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瓷》次琛

52、实吻

　　说起来，这个书房本来打算给外甥改成他的卧房的，但那时他说不用麻烦，细想，正睡着的那个房间虽不大，但床到底是张实实在在的大床，两个人睡绰绰有余，小孩睡着睡着不老实翻身动来动去也没怎么碰着过向来睡相很好的杨栀槐。而且康康也乐意表哥跟他同睡。如果真的要腾出这个房间来，那几个书架的书又往哪里摆呢。
　　后来今天，夫妻俩合计着给身高体格都猛窜高的两个孩子换了个上下铺的床，比学校宿舍的还要长一些高一些，说，这样就不挤了，还能睡前说说话聊聊天。
　　但这天杨栀槐回来得格外晚，以前在图书馆待着最迟也不过下午，家里人问，他便说还和朋友玩了会儿。晚饭是程如意帮他重新热的，她看他吃着，问：“今天上午给我打电话干嘛的，我忙忘了回你。”
　　“没事，打错的。”
　　“噢，那这种床喜欢吗，不喜欢，换。”
　　“不用换。”
　　风是甜的。
　　热空气都是粘人温柔的。
　　崔酒按杨栀槐平时的时间，在公交车站等杨栀槐，杨栀槐虚化人群，聚焦到那个正对他笑着的男生身上，好像别的都是黑白灰，只有他是彩色的，那么亮眼又闪耀，一眼看到他站在等车的人群中。
　　杨栀槐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惊喜：“你怎么来了？”
　　崔酒没有才谈恋爱第二天的矜持，以后的日子都不能浪费，每分每秒他都要珍惜，因为是和杨栀槐。
　　他坦诚吐露心声：“想见你，想得不得了。”
　　“以后我们都一起上下学好不好？”他推了倪继望的长期拼车约定，［保护环境，人人有责，私家车更便捷，公交车更环保。］
　　倪继望与他相识十余年，还从来不知崔酒有这个觉悟，多少有点装模作样兼矫揉造作了：［……我不值得你找个好点的理由是吗？这么多年终究是错付了，唉。］
　　［良心呢，小朔朔才是你心里的number one吧？］
　　［哦哟，不说了，他找我了，嘻嘻。］
　　［……］
　　崔酒：我也要找我男盆友！
　　杨栀槐也想时时和他待在一块儿，“我也想你。好。”
　　公交车上人多，谁也没注意到他俩手牵手，十指相扣，纵然出了汗，掌面汗津津的有些打滑，可谁也没有松开。
　　五月中旬，天气热起来了。崔酒出门前查看了天气预报，今天最高气温三十度。下了公交车，崔酒拿出小阳伞打开，两人并肩走在往来人潮之中。
　　崔酒把手机关机前，在家庭三人微信小群里发了条消息，文字自带音效：我和杨栀槐在一起啦～！
　　然后给郑朔也发了这个惊天动地的好消息。
　　之前俩人看崔酒过年过节也唉声叹气，蔫了吧唧，无精打采，闷闷不乐，以为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现在收到这个好消息，都替他高兴。
　　妈：太好了，儿子不用孤独终老了。
　　爸：这么快，有我当年的风范。
　　等会儿，谁！！！
　　居然把别人家那么好一棵白菜给拱了！
　　夫妻俩分隔两地却都不约而同接二连三给儿子打电话，那头无一不是“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
　　下午第一节自习课，后门大开，崔酒看准时机，走廊和身后都没有人，靠近杨栀槐耳边：“男朋友，给摸摸小手呗。”杨栀槐把左手给他，右手因为要写卷子，左手写不了。得了应允崔酒才去勾杨栀槐手指。
　　下课后崔酒和杨栀槐一起去上厕所，杨栀槐洗完手想走，周围没人了，崔酒拽他去了隔间。应该是刚做过清洁，一股子清新剂味儿。
　　崔酒没说话，也没法说话，怕隔壁有人会听到。
　　他直接将杨栀槐抵在门板上，一手扶着他的腰，一只手的指腹先点在他唇上做个了噤声的动作。
　　无声的笑了笑，他嘴唇慢慢贴近杨栀槐的，其实有些忐忑，第二天的吻会有实感吗？
　　杨栀槐不但没躲反而迎上去，无疑是给了崔酒极大的鼓励的。
　　崔酒一手摸上杨栀槐后颈上的软肉，亲的急切，不得章法，连啃带嘬，不过没出血。
　　杨栀槐闭眼承受少年浓烈的欲望，右手动情地抚摸他的背。
　　崔酒有了第一次接吻的教训，把握着时间，退开一点留给他喘息的空间，不一会，复又亲上去。
　　差不多快上课了，崔酒才放过他，拇指抹掉杨栀槐唇面及嘴角的唾液。他拉开点门缝，看到没人，他俩才一起走出来。
　　吃完晚饭，崔酒和杨栀槐回了教室去倒装得满满当当的垃圾。
　　他们班同学们并没有走读的，一周的开端，来时总会带些零食水果，原是想着一周五天平均每天吃点，但抵不住诱惑，而且有的东西放不了这么久，得保鲜，还有的同学饭卡的钱也比较富裕，也会在小卖部买点东西，带到教室大方地一个分着一个吃，渐渐地就让蓝色的大桶储存了这么些垃圾，而很多人的储蓄充其量到周四，那时候就会变成“吃斋念佛的苦行僧”。
　　周颖说过在教室吃东西的问题，周日默认可以，其他时候在教室闻到怪味就要说道说道了。
　　这周轮到他们小组四人打扫教室，具体任务是早上扫地拖地，擦窗台加倒垃圾，晚上上课前也倒一次垃圾，明晚郝瀚和倪继望倒，交叉着轮换。
　　崔酒和杨栀槐一人拉垃圾桶一边，俩人海拔高，忽略了中间乱七八糟的味道。身披落日红霞，迎着夏初的凉风，只觉得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