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同归》洛书m鱼

21、那达慕欢与北境盟誓

　　离开宁古塔，一行人穿越松嫩平原，踏入漠北草原时，正逢八月黄金时节。牧草如碧色绒毯铺向天际，牛羊如散落的星辰点缀其间，远处传来的马头琴声悠扬绵长。牧民们见他们一行风尘仆仆，却衣着谦和，主动引至营地——恰逢札萨克旗举办那达慕大会，整个草原都沉浸在欢庆之中。

　　“‘那达慕’在蒙语里是‘娱乐’之意，原是与军事演练、敖包祭祀相伴的活动，如今已成了庆丰收的盛会。”萧玦望着远处搭起的彩棚，想起曾读过的典籍，“你看那边，摔跤、赛马、射箭的场地都备好了，这便是草原上的‘男子三艺’。”

　　正说着，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汉子策马而来，腰间的银带饰着绿松石，正是札萨克旗的盟长巴图。他见萧玦腰间的龙纹玉佩，连忙翻身下马行礼：“不知王爷驾临，未能远迎！”早年巴图曾赴京都朝贡，见过萧玦一面。

　　萧玦扶起他，笑道：“盟长不必多礼，我们只是路过的旅人，恰逢盛会，特来叨扰。”巴图爽朗大笑，引两人入主帐，献上马奶酒与手扒肉：“王爷能来，是草原的福气！今晚的那达慕，定要让王爷见识草原儿女的豪情。”

　　夜幕降临时，那达慕大会正式开启。摔跤场上，赤裸上身的壮汉们身着牛皮“卓达格”，腰系红绸带，随着鼓声两两相搏，嘶吼声震彻草原；赛马场上，少年骑手们俯身马背，马匹如箭般飞驰，引得观众阵阵喝彩；射箭场内，射手们拉满牛角弓，羽箭精准命中远处靶心，符合《也松格碑》中记载的骑射传统??????。

　　巴图举杯向两人敬酒：“往年这时候，总要防备隔壁部落抢牧场，今年却安稳得很，全靠朝廷送来的种子和农具，牧民们收成好了，也就无心争斗了。”沈清辞放下酒杯，轻声道：“中原与草原本是一家，若能互通有无，何愁不能安稳？”

　　席间，巴图说起一桩心事：草原缺少铁锅、布匹，牧民们只能用牛羊换取，可往来商队常哄抬价格，甚至用劣质货物蒙骗牧民。萧玦当即道：“此事好办。本王回去后便奏请陛下，在边境设互市场所，由官府监管物价，再派工匠来草原传授技艺，让你们自己也能打造农具。”

　　巴图闻言，激动得离席跪拜：“王爷若能促成此事，札萨克旗愿世世代代归顺大靖，为北境屏障！”周围的牧民见状，纷纷举杯高呼，马奶酒的香气与欢呼声在草原上久久回荡。

　　次日清晨，巴图带着各部落首领前来拜见，恳请萧玦主持敖包祭祀。祭坛由百块石块垒成，顶端插着经幡，牧民们捧着哈达，绕着敖包顺时针转圈祈福。祭祀结束后，萧玦与各部落首领立下盟誓：朝廷保障草原互市公平，提供农耕技术；各部落则恪守边界，共护北境安宁。

　　离别的时候，牧民们牵着骏马、捧着奶酪赶来送行。巴图将一把镶嵌宝石的牛角弓递给萧玦：“这是草原最好的弓，愿王爷如草原雄鹰，守护大靖山河。”萧玦接过弓，回赠一幅舆图：“此图标注了中原的农耕技艺与互市场所，愿草原与中原永远相连。”

　　马车驶离草原，沈清辞掀开车帘回望，见牧民们仍在挥手，远处的敖包经幡在风中飘扬。“昔年中原与草原多有战事，如今却能这般和睦。”他轻声道，“所谓‘中外一家’，大抵便是如此吧。”

　　萧玦摩挲着手中的牛角弓，眼中满是笑意：“长城筑得再高，也挡不住人心；盟誓刻得再深，不如实惠暖人心。这漠北的安宁，比任何战功都珍贵。”

　　风拂过草原，带来远方的马头琴声。他们知道，这趟北境之行，不仅见证了那达慕的欢腾，更筑起了中原与草原的连心桥。而他们的山河之约，还在继续，下一站，便是西域的万里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