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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荒山寻沉香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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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五感六识就比寻常人敏感,而且这个脚步声很熟悉,是延风,“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进来?”
“刚刚”,延风推开窗看见陆禹荷的都发都卷翘着,“身体不舒服吗?”
“嗯?没有啊。”陆禹荷头也没抬的一直看着字帖,“明天你要去山里?”
“嗯”
“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出去走走。”
“山里很危险。”
“比这里还危险吗?”
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他们一路隐匿行踪就是为了避免意外。相比之下,山里反而更安全。
“这字太难写了。”陆禹荷临摹了一张纸还是写不好。
延风不知什么时候从窗户里跳了进来,站在书桌前看了一眼那个字,拿起笔写了下来。
陆禹荷侧过头去看,写得跟字帖一模一样,欣喜之余又不免自抑,“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他正盯着那个字看呢,眼前变得一片模糊,“怎么突然就困了……”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倒下了。
延风在陆禹荷看字的时候,将沉香点燃不到一分钟,就已入睡,他将人接住,顺手搭了搭脉,较之此前已好不少,才将人扶到床上躺下。
再次他醒来时天光晦明不清,等慢慢清醒了才意识到自己在车上,一旁专门开车的人见他醒了,“你的右侧有热水和早餐。”
还未彻底清醒的人下意识地会根据指令动作,果然一伸手就摸到了。他喝了一口水,盯着延风的侧脸,“昨天你不是在写字吗?
然后……”,对然后他又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他现在一睁眼醒来就在车上了,而且看样子荒郊野外的,路还越来越颠簸。“他不会是想杀我灭口吧!”
刹那间,所有可能性在他脑子里转了个遍,“可是他把我带出来的目的是什么?之前已经测试过,他不是灵祟,因此不会有什么利害关系,也就不会要他的命。”
“到了,下车吧。”延风已经下了车,开始打开后备箱整理装备。
陆禹荷悄悄摸出手机,试图打电话求救,结果显示无信号,“呵呵,可真是个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他手里攥着保温杯在身后,一点点的蹭着车身往后挪,“永修他们什么时候到啊?”
延风将装备背上身,“他们不来”,关上了后备箱。
“那你来这儿干什么?”
“找东西”,说着把一个明显轻量的包递过来,“走吧。”
陆禹荷楞楞地接过来,疑惑地看着延风。
“早上雾气大,跟紧了。”
见他先走一步,陆禹荷把包背上也追了上去,“这荒山野岭的找什么啊?”
车都开不上去的地方说明已经足够人迹罕至了,一大早来爬山这事儿不是没干过,可是怕野山还是第一次。
日头毒辣辣地照着,衣服已经湿透了,陆禹荷能一直跟着走全凭身体本能了,他一脚踩在延风踩过的地方,大脑已经没有办法思考。总之就算他现在要被分尸他也认了,猛烈的呼吸使得胸腔变得灼热,汗像水似的往下淌。
他们沿着半山腰的路线走的,可一旦进入密林,行动受限,方向也会不断发生变化。这里已靠近密林腹地,“休息吧。”
陆禹荷一下子瘫在岩石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儿,身下的大石头吸满了热量,乍一接触身体,他很想弹开,但是身体太重了,这个温度也就忍耐至适应了。
延风找了一颗高大的树攀了上去,观察了他们现在的位置已及路线,还好并没有偏航。
陆禹荷缓了过来后一睁眼发现延风在他休息的时候已经上了树,“走了这么久还能趴到这么高的树上,体力不是一般的好啊。”
“喂,上面能看到什么?”陆禹荷在额头上搭了个凉棚问。
延风从树上下来,“吃东西吧,补充一下能量。”
陆禹荷第一次吃压缩饼干这玩意儿,干巴巴的,一入口就把口腔里给干成陕北窑洞了。“水”,就在他努力咀嚼下咽的时候,延风递来水浒。
他就着水把嘴巴解放了,才憋出一句“谢谢。”
延风似乎没听到,眼睛一直注视这河岸对面。
“怎么了?”陆禹荷见延风凝神的样子,不由得也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
“有烟。”
陆禹荷踮起脚仔细寻找,“我看到了,在那儿。”他不自己地压低声音。
“有人吧?”现在的他,是人是鬼都不太确定了。
“不一定。”
“啊?”陆禹荷有点儿摸不着延风这三个字的意思,究竟是不是人呢?可是就算是人,在这种原始森林里遇见了也要小心吧,正常人谁会来这里。
“会不会遇上了?”他们要在前面的地方穿过这条溪涧,那烟的位置恰正好就在他们的路线上。
“绕开就行。”延风观察了一下,决定还是避开。
在压热带密林中,衣服只有湿和更湿,好在衣服是速干的。
光顾着埋头走路了,只听见前面“嘘”了一声。“怎么了?”陆禹荷不自觉地压低声音,见延风缩着身体,盯着某一处看。
“有蛇”。
他打小就怕那些那些软体和长满脚的动物,蛇就是其一,虽说他第一次来这种热带雨林,就算是基本的印象也知道这种环境下遇到蛇是多么危险的事。
所以不自觉地靠近延风,“在哪呢?”
“那里”,延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绿油油的一片枝叶中盘着一条成年人两个手指粗的竹叶青,滋啦啦的吐着信子,这儿是它的地盘,自然有资格悠哉悠哉。
“唔~颜色还挺好看的嘛!”靠在延风身后确定与那条竹叶青保持安全距离后,他开始欣赏起来。
“第一次见吗?”
“嗯。”
“现在这个距离很安全,你可以多看一会儿。”
老话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说法,此刻置身雨林之中,虽然极度危险,但它通体荧亮油绿,一双豆蔻色的眼睛有着锦上添花的感觉,不时的吐着信子。
“陆禹荷”,延风抓住他的肩膀把人拉了回来。
“怎么了?”他满脸疑惑地问。
“这蛇很危险,不能靠太近。”
“我知道啊,没有靠太近,我一直在你身后待着的。”这话说完他自己都有点不相信,这会儿他已经超过延风两步了。
“怎么回事儿,我明明在你后边的。”看延风的表情,应该不是他退后了两步。
“不会是这蛇吧”,再看过去时,那条有闲地吐着信子的竹叶青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