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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疯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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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观察崔酒的同时,杨栀槐也观察其他人。郝瀚和倪继望会互相怼也会互帮互助,但不会面面俱到,不会在意细节,不会像崔酒对他一样事无巨细。
秦卓越和夏雪染是情侣,班里同学都知道,教导主任刘伟斌和女生宿舍的宿管阿姨很恩爱,经常会看到他们一起出入教师食堂。
杨栀槐从他们的日常中窥到了一点点崔酒和自己的相处方式的影子,突然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场梦,起初是模模糊糊的白色,然后是雾,酒浇在了半开花苞上,垂直流下来,流过花芯柔软处,随之是一层层花瓣,由内而外和喷泉一般灌满,开全。
之后梦里有两个人吻在一起,他清楚地看见那是他和崔酒。
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已验证。验明佐证他内心深处是真的对他有些心思的。
破障。冲破那层本就堪堪塌陷的名为理智的屏障。
什么是喜欢,什么又是爱,或许这两者在杨栀槐眼里是同一种概念,因为男朋友和结婚对象最终指向的是同一种关系,是爱人。他不会也没时间去谈多次感情来提升技巧也好,只是试试也罢,都不可能会。
现在,他与崔酒的关系表面上看来是朋友,实际上杨栀槐早就认定了他最好的朋友只能是自己。
并且,像杨栀槐这样的人,只要认准了谁,是不会改变的,他不可能接受崔酒对待任何一个不是他的人好超过他。
他恍然大悟,他其实潜意识早就认定了这么个人,也许认定的并不是爱情,因为他不知道到底要怎样的亲昵爱抚才算做是爱情里不可缺少的亲密动作,是接吻吗?还是什么?就是在这样朦朦胧胧的认知里,他任由崔酒走进自己心里,只是需要什么来点破。好朋友谁像他们这样,他可能是从前已经习惯了崔酒在他身边,才没觉得这种相处模式有什么不对,现在看来何止是不对,简直就像“老夫老妻”。
想通以后,他渐渐把崔酒当成一个喜欢自己的男孩子看待,他于想象中体味到被追求的幸福感。被崔酒偏爱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在那样一个表面上花花公子的脸蛋的但言谈举止又绅士不会让人觉得冒犯的人心里是重要的,会有一种满足感和成就感。
他理所应当又不由自主地把自己代入到恋人的角色中去,不是朋友、同学,是另外一种更加亲密的关系,确实是有什么不一样了,又感觉和以前没什么分别,看他笑意阑珊向自己跑过来,很高兴,也想这么对他笑。
冰雪消融,爱意悄然疯长。
杨栀槐会情不自禁慢慢学着他回应这些眼神,肢体手指有意无意相触,感觉还不错,默默爱着对方,互相没有戳破暧昧。
也可能是只是单方面暧昧,杨栀槐面上不会带太多心里的情绪,因此崔酒哪怕看出一点点的杨栀槐对待自己和平日不同也会把这当做自己的自作多情,告诉自己只是幻梦错觉和镜花水月,其实不是的。
站在崔酒的角度看,他以为杨栀槐一直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敢想有这种可能,他以为自己的暗恋很高明,其实并不,只是杨栀槐以前木头,没开窍,恍然未觉,若是没有那次醉酒事件,崔酒也不主动挑明,杨栀槐大概一辈子也不会明白他的心意。
横在他们之间巨大的隐形的粉红泡泡,只待一根针来扎破,彼此相拥,不再温和漫长地拉扯。
三月二十一是梁健□□日。
二十号晚上吃饭时,程如意:“我这脑子,去年也没问问栀槐的生日,今年补上吧。”
梁家凯说:“是多久啊?”
杨栀槐简短地说了。
梁家凯笑道:“诶算起来和康康的生日差了很多啊。就不一起了吧,各过各的。今年十一月那时候庆两次生,买俩蛋糕。”
“没事,一起吧,”随后杨栀槐看向梁健康。
程如意替他问:“康康同意吗。”
“我当然同意啦,我们两个人,明天肯定会买个大蛋糕。”
程如意笑着说:“真是个小机灵鬼。”
梁家凯又说了句:“正好请你那几位同学朋友也来?”
杨栀槐刚要站起来去拿手机,“我问问。”
“诶诶等会儿,先把饭吃完了,要吃好吃饱的。”梁家凯打断他的动作。
杨栀槐:“好。”
梁家凯:“我们先定时间,就说晚上开始,让他们下午来,”程如意:“还有地点就是家里。”
梁家凯:“对。”
“嗯。”杨栀槐应声。
问过以后,走到看电视那边的沙发处,说着:“都来。”
梁健康率先出了个“OK”的手势,搭一句语音。
门开,倪继望三人笑面迎人。
崔酒说:“我来当中间介绍人。”
“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她的?”郝瀚说。
“就那天我生日送你们回去之后送栀槐上去。”
“行。”倪继望道。
崔酒:“这位呢是程阿姨,是栀槐的小姨,程阿姨他叫郝瀚。”
程如意说:“哪个瀚呢?”
郝瀚秒答:“浩瀚的瀚!”
崔酒说:“他叫倪继望”
没等程如意问,倪继望就开始说名了:“继续的继,望远镜的望。”
名的第二个字的解释崔酒插了一嘴,几乎和倪继望重合:“望月的望。”
程如意笑问:“都是同一个字吧?”
倪继望有些不明白在这当口插一句干嘛,“是的。”
“之所以让你们早点来呢是准备让你们给布置一下,增添些氛围,不知道你们愿不愿…”程如意说。
倪继望:“愿意愿意,喏,材料都准备好了。”
梁家凯在取冰箱里放的食材,听到就说:“哈,还撞上了,我们也都买了”
崔酒道:“没事啊,加在一起。”
至于为什么他们进来了一会儿了还没看到杨栀槐,因为他被家里俩大人硬按到了书房里,和康康一起的,不过说是锁,想干什么都由他们,只要喊一声。
“我们家以前也都是这样的,是不是很刺激!”梁健康很兴奋。
杨栀槐虽然内心没觉得哪刺激了,好奇惊喜的感觉倒是有那么一点,但不能破坏了小孩儿的积极性,于是他应:“嗯。”
“寿星呢,躲猫猫吗?”崔酒说。
“在书房关着呢。”
郝瀚说:“哦,我知道!要制造惊喜对吧。”
三方开始干自己的事,书房里杨栀槐在听着歌写作业,梁健康则在看带拼音的童话故事书。
为了做一场完美的生日惊喜,几个人在意见不统一时尽量不说话,讲口型或者比划,再或者
打字。
这么一对照,显得厨房那边倒是很吵闹了,也确实是这样。
布置好,关了灯。
倪继望和郝瀚一人一边站小朋友左右两侧,弯下腰,用手给他蒙上了眼睛,倪继望笑着说:“往哪边走呢。”
梁健康小朋友被蒙着眼睛一脸认真地给他们指路:“当然是往前啊。”
崔酒像之前杨栀槐想上洗手间一样给他用自己两只手一只蒙一只眼地带他走出去。一开始是想一只手的,因为崔酒手大,杨栀槐的脸又很小,完全可以。但是是被蒙者杨栀槐要求他两只手的,“两只吧,更保险。”
“那好吧。”不过崔酒觉得还是一只更保险吧,指缝少一些。
这一次,崔酒熟练了,却也还是免不了像第一次那样紧张。
他真的怕自己忍不住把手拿下来将杨栀槐的双手放在自己手心,然后从他的背后抱住他,跟他蹭蹭,他不贪的,只是想要一点点的过界的亲密。
而杨栀槐想着什么时候才可以把覆盖自己眼睛
的凉凉的手放下来亲吻暖热。
蒙眼睛的人在送达目的地后,先说了一句不许睁眼啊,然后才退至他俩身后。
灯开的那一瞬间,杨栀槐睁开眼立马去找崔酒,在他身后,明明还有那么几个人,他却只能看到他,他当时的确是在思考是不是散光加重了。
其他人都被模糊刺眼的光遮盖,留下崔酒一人是他看得见的闪闪发着光的。
倪继望说:“这排面,叔叔阿姨,我差点以为我走到哪家饭店里了,这也太丰盛了。”
程如意笑起来:“哪有那么夸张。”
郝瀚吃了一口菜,“就有啊!”
餐桌一边坐两个,余下一边,梁家凯坐了一个。
不出意外崔酒和杨栀槐同坐。
他们默契十足地互相给对方夹对方特别喜欢吃的菜,旁若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