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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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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皎洁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阳台,透明的纱帘被晚风轻轻掀起,泛着细碎的银波光晕。
顾爱斜靠在柔软的床头,脸上敷着一张蚕丝面膜,露出的双眼轻轻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她惬意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忽然,身边的床垫骤然一沉,紧接着,一股熟悉的栀子香气钻入鼻腔。
那是她当初精心挑选的沐浴露味道,自从她搬进这栋别墅,陈斯哲便弃了自己惯用的雪松味,执意要和她共用一套洗护产品,仿佛要让两人的气息彻底缠绕在一起。
腰间突然传来一道力道,带着不容挣脱的掌控感,顾爱身子微不可查地一抖,抬手将身边的男人往旁推了推,声音隔着面膜,带着几分含糊的疏离:“今晚不方便。”
男人闻言,眼帘缓缓低垂,长睫掩去眼底的情绪,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像被冷落的大型犬:“为什么?”
可在顾爱看不见的地方,他眼底的温柔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鸷的冷光。
他怎么会不知道,顾爱今天去了爱宠之家,还和华二少见了面。
自从顾爱回国那天起,她的一举一动就有人实时向他汇报。
难道,她真的看上那个只会用小狗讨欢心的蠢货了?
“生理期。”顾爱指尖顿了顿,语气依旧漫不经心,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陈斯哲的嘴角瞬间压了下来,冷硬的线条透着几分危险,他清清楚楚记得顾爱的生理期,根本不是这几天。她在骗他,用这种拙劣的借口搪塞他!
腰间的力道骤然加重,带着几分惩罚似的意味,勒得顾爱微微蹙眉。
她一把揭下面膜,露出光洁的脸庞,故作娇嗔地嘟着嘴:“你干嘛?都弄疼我了!”
看着女人皱成一团的小脸,眼底还带着几分委屈,陈斯哲的手下意识地松了松,他向来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可下一秒,当他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她左右情绪时,一股烦躁涌上心头,他俯身,咬牙切齿地吻了上去,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性。
顾爱只觉得嘴唇被吻得发麻,她伸手推他,可男人的身躯像一座巍峨的山,纹丝不动。
情急之下,她狠狠咬了下去,铁锈般的血腥味在两人唇间蔓延开来。
可陈斯哲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像是被点燃了某种开关,吻得愈发凶狠,眼底的占有欲几乎要溢出来。
顾爱心中焦灼不已。她今晚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根本没时间和他在这里纠缠。
她深吸一口气,悄悄将手插进男人的发间,指尖看似轻柔地梳理着,实则凝聚起一抹微弱的白光。
那白光倏然钻入男人的后脑,陈斯哲的动作猛地一顿,眼神迅速变得涣散,不过几秒,便彻底陷入了沉睡,沉重的身躯压在她身上。
“好好享受我给你编制的美梦吧。”顾爱面无表情地开口,伸手将男人往身边一推,这一次,没有了任何阻碍,男人的身体轻易地滚到了床的另一侧。
她迅速起身,换上提前准备好的黑色紧身衣和马丁靴,将手机、手电筒等物品塞进背包,然后悄无声息地走出卧室,朝着华二少不久前发来的定位出发。
深夜的山路格外寂静,气温越来越低,山间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却更显阴森。
道路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木在月光下投射出扭曲的影子,像张牙舞爪的鬼魅,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华二少的厂子就藏在深山深处,这是他瞒着华家所有人偷偷建立的产业,和光鲜亮丽的豪华集团没有任何关系,却是他用来敛财的秘密基地。
与外面的隐秘荒凉不同,华二少的办公室极尽奢华,鎏金的吊灯、真皮的沙发、墙上挂着的名贵油画,处处透着暴发户式的张扬。
顾爱一进门,目光就被办公桌上的东西吸引。
那是她之前送给华二少的高尔夫球杆,被横放在特制的架子上,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就像那些商人喜欢在桌上摆放翡翠玉雕一样,可见主人对它的“珍视”。
看到顾爱,华二少脸上立刻堆满了油腻的笑容,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他殷勤地走上前,想要给她一个拥抱。
顾爱脚步一错,灵巧地躲开了,语气带着几分娇俏:“华二少,不知道你要给我看的宝贝是什么?要是不能让我满意,我可不会饶你哦。”
华二少看着女人娇媚的面庞,只觉得心尖痒痒的,他得意地挑眉,语气里满是自信:“顾小姐放心,这个礼物你绝对喜欢,肯定比那只小柯基要听话得多。”
顾爱装作惊喜的样子,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跟着华二少来到办公室深处一扇厚重的铁门前。
“Surprise!”
华二少兴奋地大喊一声,伸手按下墙上的开关。
随着铁门缓缓打开,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顾爱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铁笼,笼子里密密麻麻地“躺”着无数只“小狗”。
可再仔细一看,顾爱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哪里是小狗!分明是一个个年龄只有五六岁的小孩!
他们被强行披上了粗糙的狗皮,尾椎处还被残忍地缝上了毛茸茸的狗尾巴,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了青紫的伤痕。
那些孩子一个个眼神呆滞,面无表情,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当华二少摇了摇手中的铃铛时,他们竟然纷纷条件反射般地坐直身体,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没有一丝反抗。
“我这些‘小狗’可比外面那些真狗听话多了,你随便挑一只,我送你。”
华二少沾沾自喜地开口,语气里满是炫耀,“那些富豪们可喜欢它们了,你都不知道一只能卖多少钱……”
“你真是个畜生!”顾爱咬着牙,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华二少还沉浸在自己“伟大”的事业中,根本没听清顾爱的话,还以为她是在夸赞他,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
顾爱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实在忍无可忍,可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佯装头痛,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脸色苍白地说:“我……我有点不舒服。”
华二少见状,连忙扶着她往沙发走去,语气带着几分虚伪的关切:“你先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绅士地开口,可一转身,眼底就闪过一抹阴狠的光。
华二少快步走到饮水机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往水杯里撒了一些白色粉末,轻轻摇晃了几下,直到粉末完全溶解。
顾爱已经知道了他最大的秘密,他今天必须把她彻底变成自己人,否则,后患无穷。
华二少眼中闪过一抹邪光,身体甚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热,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顾爱屈服在他身下的模样。
可还没等他转身,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头顶传来,他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力气,手中的水杯“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仿佛从他的灵魂深处炸裂开来。
顾爱手中握着那根高尔夫球杆,杆头还沾着血迹。
她刚才趁着华二少转身的瞬间,毫不犹豫地挥杆,狠狠砸在了他的头上。
紧接着,一团黑色的光从华二少的身体里飞了出来,在空中盘旋着,发出尖锐的嘶吼:“你个贱女人!为什么要杀我?”
顾爱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眼神冰冷得像寒冬的湖水:“你早就死了,难道你忘了一年前盘山路的车祸吗?”
没错!真正的华二少早在一年前就因为飙车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只不过“编力”控制了他的尸体,再加上他残存的贪念和恶念,让他误以为自己还活着。
从那以后,活跃在众人面前的华二少,不过是被恶念操控的行尸走肉罢了。
顾爱不再废话,抬手对着那团黑光一吸,黑色的光团瞬间被吸入她的体内。一股温暖的暖流在她体内蔓延开来,那是回归的“编力”。
她皱了皱眉,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果真没什么用。”
就像吃了一颗廉价的巧克力,只有入口那一瞬间的微弱甜意,再无其他感觉。
她要是早知道恢复记忆会带来这么多麻烦,当初还不如一直失忆下去。可这一切,从来都不是她能决定的。
顾爱望向铁门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模仿着华二少的声音,报出了这里的地址,语气慌乱地说:“快来!我要报警……”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一则骇人听闻的新闻疯狂占据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豪华集团私生子华二少惨死在私人工厂,生前涉嫌拐卖、囚禁、虐待儿童,现场解救出数十名被虐待的孩童,场面触目惊心。
别墅里,佣人早上来收拾垃圾时,发现顾爱把一双还很新的马丁靴扔进了垃圾袋,疑惑地自言自语:“这双鞋太太才穿了没几次,怎么就扔了呢?”
恰好经过的陈斯哲闻言,脚步顿住,目光落在佣人手中的垃圾袋上。那双鞋他有印象,是顾爱昨天出门时穿的。
此时,顾爱正在餐厅吃早餐,看到这一幕,连忙放下手中的刀叉,快步走上前,搂住陈斯哲的胳膊,将一个刚烤好的小牛角包塞进他嘴里,声音甜甜的:“别管啦,我就是不喜欢了。”
她没说的是,昨晚行动时,这双鞋的鞋底沾上了山里的泥土和血迹,她懒得送去清洗,干脆直接扔掉,省得留下痕迹。
“昨天睡得好吗?”顾爱笑着问道,眼神里带着几分试探。
陈斯哲想起昨晚的梦,嘴角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他难得做了一个好梦,梦里回到了高中时代,他在学校门口的奶茶店,遇到了刚小学毕业、穿着粉色连衣裙的顾爱,小小的她举着冰淇淋,笑得眉眼弯弯。
他的思绪被佣人打断,等回过神时,佣人已经带着垃圾离开了屋子。
“铃铃铃——”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顾爱以为是佣人扔垃圾回来了,起身去开门,可打开门的瞬间,却愣住了 —— 门口站着两名穿着警服的警察,神色严肃。
“您好,请问顾爱女士在吗?”其中一名警察开口问道,语气礼貌却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疏离。
顾爱迅速收敛心神,神色如常地笑了笑:“我就是,怎么了?”
“现在有一起案件需要您配合调查,麻烦您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另一名警察严肃地开口,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
顾爱心中早有预料。他们八成是查到那根高尔夫球杆是她送给华二少的了。可那又怎样?谁说凶手不能随手拿起身边趁手的工具作案?
更何况,她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她故作茫然地眨了眨眼,脸上满是无辜:“好的警察叔叔,我绝对配合。”
就在警察要上前带顾爱走时,陈斯哲快步走了过来,伸手拦住了他们,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你们凭什么带走我太太?”
男人身材高大,气场强大,眼底凝聚着寒冰,看得两名警察不禁有些发憷。但职责所在,他们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先生,我们怀疑顾爱女士与华二少被害一案有关,现在需要带她回局里了解情况。”
聪明如陈斯哲,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肯定是华二少那个蠢货死前和顾爱有过接触,现在连死了都要连累顾爱!
他冷声道:“我太太从昨天下午六点就一直和我在一起,寸步不离,我可以作证,她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顾爱悄悄勾起了嘴角。
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昨晚,她给陈斯哲编织的美梦,会让他坚信自己和她一起从傍晚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中间从未分开过。
这时,扔垃圾回来的佣人恰好路过,听到两人的对话,连忙上前补充道:“是啊警察同志,我今天早上来的时候,先生和太太还在卧室睡觉呢,我有别墅大门的密码,是自己进来收拾屋子的,没看到太太出去过。”
有了陈斯哲和佣人的双重证词,再加上警方原本就只是怀疑。毕竟没有人会用刻着自己名字的高尔夫球杆作案,这也太明显了。所以,他们彻底打消了对顾爱的疑虑。
不过按照流程,顾爱还是被带到警局做了笔录,确认没有任何嫌疑后,很快就被放了回来。
整个过程中,陈斯哲推掉了一整天的工作,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警局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见到谁都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在他眼里,顾爱就是被冤枉的,这些人凭什么把她带到这种地方来?
最后,还是警局的领导亲自把他们送出警局。
毕竟谁都知道,京市陈家的两个兄弟不好惹,哥哥是手握重权的政府高级要员,弟弟是掌控着半个商界的商业巨鳄,他们可不敢轻易得罪。
回到家,顾爱刚打开门,一个毛茸茸的小团子就朝着她飞奔而来,正是小柯基丢丢。
“还是我们丢丢最可爱!”顾爱弯腰抱起丢丢,揉了揉它的狗脑袋,脸上满是宠溺。
陈斯哲站在一旁,看着她温柔的模样,再想到华二少已经彻底消失,对这只小柯基的顺眼程度也瞬间提升了不少。
或许,有这只小狗陪着她,也不错。
就在这时,陈斯哲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华家发来的一条电子请柬,邀请他和顾爱参加华二少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