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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旧梦重温(11) ...

  •   春去冬来,转眼很快过年了,深圳的冬天就像北方的春天似的,就算冷也就冷过年那几天,凉以默和莫簪臣打招呼把女儿莫默接过来住几天,过年吃年夜饭她要在莫簪臣那边过的,趁着年前把她带在身边,陪她去游乐场,再给她添些过年的衣服,她现在靠一部电影重回巅峰,写作生涯也就此开挂,加上周正毅这样的伯乐相助,接连几部小说都被周正毅拍成了电视剧搬上荧屏,反响都还不错。她和黛玉相约时说:“现在终于可以挺起腰杆做人了。”
      黛玉笑问:“搁着以前你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呐。”
      凉以默说:“以前在褚楚面前总觉得自己是个不起眼的小丑,现在赚钱自足自给,还能发一笔小财,人呐!还是自己腰包里有钱才有自信,别人的钱再多,你伸手拿的那一刻在他眼里你就矮了半截,有钱的男人不在乎赏给女人三瓜俩枣花,没钱的男人给女人花,分手前定会先算一笔账,才可放人的,说到底,花谁的钱都不如花自己赚的钱有底气。”
      黛玉说:“非常赞同,女人花男人的钱,必然在这个男人面前是卑微些的,男人愿意给女人花他的钱,必然是爱这个女人的,否则,这个赚钱如此艰难的社会,谁愿意把辛苦钱花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有些男人手里的钱是给女人看的,想花他一分,跟要他命似的,与其如此没有尊严的去男人腰包里骗钱,不如留点尊严靠自己能力获取果实,如今社会做小丑的女人太多了,不缺我一个,倒不如仰起头颅,心存傲气,做自己的女王。”
      除夕夜,两个孤独的女人做了一桌子菜在前海别墅里过的,黛玉说:“还是住别墅好,大红灯笼高高挂,瞬间便有了过年的氛围。”
      凉以默问:“你的办公室爱情谈的如何?”
      黛玉笑:“年轻时候谈爱情,□□是新鲜的,没个够,中年一到,精神供养多于□□欢愉,罗非和我现在不像恋爱男女,就像过了很多年的老夫老妻,激情没有太多,幸好彼此了解,一句话一个眼神便可读懂对方意思,或许这也是一起工作,长久培养出来的默契。”
      凉以默笑道:“长久的感情都是细水长流的。”接着她说:“做人家小妾就是这点不好,逢年过节,凄苦一人。”
      黛玉说:“知足吧!人家那么大一老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半时间都陪你在深圳,过个年回去杭州陪家人吃个团圆饭,你就在这里戚戚然,未免太矫情了些。”
      凉以默感叹:“这人呐!一旦拿了人家好处,便是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不分是非黑白,便向着人家说话。”
      黛玉一时没回过神来,回过神才想起这是指她呢!她笑着去敲打凉以默:“你长着一张纯情的脸,嘴却是不饶人的,人家说长相越清纯的女人在床上越骚,心越狠,长着像小白兔一般的女人未必是善茬,长如大灰狼一样凶相的女人也未必歹毒,但你是长的像小白兔,实则内心住着一头狼。”
      她将一个剪下来的福字贴在玻璃窗上说:“我谢谢你的谬赞。”
      杭州湾别墅内,张灯结彩的,甚是喜庆,每到过年简梵就会买许多盆蝴蝶兰,金桔树,蝴蝶兰摆屋内,金桔树摆门口,今年也不例外,褚楚每年过年都把弟弟一家和母亲接来一起吃年夜饭,弟弟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十几岁的年纪,都是褚母带大的,褚母唯一的心愿未了,是身为大儿子的褚楚眼看四十几岁了,膝下未有孩子,所以褚母对简梵的态度并不友好,她认为自己儿子事业做的如此成功,却娶了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回来,除了享受儿子胜利的果实,却没有带给儿子任何回报,在褚母眼里,一个女人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算什么女人。
      一家人坐在一个很大的实木桌子上,年夜饭准备的很丰盛,都是请五星级大厨来家里烧的,简梵付钱就行,过年家里人口多,她是烧不来这一桌子菜的,就算烧了,婆婆也会挑刺头,这个淡了,那个咸了,花钱请厨师来家里做,一是省事,二是为了堵住婆婆的嘴。
      饭桌上,褚楚让弟弟把酒倒上,82年的茅台,口感绵稠,褚楚的弟弟叫褚风,在税务局上班,平时正旗集团的税务问题,褚风没少帮衬,自家的亲兄弟,自然是尽心尽力,照顾周全的。
      褚楚端着酒杯说:“今天除夕,大家干一杯,新年快乐。”
      桌子上的人都举杯起身喊出新一年的祝福:“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褚楚问了一些褚风工作上的事,褚风一一回答,在褚风眼里他很尊重崇拜自己的哥哥,从小哥哥就护着他,如今事业做的如日中天,私底下没少给他塞福利,大到家里住的房,小到孩子读书,两个孩子读的都是杭州私立的贵族学校,照他在税务局那点死工资连平时学校组织的兴趣班都不够,更别说学费了,明里暗里哥哥都在帮衬着他,在税务局谁不知道他是正旗集团老板的亲弟弟,哪个还敢给他穿小鞋,平时见面都对他笑脸相迎,不到四十已混到副总审计师的位置,这个职位多少和哥哥有关系。
      褚母常说的一句话:“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吃着一个妈的奶,就不能生二心,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互相扶持,我百年之后,你们兄弟两个就是这世上最亲的亲人。”
      褚风端起酒杯说:“哥,嫂子,我敬你们一杯,辛苦嫂子做这么一桌子菜。”
      褚楚端起酒杯,简梵笑道:“一年就过一次年,没什么辛苦的。”
      褚母冷哼:“花钱请厨师来家里做菜,她有什么辛苦的,这年头人真的是越来越懒了,过个年,还要外人来家烧饭,自己烧的才有过年的味道,过年不就是图个热闹。”
      褚风说:“妈,您少说两句,大过年的。”
      褚母没有闭嘴的意思,看向自己大儿子问:“你都四十几岁了,膝下无儿无女,挣下这么大的家业,总归要有人来继承的呀!你没孩子就是你老娘心上的一块心病,这块心病什么时候能去除啊?”
      褚楚还没张口,褚风给母亲夹了些菜放碗里说:“妈,您尝尝五星级大厨做的菜如何?”
      褚母不悦:“小风子,我和你哥说话你少打岔。”
      简梵今天穿着一件粉色绣着金线牡丹花的中式唐装,耳朵上戴着红色的麒麟葫芦耳钉,指甲为了符合春节过年的气息,涂着车厘子红的颜色,戴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钻戒,除了人长得不好看以外,这些配饰都是极耀眼的,但此时她原本笑意盈盈的脸,此刻在慢慢阴沉了下来,她知晓婆婆对她意见很深,却没想到在这个阖家欢乐的除夕夜婆婆会拿孩子一事摊在桌面上说,毫不给她留面子,她虽很气,却无法张嘴为自己争辩,生不出孩子是事实,她有什么底气和婆婆对抗,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听完婆婆唱的这出戏。
      褚楚将手放在褚母手背上拍了拍说:“妈,您别急,孩子总会有的,儿子保证,在您有生之年,不会让您带着遗憾走的。”
      这句话就像埋伏了好久的地雷般,在旁人听来不过是做儿子的安慰老母勿急,但在简梵听来就是讽刺,他在深圳和那个女人厮混,那个女人给他生孩子,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可有谁知道,简梵又能对谁说?这一大家子表面对她和和气气的,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寒颤她呢!外面人肯定不能张口提一句半字的,褚楚是个体面人,她这个褚太太也不能给他脸上抹黑,一把辛酸泪只有自己吞,真说到痛心处,有谁共鸣?
      过年就是图个热闹开心,辛苦忙碌一年,过年过的堵心,恐怕这一年都不会心情舒畅。简梵这般想着,等这个年一过完,她就再飞一趟深圳去见莫簪臣,对付凉以默没有他的帮助,很难将对方击败。
      收拾完麻将桌的残局,送走褚母和弟弟一家,简梵洗好澡换上一套丝绸睡衣走过来,褚楚喝了不少酒,此刻正倚靠在贵妃榻沙发上看春晚,简梵将保姆煲好的糖水端过来给他说:“喝点梨水润润喉咙,白酒喝多了喉咙最容易干的。”
      褚楚说:“放桌上,等会喝。”
      简梵坐到他旁边笑盈盈的说:“今天餐桌上你和老太太说那些话,有点奇怪。”
      褚楚没看她,继续盯着电视说:“哪里怪,不过是哄老太太开心罢了!她没当真,你倒当真了。”
      简梵深情的看着旁边的男人,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她始终是把他放在心里第一位置的,她人生就这么一个男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他,总归是奔着一辈子去的。
      她突然将手放在他腿上说:“当不当真,你始终是我的丈夫,我也始终是你的妻子,大家当初既然选择坐一条船,肯定是要共渡一生的。”
      褚楚瞥了她一眼笑笑,随后说:“当然。”
      他喝完梨水,关掉电视起身说:“我去书房处理点工作上的事,你早点睡。”
      简梵也跟着站起身追上去问:“今晚过年,你还睡书房?”
      褚楚没接她话茬说:“初六公司年会,今年和往年一样,和我一起出席,还有,简梵,老板娘就要有老板娘的派头和度量,莫要在小事上斤斤计较,和你所处的位置不符,你见过哪个有格局的老板娘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无关紧要的人,把自己弄的很难堪的?站在利益的角度,无论我在外面做什么,你已经得到了最大利益化,站在女人的角度,不管我和谁在一起,你都是正旗集团的老板娘,是褚楚的太太,这些不是别人抢不走,是我既然给你了,就是你的,我不会索回!但简梵你要清楚,做任何事,先考虑后果再出手,你能承受起所带来的后果,你就去做,承受不起,就安分守己一些,莫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来。”
      简梵愣在那里好久,直到外面响起鞭炮声和烟花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一行不争气的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无声的悲伤才是最痛的,一声褚太太,在外人看来光鲜亮丽,只有她清楚,这声褚太太包含了一个女人的多少委屈和忍耐。
      书房很大,家具和书柜全是红木的,褚楚点燃了香炉里的檀香,茶水已烧沸腾,给自己泡了个功夫茶,点燃一支雪茄倚靠在按摩椅上抽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点开了凉以默电话,备注是丫头,这源于当年第一次见她,她做着鬼脸喊他叔叔,一句小丫头好有个性,自此她就成了那个偷心的丫头,将他的心偷走,调皮的鬼精灵。
      接通,那边略带娇气:“陪完老婆,终于想到我这个沦落在外的妾了?”
      “陪她是应付,想你是真心实意的,两者概念不同,不能相提并论。”
      她在那头笑:“就你歪理多。”
      “丫头,新年快乐!往年除夕想你了我都会放烟花,今年除夕想你了可以和你打电话,失而复得的感情,的确值得庆幸。”
      “褚楚,新年快乐!等你回来,一定要给我补个烟花,看烟花当然要和最爱的人一起看,才浪漫。”
      褚楚手夹雪茄抽了口,雾气吐在手机屏上升起了一层薄薄的水气,他笑言:“到海边,陪你放一整晚,让你浪漫个够。”
      她撒娇说:“褚楚我想你了。”
      “我也是,乖,我初六开完公司年会就飞深圳,我和我的二师兄都想你了。”
      凉以默故意问:“你二师兄是哪个?”
      “你最爱的那个。”
      “臭流氓。”
      褚楚说:“男人若不对女人耍流氓,女人哪有被爱的机会。男女之事,就如平常穿衣吃饭,总归要做的事,就看跟谁做了。好看的衣服,好吃的饭菜,穿了还想穿,吃了还要吃,好用的东西,越用越想用,你对我兄弟是不是这般,用了还想?”
      她笑道:“真是人越老,越不正经。难怪有句俗话,老不正经。”
      两个人聊了许久,才依依不舍挂断电话,褚楚端起功夫茶喝了一口,茶晾的太久,此时已经冰冷,他才发觉,和那个坏丫头聊天,一聊就上了瘾,就像她那个人似的,一碰就舍不得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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