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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被骗的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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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老板的眼光确实不错。
林向榆的兔耳深受顾客好评,有很多人都想上手摸一下,林向榆也从一开始的有些许羞涩到最后坦然接受。
可坐在角落里的埃博里安却有些不爽了。
他瞧着二郎腿,倚靠在皮质沙发上,金色的眸子从始至终都在林向榆的身上不曾离开,自然也瞧见那些人的模样。
哧,出息。
埃博里安拿起酒轻抿一口,他瞧着林向榆朝着其他客人勾唇轻笑的模样,忍不住用舌头顶了一下腮帮子。
他并不是容易嫉妒的人,但此时此刻,他确实嫉妒那些能够让林向榆露出笑容的人。
“林!”有一位客人在喊他,“那边好像坐了一个人,一直在看你。”
林向榆下意识地回头,撞进那双浅金色的眸子里。
埃博里安也注意到了,他举起酒杯对着林向榆做敬酒的姿势。
少年的心脏没来由地漏跳一拍。
他怎么会觉得,埃博里安举杯的样子,像是在黑暗中无声地标记着只属于他的猎物?
他立刻转过头,将这个荒谬的念头死死摁下。
一个有钱、容貌俊美的的男人,究竟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林向榆自我安慰,但他没注意到,埃博里安在他转过头后那股阴暗的眼神。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要12点了,但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林向榆已经有点犯困了,他找个地方偷偷打了个瞌睡,就听到身旁的人笑了下。
“林,你看上去好像有累?”埃博里安刚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瞧见了犯困的兔子。
兔子揉了揉眼睛,擦掉眼角因为犯困打哈欠而流露出的泪光,语气有点蔫了的意思:“啊,今晚的客人好像有点多,再加上昨晚没睡好,影响到了。”
埃博里安弯下腰,让自己跟林向榆平视。
“你今天要兼职到几点?”埃博里安努力压制自己想要抬手的欲望,“需要送你吗?”
林向榆摇摇头,不知道是不是是因为困意上头的原因,他好像压根没有注意到此时他跟埃博里安的距离,有点太近了。
“埃博里安先生……不是喝酒了吗?”林向榆说这话的时候又打了一个瞌睡。
埃博里安注意到林向榆红红的眼角:“不一定是我开车,我喝了酒,自然是我朋友开。”
林向榆:“还是不麻烦您了,公交车等一等就有了。”
林向榆固执地拒绝了。
埃博里安眉头上挑,面前的少年的警戒心远远高于他意料之中,不过这也是件好事。
“那么可以允许我在公交亭里面陪伴你吗?”
“不会耽误您的时间吗?”
“明天是周末,不会耽误的。”
林向榆尝试结束这个话题,又抬手揉了一下眼皮子,头顶上的兔耳随着动作摆动。
原本干净白皙的兔耳,现在已经有点发灰了,整齐的绒毛也被摸的乱七八糟的。
埃博里安:“这个兔耳朵,不可以摘下来吗?”
林向榆抬手摸了下头箍,思考了一下:“应该可以吧?”
反正老板也没规定要戴多久,他现在摘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样想着,林向榆抬手就要把头箍给摘下来。
兔耳朵在头顶上轻轻晃动,让埃博里安看得有些眼红,他伸手扯了其中一只兔耳。
“嗯?”
头箍被埃博里安扯下来了。
男人站直了身体,瞧着手里的头箍,这种东西应该很好买到的吧?到时候什么款式都买一种,放在家里,想看的时候……
林向榆:“埃博里安先生,您是想要这个兔耳朵吗?”
埃博里安回过神,把兔耳朵还给了林向榆,“不……我只是在想这个东西的反馈好像很不错,你们以后把这个活动缠住保留吗?”
林向榆也在想这个问题,毕竟今晚的小费拿到的确实多。
除了埃博里安拿的那笔之外,剩下的小费比平常的还要再多两到三倍,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还是要看老板那边怎么决定吧?就算是常驻保留应该也是一个月一次吧?”
埃博里安点头表示了解。
“林,快过来帮我!”
是诺卡斯在呼唤林向榆,林向榆应了一声好就赶过去。
“埃博里安先生,我先去忙了。”
“好的。”
摘了兔耳之后的林向榆确实不像前面那么拘谨。
诺卡斯看着他:“你怎么把兔耳朵摘了?”
林向榆接过酒解释道:“带着那个东西,实在是让我感到有些拘谨,而且一直夹着脑袋有点不舒服。”
诺卡斯耸肩,行吧,反正老板也没有要求一直戴着,那就无所谓吧。
但是有客人不满意了。
“嘿!你的耳朵呢!”
林向榆猝不及防被人拍了一下腰,浑身一颤,端着的酒也差点洒出来。
他看着一旁坐着的男人,扯了下嘴角:“摘下来了,客人。”
那家伙明显不满意这个回复。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张嘴就是浓重的酒气。
“快戴上去,没有兔耳朵的你一点都不吸引人,快点戴上去,满足客人的需求是你们必须要做的事!你们不就是拿这个做噱头吗?”
林向榆不想跟这个一看就是喝多了的家伙纠缠,应了一声好,然后转头就走。
但是那家伙看上去非常不满意,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拽住了林向榆往回一拉。
端着的酒洒在身上,还差点摔倒了。
“林!”诺卡斯注意到了这一幕,正要走出来。
埃博里安却比他更快出手。
从这个无理的蠢货在对林向榆动手的那一刻,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
“埃博里安先生?”林向榆撞到了埃博里安,“我没有踩到您吧?”
埃博里安摇摇头,只是把他拉开,试图将林向榆推出这个范围内。
但对方明显就是酒精上头了,指着林向榆开始骂骂咧咧。
埃博里安掐住了他伸过来的手,将他的掌心朝着他自己的方向掰,并将他强硬地摁回去,对着他的同伴说:“你的朋友似乎有些不太珍惜自己的原配件。”
“麻烦你看住他,否则我不建议为他介绍一位优秀的骨科医生。”
那家伙的同伴被埃博里安的体格和气势压迫住,拉住了还想再发疯的同伴,“闭嘴,安静点!”
可对方胆子大得很,还在那指责林向榆和埃博里安。
诺卡斯联系了安保人员:“请帮我把这两个人赶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他们!”
这一下,对方好像是真怕了,男人的同伴率先抛下他跑了,只剩那个醉鬼坐在那。
“把他拖出去。”
两位保安对视一眼,一人拽着他的一只胳膊,把他拖出去了。
“实在抱歉,让大家受惊了。”诺卡斯一边安抚顾客,一边去查看林向榆的情况。
林向榆垂眸盯着自己的制服,白色衬衣袖子上洇开一大片蓝色的污渍,顺着衣料的纹路往下渗,连胸口都沾了好几块星星点点的印记。
他指尖下意识地蹭了蹭布料,粗糙的触感带着点黏腻,心里只觉得一阵发堵
可他这副垂着眼、眉头微蹙,带着点无措又隐忍的神色,落在旁人眼里,完全就是可怜无辜的模样。
“林!快去换衣服吧,刚才吓到了你了吗?你今晚就先回去休息吧,我让其他人快点过来交班。”
诺卡斯快步走过来查看林向榆的情况,语气里带着点焦急。
林向榆喉头有些发涩,他点点头。
“我会把这里打扫干净的。”
然后,他又看了眼埃博里安:“谢谢。”
直到这时,诺卡斯才像是刚想起埃博里安这位贵客,连忙转过身,脸上换上恭敬的神色,微微颔首:“多谢您,客人。刚才多亏了您,不然情况可能会更糟。”
埃博里安摇头,只是一味地看着林向榆,他现在很想把人拥入怀里,用最动听的语言安慰他,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全都是那个该死的醉鬼的问题。
“不客气。”埃博里安瞧了眼林向榆,“快去换衣服吧,林。”
林向榆还是先收拾好了才去换的衣服。
跟诺卡斯告别后,他出了酒吧打算去公交亭,那套制服他打算带回去自己先清洗一番,看看能不能洗掉那些污渍。
“林。”
林向榆的脚刚朝着公交亭的地方迈出一步,身后就传来了埃博里安的声音。
“埃博里安先生,有什么事吗?”
林向榆转过身,看见埃博里安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身形挺拔,逆着光的轮廓显得有些柔和。
他下意识地把怀里的制服拢了拢,轻声问道:“埃博里安先生,有什么事吗?”
埃博里安的目光缓缓垂下,落在他怀里小心翼翼护着的制服上,视线精准地停留在那片污渍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想先带回去洗一下。”林向榆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衣服,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刚才问过保洁阿姨,说这种污渍不好处理,但我还是想试试,看看能不能洗掉。”
总归是工作制服,若是洗不掉留下痕迹,后续穿起来总归不妥,他心里难免有些惦记。
埃博里安听完,沉默了下:“我帮你吧,这种污渍普通的方法肯定是洗不掉,不过我有熟悉的干洗店,他们应该能够清理掉这种污渍,给我吧,我帮你,处理好之后我再联系你。”
“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您了?或许您可以给我那家店的联系方式?”
埃博里安拿出手机:“那家店的位置有点远,没关系,你先加我联系方式,等洗好了,我再联系你。”
“好的好的,谢谢您!下次我请您喝酒吧?”
“好啊。”
埃博里安勾唇笑道。
真好,联系方式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