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风雨：从南洋到新会的根》洋芋丝夹馍

42、第42章 正式建立工厂

　　回到新会那天，黎卓远和黎建明刚下火车，就看到站台上站着几个熟悉的身影——于素兰、黎秀雯、黎建宁，还有几个帮忙的乡亲。
　　“爹！哥！你们回来了！”黎建宁第一个冲过来，一把抱住黎卓远的胳膊，眼里满是期待，“你们学到技术了吗？设备买回来了吗？”
　　于素兰走到黎卓远身边，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眼眶瞬间红了。她伸手拂去丈夫肩上的灰尘，声音有些哽咽：“卓远，你们辛苦了，瘦了这么多。”
　　黎卓远拍了拍行囊里张师傅给的技术资料，又指了指旁边的设备，笑着说：“素兰，我们学到技术了，设备也买回来了，以后我们的罐头厂能办起来了！”
　　乡亲们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上海的经历，黎建明一边给大家讲遇到张师傅的趣事，一边招呼乡亲帮忙拿着设备出站。
　　回到家，于素兰早就炖好了鸡汤，还做了几个拿手菜。一家人围坐在桌前，黎卓远给大家讲着在上海学技术的经历，从屡屡碰壁的沮丧，到遇到张师傅的惊喜，再到掌握技术的兴奋，每一个细节都讲得绘声绘色。
　　“张师傅真是个好人，等我们的罐头厂开工了，一定要寄几罐罐头给他，感谢他的帮助。”于素兰给黎卓远盛了一碗鸡汤，轻声说。
　　黎建宁拿着张师傅画的灭菌时间表，仔细看着，兴奋地说：“爹，娘，等周末我就去果园帮忙挑选橙子，我们先做几罐样品尝尝，看看是不是像张师傅说的那么好吃！”
　　黎秀雯也笑着说：“我明天就去联系经销商，等我们的罐头样品出来了就送过去，让他们先试试，要是他们满意，以后就能长期合作了。”
　　黎建明则开始规划罐头厂的生产流程：“我们先把老仓库清理出来，分成选材区、加工区、灭菌区、封装区，再招聘几个工人，争取下个月就能开工。”
　　黎建明提出规划生产流程的当晚，一家人就拿着手电筒，去果园旁边的旧仓库实地勘察。那是一间建于上世纪50年代的青砖仓库，原本是村里用来存放农具和粮食的，后来因为新建了村仓库，这里就闲置了下来，屋顶有几处漏雨的痕迹，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墙角还长着几丛青苔，窗户上的玻璃也碎了好几块，风一吹，就发出“呜呜”的声响。
　　“这里面积差不多有两百平米，足够划分四个区域了。”黎建明拿着卷尺，一边测量一边在笔记本上画图，“进门左手边光线好，适合做选材区，摆两张长桌，方便工人挑选水果；往里走靠东墙的位置，通风好，做加工区，放几张去皮、切块的工作台；西墙这边有电源，正好放灭菌锅，做灭菌区；最里面的角落比较封闭，灰尘少，适合做封装区，放压盖机和成品存放架。”
　　黎卓远蹲在地上，用手摸了摸地面：“地面得重新平整一下，再铺一层水泥，不然容易积灰，影响卫生；屋顶的漏雨处要修补好，不然下雨会淋湿设备和原材料；窗户也要换上新玻璃，再装上门帘，冬天能挡风，夏天能防蚊虫。”
　　于素兰则注意到仓库的水电问题：“加工区和灭菌区需要大量用水，得从果园的水井拉一根水管过来，装几个水龙头；电源也得请电工重新布线，加几个插座，确保设备用电安全。”
　　黎秀雯和黎建宁也没闲着，秀雯用粉笔在墙上画出各个区域的分界线，建宁则帮忙清理地面上的杂物，把废弃的农具、破旧的麻袋搬到仓库外，为后续改造腾出空间。夜色渐深，仓库里的规划图越来越清晰，一家人的心里也越来越有底——这个闲置的旧仓库，即将成为他们实现“罐头梦”的起点。
　　第二天一早，黎建民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又把提前写好的《仓库租赁申请》仔细折好，放进公文包，才朝着村支书家的方向走去。
　　村支书家住在村东头的老槐树下，是一栋两层的砖瓦房，黎建明走到门口时，村支书正好背着锄头准备去田里，看到黎建明，笑着问道：“建明，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支书，我想跟您商量点事，关于村里那间废弃仓库的。”黎建明连忙上前，语气恭敬地说，“您要是不着急去田里，我们能不能进屋聊聊？”
　　村支书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行，进屋说。正好我也想问问你们家办罐头厂的事，进展怎么样了。”
　　走进村支书家的堂屋，黎建明先给村支书倒了杯热茶，才从公文包里拿出《仓库租赁申请》，递了过去：“支书，这是我写的申请，想租下果园旁边的那间废弃仓库，用来做罐头厂的厂房。您看能不能帮忙审批一下？”
　　村支书接过申请，仔细看了起来。申请里详细写了仓库的位置、租赁期限（五年）、租金（每年两百元），还有黎家对仓库的改造计划——修补屋顶、平整地面、重新布线，以及承诺改造过程中不破坏仓库主体结构，租赁到期后会将仓库恢复原貌。
　　“你们想租仓库办罐头厂，是好事，能带动村里的就业，还能增加村民收入。”村支书放下申请，看着黎建明，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不过，我有几个顾虑：一是仓库虽然废弃了，但也是村里的集体财产，租赁价格和期限得经过村民代表同意；二是办罐头厂会产生废水、废料，会不会污染村里的环境，影响村民生活？三是仓库靠近果园，会不会有噪音，影响果树生长？”
　　黎建明早就料到村支书会有这些顾虑，连忙解释：“支书，关于租金和期限，我们可以根据村里的要求调整。要是村民代表觉得每年两百元太少，我们可以涨到两百五十元，或者按市场行情来定；期限也可以缩短，先租三年，要是经营得好，再续租。”
　　“至于环保问题，您放心，我们的罐头厂主要生产水果罐头，产生的废水只是清洗水果的水，我们会在仓库后面挖一个沉淀池，废水经过沉淀后再用来浇果园，不会污染环境；废料主要是水果皮和坏果，果皮可以晒干卖给药材商，坏果可以喂给果园的鸡鸭，实现资源再利用，不会产生垃圾。”
　　“噪音方面，我们的设备主要是灭菌锅和压盖机，噪音不大，而且仓库离村民的住房有一千多米，不会影响村民生活；离果园虽然近，但设备运行时不会产生有害物质，也不会影响果树生长。”
　　村支书听着黎建明条理清晰的解释，心里的顾虑渐渐打消了。“你们的考虑很周全，我没什么意见。”村支书点了点头，“不过，租金和期限还是要跟村民代表商量一下。今天下午我召集村民代表开个会，要是大家都同意，明天就可以跟你们签订租赁协议。”
　　黎建明心里一喜，连忙道谢：“谢谢支书！要是能顺利租到仓库，我们一定好好办厂，为村里多做贡献！”
　　下午，村支书召集了十位村民代表，在村委会召开会议。黎建明也参加了会议，详细介绍了办罐头厂的计划、仓库的改造方案，以及租赁仓库对村里的好处。村民代表们听了，纷纷表示支持：“黎家一家人踏实，办罐头厂能让村里的闲散劳动力有活干，我们同意租赁！”“租金每年两百元不少了，仓库本来就是废弃的，能租出去还能给村里增加收入，挺好！”
　　会议结束后，村支书当场拍板：“既然大家都同意，就按黎建明说的，租金每年两百元，租赁期限五年，明天签订正式协议。”
　　第二天一早，黎建明带着父亲黎卓远一起，来到村委会签订租赁协议。村支书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集体财产租赁合同》，双方仔细核对了条款——租赁标的（果园旁废弃仓库）、租赁期限（1985年1月1日至1989年12月31日）、租金（每年200元，每年1月1日前付清当年租金）、双方权利义务（黎家负责仓库改造和维护，不得擅自改变仓库用途；村委会协助黎家办理必要的手续，提供必要的支持）。
　　核对无误后，黎卓远和村支书分别在协议上签字、按手印，村委会还加盖了公章。黎建明小心翼翼地把协议折好，放进公文包，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仓库的问题解决了，罐头厂的筹备工作终于可以正式启动了。
　　从村委会出来，黎建明和父亲分开行动：黎卓远去镇上请瓦工、电工和水泥工；黎建明则回到家，准备仓库改造的前期工作——测量仓库尺寸、绘制改造图纸、列出需要购买的材料清单。
　　中午时分，黎建明正在堂屋里绘制改造图纸，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是父亲黎卓远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三个师傅——瓦工刘师傅、电工张师傅、水泥工王师傅。
　　“爹，您回来了！师傅们都请来了？”黎建明连忙放下笔，站起身迎接。
　　黎卓远笑着点了点头：“都请来了，这三位师傅都是镇上有名的手艺人，干活又快又好。刘师傅擅长修补屋顶，张师傅精通电路改造，王师傅铺水泥的手艺更是没话说。”
　　刘师傅接过话茬，笑着说：“卓远跟我们说了你们办罐头厂的事，我们都很支持。放心，我们一定把仓库改造好，让你们早日开工。”
　　黎建明连忙给三位师傅倒了水，又拿出绘制好的改造图纸，递给他们：“三位师傅，这是我画的改造图纸，仓库要分成选材区、加工区、灭菌区、封装区，每个区域的功能和需要改造的地方都标在上面了，你们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三位师傅围在一起，仔细看起了图纸。刘师傅指着图纸上的屋顶部分说：“屋顶有三处漏雨，需要更换瓦片，再用水泥把缝隙封死；仓库的门窗也要修一修，窗户换成新玻璃，门加装门帘轨道。”
　　张师傅则指着电路部分说：“仓库需要重新布线，每个区域都要装插座，灭菌区和封装区需要大功率插座，还要装一盏大灯，保证仓库里光线充足。”
　　王师傅看着地面部分说：“地面需要先清理干净，再用碎石铺垫，最后铺一层五厘米厚的水泥，这样地面才平整、耐用。”
　　黎建明认真地听着师傅们的建议，在图纸上一一标注：“谢谢三位师傅，就按你们说的改。需要买什么材料，你们列个清单，我下午就去镇上买。”
　　刘师傅拿出纸笔，很快列出了材料清单：瓦片两百片、水泥五十公斤、沙子一百公斤、电线五十米、插座十个、开关五个、白炽灯两盏、玻璃十块……
　　黎卓远他走到黎建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建明，辛苦你了。仓库租赁协议签好了，师傅也请来了，接下来的改造工作，就辛苦你多盯着点。”
　　黎建明笑着说：“爹，您放心，我会跟师傅们好好配合，尽快完成改造。等仓库改造好了，我们就能招聘工人、培训生产，争取下个月开工！”
　　黎建明每天下班后，都会去仓库查看改造进度，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区域规划。他发现加工区的工作台之间距离太近，工人操作起来会互相影响，就把工作台的间距从一米拓宽到一米五；又在选材区旁边加了一个废料区，专门存放挑出来的坏果和果皮，方便后续处理。
　　经过半个月的改造，旧仓库焕然一新。进门左手边的选材区，摆着两张长两米、宽一米的实木桌，桌子上方挂着一盏台灯，方便工人在光线不足时仔细挑选水果；往里走的加工区，放着四张不锈钢工作台，每张工作台上都配有削皮刀、去核器、切块模具等工具，旁边还放着一个大水桶，方便工人清洗水果和工具；西墙的灭菌区，用砖砌了一个简易的操作台，上面放着从上海买回来的灭菌锅，操作台旁边还放着一个温度计和计时器，确保灭菌温度和时间精准；最里面的封装区，摆着一台银色的压盖机，旁边的货架上整齐地放着空罐头瓶和盖子，货架上方贴着一张“封装流程示意图”，详细标注着封装的步骤和注意事项。
　　仓库改造完成后，接下来就是招聘工人。黎卓远和黎建明商量后，决定优先雇佣村里的闲散劳动力，尤其是家庭困难的乡亲，既能帮助他们增加收入，也能让他们更用心地干活。
　　招聘消息在村里传开后，不少乡亲都来报名。第一天上午，就有十几个村民来到黎家，围坐在堂屋里，七嘴八舌地询问招聘的情况。黎卓远坐在主位，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逐一记录报名者的姓名、年龄、家庭情况和特长。
　　“卓远，我报名！我在家没事干，能帮你们挑选水果、去皮，啥活都能干！”说话的是村里的李婶，她丈夫早逝，儿子在外打工，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生活很困难。
　　黎卓远看着李婶，点了点头：“李婶，您愿意来我们很欢迎，每个月给您十五块钱工资，管一顿午饭，您看行吗？”
　　李婶连忙点头：“行！太行了！十五块钱不少了，谢谢您卓远，您真是个好人！”
　　接着报名的是村里的王大叔，他以前在村里的农具厂干过，会使用简单的工具，还懂一些维修知识。“卓远，我会修机器，要是你们的灭菌锅、压盖机出了小毛病，我能帮忙修，我还能帮着搬运原材料和成品。”
　　黎建明眼前一亮，连忙说：“王大叔，您会维修正好，我们正需要这样的人！每个月给您二十块钱工资，您看可以吗？”
　　王大叔笑着说：“可以可以，能在家门口挣钱，还能帮上忙，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还有村里的年轻姑娘小芳，她心灵手巧，平时在家喜欢做针线活，动作麻利。“黎叔，我想报名加工区的工作，我手快，去皮、切块肯定能做好！”
　　于素兰拉着小芳的手，笑着说：“小芳是个好孩子，手又巧，肯定能做好！以后你就跟我一起在加工区干活，我教你怎么挑选好的果肉。”
　　短短两天，黎卓远就招聘到了五个合适的工人：李婶负责选材区挑选水果，王大叔负责设备维护和搬运，小芳和另外两个年轻媳妇负责加工区去皮、切块，于素兰则负责指导她们，确保加工质量。招聘结束后，黎卓远还特意在村里的晒谷场召开了一个小会，对工人们说：“谢谢大家相信我们，来罐头厂干活。我向大家保证，只要你们好好干，我绝不会亏待大家，以后罐头厂赚了钱，还会给大家涨工资、发奖金！”
　　工人们听了，都很开心，纷纷表示会好好干活，不辜负黎卓远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