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他逃他追（常规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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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顾西雨的视角来看，都是因为自己挑了个最愚蠢的时间求婚，姜明九哭了，还吐了。
这时候应该还有回转的余地。
……至少也给他个挽回的机会吧？
姜明九怎么可以直接带球跑了？！
多亏了轻度贫血，哈，顾西雨还是眼睁睁目送的他。
之后，低血压性昏厥时间很短，几秒钟的崩塌让他伤口开裂，沁出的红色晕开在床单，手腕的疼痛让他醒得很快速。
护士赶过来测血压很快，医生给他挂上药出方案很快，但姜明九跑得更快。
等扛过去心脏闷痛，让所有杂音都闭嘴，有过去十分钟吗？根本来不及搭理心底反反复复的恐慌，顾西雨就发现姜明九的手机打不通了。
关联的账号断开的断开，删号的删号，短信不读不回、gps失效……
他甚至还亲眼看到了自己的亲密付被取消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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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用资源几乎就是他们这种人的本能。
调出留给姜明九的基金，顾西雨立刻安排人去调监控追踪。
另外派人去两人各自的家还有公司堵人，祈祷姜明九也会有舒适圈理论，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顾西雨被新换了间病房。
坐在轮椅上，离窗很近，不怎么费力就能看到外面楼底的庭院，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浪费了两天，可以看姜明九散步的机会，
医院这次学乖了，给他每个窗户都上了固定锁，推不开。
也不是装深沉，是真靠自己爬不上床，顾西雨也不赶背后的宋克礼，也不求他们帮自己弄上床。
莹莹蓝光照不进眼底，度秒如年等着监控团队的反馈，抬头能看到多云无月，低头能看到郁郁葱葱。
顾西雨只是发着呆，不时点一下手机，防止熄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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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珞从不在小孩子面前藏真相。
或兴致勃勃，或阴测测恐吓，甚至有一次是醉酒后的无奈叹息，顾西雨听过很多遍，知道很多细节，想忘都忘不了。
比如宋鹤年当年和现在的姜明九很像，也是只是跑出去十分钟就被察觉。
然后不到两小时就被确定了行踪。
直到刚刚，准确点，就姜明九掉下眼泪的前一秒，顾西雨都还停在宋鹤年真可怜，最后还是被抓回去了的版本里。
可他现在已经完全理解了顾珞。
不，甚至是佩服、不理解，谁能告诉下顾西雨，顾珞怎么忍的，竟然能忍五个月才把宋鹤年抓回来。
低头看着城市斑斓，顾西雨的大脑一直在重复太晚了。
他也逃跑过，所以双标很不好。很不好。
可既然姜明九当时没有放任他跑掉，没有放弃他懦弱，不顾一切地追上来了。
那姜明九怎么可以现在才……弃养？
总之太晚了。
太晚了！顾西雨何止要双标！
无数次道歉当然可以，眼泪或者情*欲都是手段，哪啦是血顾珞那一套无耻的强迫也可以用，他会不择手段地留住姜明九。
只要姜明九是真的带球跑。
他都快生了，会不会出事故？会不会被绑架？
鬼门关走一遭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纠结有多幼稚。管他被不被爱、爱的程度、要死要活，能健康活着一直待在一起就好。
顾西雨此刻唯一的祈祷，不甚至都不是祈祷姜明九原谅他。
而是祈祷姜明九能像宋鹤年那样好找。
别花两个小时，最好两分钟就回到身边。
他已经很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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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真把和瘫痪没差别的顾西雨一个人扔在房间里，陪着一起emo，宋克礼坐得很远，想了想还是给顾珞发了条短信。
工作上的人际关系尚且如此，何况父母子女，哪怕都已经撕破脸闹翻天，遇到正事也要一起面对。
没有无视讯息，顾珞很快回了一个知道了，还让宋克礼把视频打开。
这是会帮忙的意思了。
有些心情复杂地按灭手机，调整眼镜，把顾西雨惆怅的背影照进去，宋克礼都要怀疑起是不是顾家风水不好了。
接近凌晨，跑丢了的孕夫还是音信全无。
哪怕是第二次遇到，他还是难以理解这群人哪来这么多不食肉糜的狗血。
作为可以说是真正亲手带大顾西雨的人，宋克礼对顾西雨不算很好。却也没那么差。
接手这个小孩时他自己都没多大。刚脱离家暴，对宋鹤年和顾珞这对狗男男又爱又恨，对注定生活富裕、不食人间疾苦的少爷充满嫉妒。
宋克礼没少体罚顾西雨，但他从没想过要要顾西雨的命。
更没想过自己看不得这小子失魂落魄。
安慰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之一。尤其是自己说出来，不用听都知道是风凉话。
宋克礼有这个自觉。
可偏偏死寂一样的沉默，连呼吸都变得很轻，医生来了两次检查，说顾西雨还在发烧，为他挂上药。
可不愿休息，也没人能强迫顾西雨闭眼，宋克礼总不见得这时候还能扇他耳光把他扔到床上。
那张遗传了宋鹤年的好脸微微发红，不仅是脸颊，额头也是。
他小时候烧成这样，基本都是宋克礼抱着他，整晚整晚降温。
年纪大了就爱回忆，盯着顾西雨45度望天，宋克礼在心里骂了好几句。
按开手机又按灭，宋鹤年的联络界面已经调出来了。一直把他蒙在鼓里也不是办法，但宋克礼不认为宋鹤年就能安慰得了自己儿子。
自己是糟糕的长辈，宋克礼承认，但宋鹤年比他还糟糕，这也是众所周知。
他们的安慰都聊胜于无，而真正能安慰得了顾西雨的人也许有。那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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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点前的视频还是一个小时前的抓拍，只记录到他抬头。从消失的时序来看，他之后刻意选择了监控覆盖薄弱的路线。这一点几乎可以确定。”
“看方向肯定是上高速了，高速口属重点管控区，监控调阅必须经过辖区交警审批。流程在走，但对方短时间内不太可能给出完整画面。抱歉，老板。”
等了一个小时，没等到姜明九的消息，却等到如上的联络，顾西雨想听的不是道歉。
盯着城市里灭灯灭得越来越多的大楼，他终于打通了顾珞电话。
响了几声接通，顾珞听起来心平气和。
“父亲，抱歉，请帮我。”
“哈，说吧。”
尴尬的开场没有迟疑，顾西雨很快就说出了请求，顾珞也没拿乔。
仿佛完全没在生气，短短两天就被顾西雨的小连招打击得个人产业停业大半的不是他，顾珞还体贴追问：“除了高速监控还有别的需求吗？”
公事公办，对话像上班，很大程度缓解了顾西雨的头晕。没有客气，而是认真思索了一番，他才回复：“没有了，谢谢。”
早就派人去了顾西雨想不到的黑车圈子打听，顾珞心情都不好不坏，难得教他：“真的吗？”
“…什么？”
“这么久没找到，肯定没用身份证明坐公共交通。他又没有驾照，你觉得他会坐什么车？”
“…请您帮……”挫败地捂住头，社会经验没到这份上的少爷很快领悟。
“已经在查了。”打断他，顾珞不太想听道歉。
灰色地带的社工圈子其实也派了人。只不过还没手眼通天到能立刻掌握L市，老顾总不爱拿没结果的过程张扬。
可就算这样，思虑不足似乎也给了顾西雨不小的打击。
挂断前，他大概是烧得迷糊了，呢喃问了句：“……我该怎么办，父亲？”
有那么一瞬，无奈和愤怒久违冲上来，让顾珞皱了下眉。顾西雨这不是在问他怎么找人。
“……你想要什么，我的经验？”
这辈子的耐心都快在这儿花掉，顾珞冷声反问，“你也只要身体就可以吗，顾西雨？”
顾西雨立刻挂断了。
多稀奇，多没礼貌，再见和谢谢没有，拜托人时不够低声下气，冷硬干巴巴略带强势，示弱如同稚儿，多不顾西雨。顾珞发现自己果然不了解亲儿子。
也不发火，继续挂在宋克礼的眼镜里，顾珞这个年纪再熬夜就是虐待老人，可他最近好像常受虐待上了瘾。这夜注定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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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对象非常专业，没有休息站停靠，也没有采用任何绑定身份信息的支付，我们怀疑他应该至少换了四五辆车，高速监控目前没找到有效信息，应该是频繁上下过高速。”
“抱歉，我们还需要时间……”
5个小时的调查毫无进展，别说姜明九目前在哪，顾西雨连他上高速后去了哪个方向都不知道。
这还是姜明九跑了不到10分钟，就立刻展开的追踪结果。
难道姜明九真是什么特种兵？
听得恍惚，顾西雨非常清楚地知道了如果对方想跑自己束手无策。可是眼前发黑，他没法将这句话的逻辑顺眼下去。
他总不能真告诉自己，姜明九这辈子找不回来了吧？
想捶打轮椅捶不动，饭不吃，水不喝，也就是没狼狈到有上厕所需求才能在这里郁闷，顾西雨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被烧得通红。
流水花出去的钱猛猛打了水漂事小，人烧傻了事大。
用眼神暗示安保组，把医生喊来，顾西雨还沉溺在失去的茫然里，手和脖子就慢慢垂了下去。
眼皮越来越重，他还不知道姜明九在哪，也没意识到镇静剂被扎进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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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姜明九那边早一点地猛然惊醒，顾西雨先是视线用了很久才对焦。
然后刚恢复一点意识和理智，就弹起来满床找手机。
按住他，宋克礼背后是灰蒙蒙的窗，眼里都是血丝。他也差不多快到了通宵算虐待老人的边缘了。
曾经总要求小孩子乖一点的声音好像很少这么温柔，宋克礼对顾西雨说：“别担心，姜明九找到了。”
“……？”
哑着嗓子回不出声音，眨着眼睛痛得要失明。
身体砸回床里，9个字很难理解，反复在牙齿里咀嚼，好不容易咽下去，沉甸甸的心也跟着浸没下去。
侧头看向宋克礼，却看到窗外乌云密布，原来天已经亮了，已至清晨，看来要下雨。
想叹气叹不出来，顾西雨还是很懵，几乎是用本能问的：“…他还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他逃他追（常规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