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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33章 ...

  •   华家在京市也是响当当的名门望族,即便华二少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但既然早已被家族承认,这场葬礼也办得足够风光。

      黑色的挽联挂满了礼堂四周,白色的菊花簇拥着中央的黑白遗照。

      照片上的华二少穿着定制西装,嘴角挂着虚伪的笑,全然看不出生前的暴虐。

      礼堂里挤满了吊唁的人,衣香鬓影,皆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大多人脸上并无真切的哀伤,不过是碍于老华总和小华总的面子,来走个过场罢了。

      华二少生前拐卖虐待儿童的丑事,虽说被华家动用关系压下了热搜,没让消息传到普通民众耳中,但在上流圈子里早已不是秘密。

      有人私下议论,他那些藏在深山里的产业全被捣毁,手下涉案的人也都被依法逮捕,没收的财产尽数用来补偿受害者家属,连带着豪华集团都自掏腰包填了不少窟窿,才算勉强稳住了公司形象。

      顾爱一袭黑色收腰长裙,长发利落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安静地站在陈斯哲身边,指尖轻轻攥着裙摆,听着他与小华总寒暄。

      “节哀。”陈斯哲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眼神更是毫无波澜。

      在他看来,华二少死有余辜,能落个体面的葬礼已经是便宜他了。但多年浸淫商场的历练,让他早已学会用得体的礼仪掩盖真实的想法。

      小华总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哀伤,眼眶微微泛红:“哎——我弟弟他原本不是这样的,明明一年前他还跟我保证,以后会踏实做事,再也不犯浑了……”

      他说着,还抬手揉了揉眼角,那模样仿佛真的在为弟弟的离世痛心疾首。

      顾爱没有插话,只是朝着小华总轻轻点头,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安慰。

      可她心里却冷笑一声,本来的华二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编力”不过是放大了人心中的丑恶,从来不会无中生有。

      她早就查过,华二少被认领回华家之前,在大学里就有霸凌同学、欺负幼童的前科,那时的他,就已经露出了暴虐的本性。

      葬礼按照流程进行到默哀环节,众人纷纷走到遗像前,低头肃立。

      小华总和老华总站在遗像两侧,对着前来吊唁的人频频鞠躬回礼,整个礼堂鸦雀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低泣,显得格外压抑。

      顾爱站在人群中,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让她给一个双手沾满孩童血泪的暴虐狂默哀?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她没当场放俩鞭炮庆祝,已经是最大的克制了。

      趁着周围人都低着头,没人注意她,顾爱悄悄抬起头,用余光扫过礼堂。

      可这一扫,还真让她发现了有意思的一幕。

      小华总虽然对着众人鞠躬时满脸沉痛,可每次一低头、双手合十的瞬间,嘴角就会不自觉地往上扬,那抹笑意快得像错觉,却被顾爱精准地捕捉到了。

      顾爱在心里呵呵一笑。原来大家都是演技派,尤其是这些豪门公子,一个个都把“虚伪”二字刻进了骨子里。

      什么兄友弟恭?恐怕不过是为了维护公司形象做的表面功夫罢了。

      她转念一想,老华总私生子众多,谁都想争夺公司的继承权,小华总在这场血雨腥风的家族斗争里能站稳脚跟,成为明面上的继承人,又岂会是心慈手软的善茬?华二少死了,他说不定暗地里偷着乐呢。

      想到这里,顾爱甚至觉得黑质世界也没那么糟糕。

      那里的人虽然都想着互相残杀,可至少直来直去,没有现实世界这么多弯弯绕绕、勾心斗角,累得慌。

      礼堂里人潮汹涌,几乎站满了整个空间,可顾爱却突然觉得自己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脸上带着或真或假的哀伤,只有她像个透明人,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这个世界抽离,只剩下身上的黑裙还在机械地参与这场葬礼。

      就在这时,手上传来一道力道,带着熟悉的温度,将她从这种恍惚的自我意识中拉了回来。

      顾爱抬眼,撞进陈斯哲深邃的眼眸里。

      男人正死死地盯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恐慌,仿佛要把她盯出个洞来。

      刚才那一瞬间,陈斯哲的心猛地被攥紧,明明顾爱就站在他身边,可他却觉得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

      这种未知的恐慌让他浑身紧绷,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知道他不能失去她。

      他还没报复完她曾经的背叛,她也还没赎完自己的罪,她怎么能离开?

      顾爱看着男人布满血丝的眼睛,有些莫名其妙,还以为他是因为葬礼的压抑氛围不舒服。

      她凑过去,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你没事吧?默哀马上就结束了,我们待会儿就走,好不好?”

      按照流程,默哀结束后就是午宴,可顾爱一想到这场午宴是为华二少举办的,胃里就一阵翻腾,别说吃饭了,不吐出来就不错了。

      听到顾爱关心的话,陈斯哲紧绷的心弦渐渐放松下来,眼神里的恐慌褪去,只剩下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他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握住了顾爱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一直到默哀仪式结束,都没有松开。

      周围有人朝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

      顾爱脸颊微微发烫,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挣扎了一下,想把手抽回来。

      可陈斯哲非但没松,反而变本加厉,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占有欲。

      顾爱用眼神无声地控诉——这么多人看着呢,注意点形象!

      然而陈斯哲却置若罔闻,嘴角甚至还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仿佛握着她的手,就能让他获得莫大的安全感。

      “随便你吧。”顾爱无奈地在心里叹气,一脸生无可恋地任由他握着。

      默哀仪式终于结束,人群渐渐散去,一部分人被侍者引导着去餐厅赴宴,另一部分则像顾爱和陈斯哲一样,准备直接离开。

      两人走到车库,一排排豪车整齐地排列着,车灯在昏暗的车库里泛着冷光。

      顾爱正准备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手指却突然顿住,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神色有些迟疑。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怎么了?”陈斯哲的声音传来,他见顾爱站在车旁不动,便走上前,亲自替她打开了车门,语气里带着几分耐心。

      随着车门被打开的动作,顾爱猛地恍然大悟。

      她的戒指不见了!

      刚才在礼堂的洗手间洗手时,她把戒指摘下来放在了洗手池旁,出来的时候太匆忙,忘了戴回去。

      她倒是不担心戒指会丢,毕竟来参加葬礼的都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没人会偷一枚戒指,就算有人看到,也会交给侍者。

      那是她和陈斯哲的对戒,款式简约却意义特殊。

      陈斯哲听完她的解释,眉头微蹙,沉声道:“我回去给你取,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让人送下来就好了,何必再亲自跑一趟?”顾爱连忙说道,现场有不少侍者,直接打个电话让他们帮忙取过来就行,没必要再浪费时间跑回去。

      可陈斯哲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我不想让别人碰你的戒指。”

      在他眼里,顾爱的东西,只能由他来碰,哪怕是一枚小小的戒指,也不例外。

      顾爱知道他的脾气,拗不过他,只好点了点头:“好吧,我在这里等你,你快点回来。”

      她目送着陈斯哲的身影消失在车库出口,便在车库里漫无目的地走动起来。

      刚才在礼堂站了太久,腿有些酸,正好活动一下。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女声,带着几分惊讶,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顾爱?”

      顾爱闻声转身,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踩着黑色高跟鞋的女人正朝着她走来。

      女人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底的审视,顾爱一眼就认出了她,那是她的高中同学——应新。

      高中时,顾爱家境窘迫,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每天挤公交上学;而应新则家境优越,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姑姑家开着公司,妥妥的“白富美”。

      那时的应新就像只骄傲的孔雀,走到哪里都带着优越感。

      但她和顾爱的大学舍友白栗截然不同。如果说白栗是明媚坦荡、待人真诚的阳光少女,那应新就是自大狂妄、喜欢搬弄是非的恶毒大小姐。

      应新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高中时因为她暗恋的男生喜欢顾爱,就处处针对顾爱,一会儿散播顾爱的谣言,一会儿又在背后搞小动作。

      好在顾爱机智,每次都能化解危机,可次数多了,也觉得厌烦,就像被一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盯着,不会致命,却格外恶心。

      应新走到顾爱面前,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里的轻视毫不掩饰。

      顾爱身上的黑色小香风外套、高定连衣裙,还有胳膊上挎着的黑色镶钻包包,都是应新认识的奢侈品牌,价格不菲。

      “顾爱,真的是你呀,”应新笑了笑,语气里却带着浓浓的嘲讽,“没想到几年不见,你变化这么大,看来这些年靠男人过得不错?”

      她刻意加重了“不错”两个字,仿佛笃定顾爱是靠傍大款才过上好日子的。

      应新现在在京市一家顶尖律所上班,那是家里托关系给她找的工作。律所里的人都知道她的背景,没人敢惹她,所以她依旧保持着高中时的嚣张跋扈,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或许是她一直在象牙塔里待着,与外界脱节;又或许是她从来没把高中时那个“穷酸”的顾爱放在眼里,根本不知道,如今的顾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可怜。

      她是国际著名编剧爱蜜莉,名下的资产比应新整个家族的还要多。

      顾爱听出了应新的言外之意,淡然地看着眼前这张虚伪的脸,语气平静:“你倒是和原来没什么差别,还是这么喜欢用恶意揣测别人。”

      应新听出了她话里的讽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面容扭曲了一瞬,随即冷笑道:“听说你奶奶死了?不过死了也好,省得她看到你现在这副自甘堕落的样子,不然早晚也会被你气死。”

      应新对顾爱的印象,还停留在大学时期。

      那时两人虽然不在同一所大学,但顾爱和演员陈斯哲恋爱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周围不少人知道她和顾爱是高中同学,都来向她打听顾爱的消息。

      当时应新就愤愤不平。顾爱明明处处不如她,凭什么能得到明星的青睐?

      在她看来,顾爱就是走了狗屎运。可她不知道,后来顾爱和陈斯哲分手,又凭借自己的才华闯出了一片天。

      顾爱听到“奶奶”两个字,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结了冰的湖水,语气也带着几分寒意:“我劝你说话前先漱漱口,别在公共场合随意喷粪,污染空气。”

      应新闻言,像是被激怒的疯狗,她往前凑了一步,压低声音,却字字清晰:“你现在唯一的亲人都没了,你觉得这世界上还有谁会真的爱你?那个老男人吗?”

      在她眼里,以顾爱的家境,能穿上这么好的衣服,住上豪宅,肯定是被哪个老男人包养了。

      “顾爱,你就是个可怜虫!”应新看着顾爱渐渐沉下来的脸,心里一阵爽快,还带着一股扭曲的满足感。

      她就是喜欢看顾爱狼狈的样子,羞辱顾爱,能让她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顾爱指尖泛白,指甲狠狠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她真的快要忍不住了,恨不得当场把应新按在地上揍一顿。可她理智还在,这里是华家的车库,虽然现在人不多,但偶尔会有车经过,四处也都是摄像头,一旦动手,难免会惹上麻烦。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声音平静得有些诡异:“你赢了。” 仿佛经过了一番艰难的挣扎,才下定了某种决心。

      应新听到这话,瞬间扬起了骄傲的笑容,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顾爱低头,看来她真的说到了顾爱的痛处。

      可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取而代之的是剧痛。

      顾爱突然抬手,将手里的镶钻包包狠狠砸向应新的脸,密密麻麻的水钻砸在脸上,疼得应新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顾爱就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用力一扯,伴随着应新的尖叫,她的脸被顾爱狠狠踩在了冰冷的车库地面上。

      顾爱蹲下身,凑到应新耳边,声音像淬了冰的恶魔低语:“这是你赢了的奖励,喜欢吗?”

      原来,顾爱说“你赢了”,不是决定放过她,而是她真的忍无可忍。

      哪怕会造成无尽的麻烦,她也要好好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让她知道,有些人,不是她能随便羞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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