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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命苦合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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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慢慢包围，姜明九说要打或着要跑并不全是玩笑。
他只能看出来有四个人不对劲。
其中两个举止显眼，一个存疑，转头看到最后一个拐出去，在和黑车司机对手机，怎么看怎么像在结尾款。
“……”姜明九就算再傻也知道刚下车那会安心早了。
他可能还真被发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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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贩*卖在这个世界属于暴利，重刑之下仍屡禁不止。
姜明九有很大一部分理由，就是因为查了不少新生儿和幼儿的拐卖下场，还有顾家的部分产业，才明明都打算赖上顾西雨了，却还要考察他。
子宫里的胎儿也会被贩卖吗？
很遗憾，是的。
不太愿意去赌人性，也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是哪一步暴露的怀孕，姜明九也真的是太跳脱、想太远。
对偏执的强权毫无意识，又对只手遮天没有概念，怀璧其罪以至于只要涉及孩子就神经紧绷，他甚至一点都自觉都没有，完全没想到这群人可能是奔着他来的。
不过也难怪，他只有被遗忘、被放弃的经验。顾西雨都一次次抛下他了。
所以很冤枉，不仅这些人是奔着姜明九来的，黑车司机其实也刚被买通不久。
在场没有人知道他怀孕。
可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生病，很虚弱，要耐心且仔细地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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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雨其实就只比姜明九早醒一个小时多点。
确认完照片不是高p或AI合成，对姜明九的疲惫不适毫无办法，他对那段简直像故意的网约车记录感谢多过疑虑。
没有追究调查团队的执行能力，也没质问为什么最终突破口在姜明九自己，尾款结得很快，他脑子回归大半。
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黑车司机，他问顾春夜借飞机，不想承顾珞更多的人情，却也算是顾珞现教现学。
这种时候还能想着别吵醒姜明九，也别打草惊蛇，顾西雨去当京圈佛子谁赞同谁反对。
他甚至是压着心里的燥火，等司机把车停在了休息区，站得离车远了，才正式打的电话。
好巧不巧，司机跑去吸烟接的电话，正好超出了被削弱的0731可监听的范围。
废掉的系统不如叉烧，但凡它偷听到个一星半点，估计姜明九被围住的时候也不必如此紧张。
毕竟这年头连黑车也有良心，是反复确认了这是家事，不涉及暴力和违法，才合作的。
当然了，良心是良心合作是合作。为了让司机开慢一点稳一点，以及忍住烟瘾，顾西雨还额外冤大头地加了钱。
而在高速出口的商圈，对姜明九围追堵截的人就更不会伤害他了。
这些人本来就是为了防顾珞，提前联系好的c市安保。
虽然没按预定，姜明九不是跟着医生入院，而是打的黑车暗访，但提前上工，一小时算一小时的钱。
伤害财神的事安保小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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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外勤都是日结奖金，老板吩咐听命就是。拦住一个喝酒喝成大腹便便的男人能有多难。
这是在见到姜明九之前，仅通过照片制定计划时，安保团队的想法。
没人关心顾西雨为什么对这一款情有独钟，也没谁会想不开，再浪费半天，听顾西雨冷着脸废话，强调一个高壮得能当他们同事的男人有多脆弱。
把姜明九安抚好别乱消失就是任务的全部。
说实在的，要不是顾西雨很坚决不别碰任务对象，让他们送点额外服务，比如把姜明九保护文物一样送回L市都行。
口嗨的代价是什么呢。
是此时堪称陷入僵局，对峙在商圈门口，发现姜明九不像个文物，更像是会破坏文物的。
明显发现了他们，在迅速判断逃生路线，大肚子也不影响走位，和每个人都保持着微妙的距离移动，他一副想动手的样子。
眼看财神要飞走，安保小队其实更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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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深度思考到这是带球跑被抓回的可能很高，起因是自己建议留下一点带球跑证据，0731陷入疑惑的循环。
发展不合逻辑，超出剧情，却其实很符合逻辑，影响着接下来每一步，甚至和任务2直接冲突。
有解决办法吗？好像没有。
惩罚姜明九有用吗？不是他的问题。
而且惩罚太过了！
数据流一遍遍烧热，0731反复演算，死活得不到结论，沉默无比。
而另一边，顾西雨已经抵达c市，下了飞机，正在路上。
他催命的短信不断发到小队的聊天群里，细节多到对得起佣金。
不准伤害姜明九就算了，关注他有没有头晕呕吐可以，快下雨了记得给他带伞带外套有什么？
一想到这些叮嘱对象可能是同行，每个安保成员都看得眼睛要长茧，却也更谨慎，以至于有些寸步难行。
就连跟着一块飞奔来c市的宋克礼都忧心忡忡。
偷看顾西雨的手机照片，他也算是偷看的惯犯了。
跟着皱起眉，他已经共情不了安保团队了。
实打实和姜明九相处过，被他揍过也看过他崩溃，宋克礼对孕夫很宽容，不怎么记仇，反而现在很不能容忍，这才一个晚上，姜明九就穿得像乞丐。
总之，好一场酣畅淋漓的所有人都很命苦。
幸亏姜明九要思考的就简单多了。
怀疑完是不是顾珞的肺听起来不太好，所以要植入婴儿嫩嫩的新肺，他已经确认到商圈的那排早餐店是突破口。
一边往那走，一边分出点闲心，他正在怀疑会不会小说里都是真的。
难道这个世界的男人生子真的很有研究意义，自己是被什么机关盯上了？
怀疑小说都不怀疑顾西雨，这个世界男男生子文化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也就是吃了没文化、对现实财阀不了解的亏，姜明九还是带球跑小说看少了。
不过好在之后顾西雨会给他解释。
但估计没有人会替顾珞发声。
比起肺，他听起来口碑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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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在姜明九差点弯腰混进人群前，一个没被他发觉的女人拦住了他。
她很高，几乎赶上顾西雨，可是此前缩在早餐店毫无存在感。
“吃早饭吗？”
女人抬起手里的袋子，甩了甩里面的包子，姜明九的肚子很争气没叫，只有小朋友积极顶了两下。
疑惑地瞥向姜明九刚刚胎动的地方，皱巴巴的衬衫影响了安保队长，雪飞霏的判断。
但她一时半会也想不到男人能怀孕。
扫了扫暂停跟随的其他人，姜明九先是判断了一下自己打不打得过，然后又确定完确实没退路，叹了口气，老实地点点头。
他不吃孩子也要吃，不吃女人给的也要自己买。
对方撂倒自己都不用凭包子，说好的普通和平世界为什么会出现战争型人才，姜明九跟着雪飞霏进入早餐店，也没真放弃逃跑，而是在思考供出自己是外星人能不能拖延时间，找找机会。
不过0731和新系统好像给他禁言了，不让说。
人在完全孤独、不知时间流逝的环境里，如果连不天马行空多想想都做不到，会疯。
所以虽然想的内容很疯，但当下姜明九精神状况还行。
也没亏待自己，把包子油条小笼包烧卖都点了一圈，看到新出炉的酱香饼也追加，在豆浆间犹豫了一下，他最后要了碗粥。
豆制品容易胀气，运气不好的话，喝完会在孕晚期会反酸个没完。
而且姜明九个人更喜欢牛奶，只不过不是早餐铺卖的那种纸壳批发装。
刚到这个世界时其实还能喝，但他现在舌头被养得精贵了一些，能喝得出来一些区别。不知道每日送上门的鲜奶顾西雨会不会记得退订。
想起牛奶又喝起寡淡的粥，这时候想起来自己打翻了顾西雨的晚饭，也是粥，好像没道歉。
随便好奇一下不知道之后是谁喂的顾西雨，姜明九也不和雪飞霏对话，一心埋头干饭，越吃越慢，其实没有很多自己离开医院的记忆。
连这一路近10个小时都很模糊，唯一会让他有点反应的，可能还得是10小时这可怕的数字。
所以，当顾西雨替他抿掉嘴边的酱汁，端端坐到对面，姜明九都是先嚼了口汤包，慢慢咽下去，才抬起头看清对方的胡茬。
顾西雨怎么胡茬长这么快，昨天还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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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早餐店只剩他们两人。
完全清醒，姜明九瞪了两眼顾西雨，又吃了个小笼包。
喉咙滚了一滚，很尴尬地挑起眉，被顾西雨就这么干看着有点咽不下去，姜明九把唯一剩下的包子往他那边推了推。
“你喝粥吗？”
说着站起来，他避开追过来的眼神，往粥桶走，这家早餐店打粥是自助。
结果前一秒还端着的顾西雨立刻比他更急地站起来。
不是平时那种要来帮他撑住腰、扶住肚子的急切，顾西雨握紧他的手腕，露出自己袖子里沁血的绷带，用力仍然很虚。
“不喝！”
不要走！
见姜明九愣住又挑了下眉，大概是惊讶，被吓到，自己没有表情的假面也要裂开，顾西雨猛地把两只手都松开。
祈求一样，也像强迫症发作那样，手掌向上摊开，他的背垂下去，眼睛也是。身体止不住发抖，顾西雨不想吓到姜明九。
光是站着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再怎么不想狼狈，撑着站起来不过几秒，顾西雨就砸回凳子了。
还是被吓了一跳，姜明九扶了他一把。
手扶在油光黏腻的餐桌上，为了遮住伤口而穿的长袖沾上酱料，顾西雨知道，背上会是最后的温度，只要抬头，就是他见姜明九的最后一眼。
可是脖子有千斤重。
于是视线里那双拖鞋吧嗒吧嗒离开视线，越走越远，姜明九的脚怎么那么肿，脚背为什么交错着划伤……顾西雨逐渐什么都看不清。
抱着要死一起死的信念来，撑到遥遥见姜明九在自由吃饭，信念就丝滑变成了放过他。
走进这家早饭铺子花光了顾西雨所有体力，现在一滴滴砸下去的眼泪大概会透支他，他什么都没了，钱都快花光了，该用什么挽回姜明九？
想了一路顾西雨也没找到答案。
因为他压根没想过姜明九不要他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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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因为孕期而温度略高的手捏了捏顾西雨的脖子。
更多钻石一样的水滴被他眨掉。
“那你喝豆浆不喝？我想喝但没法全喝完，我们分吧。”
那道声音在顾西雨头上响起，仿佛没有远去过，语调稀松平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