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萧瑟暮凉凉》琼楼玉女

50、暮色凉凉（1）

　　芍药一战成名，酒吧本就是个人多眼杂的地方，聚集了三教九流，有富到流油的富商富二代，有穷到朋友请客来凑热闹的混子，男模被打成猪头，惊动了酒吧安保和经理，男模猪头捂着脸说：“是我的错，是我犯贱，惹到了这位女侠。”
　　经理一脸懵逼的看着男模，四个安保大汉站在经理身后，那架势势必要和芍药一决高下，突然听到猪头男模着般说，都一脸惊讶。
　　芍药斜眼瞥着他们说：“听到没，还不让开。”
　　酒吧瞬间看热闹的挤成一排，dj的音乐声也停止了，都凑过来看热闹，经理和四个安保大汉让出一条路，芍药就像那黑涩会大姐似的，拽拽的走了，留下一堆人唏嘘。
　　日本的樱花和武汉的樱花开的一样灿烂，都是粉嫩娇滴的，凉以默穿着白色宽松的裙子，外面套着粉色的针织衫，肚子微隆，站在樱花树下，比了耶，褚楚看着温柔如画般的女人，这一刻心柔软的都要碎了，他拍好照片说：“怎么会有这般漂亮温柔的女人，就像一个天使般站在那里，闪着母性的光辉。”
　　“就你嘴甜，齁甜齁甜的，楚楚，再说些甜言蜜语，就让我腻在这蜜罐里吧！”
　　“每当你叫我楚楚时，我的心都融化了，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疼爱不够，你这个小东西，缠人的很。”
　　她挽着他胳膊：“现在在国外，我不用再惧怕目光，可以光明正大的挽着你悠闲散步了。”
　　她搂住她的腰说：“日本之行，让你挽个够。”
　　“这样挽着你，感觉就像老夫老妻似的，楚楚，此时此刻我很幸福。”
　　“可不是老夫老妻了，细数前世今生，我们认识了快十年了，曾经那般相爱，却命运弄人分开多年，如今依然是命运弄人，再次遇见你这个缠人精，说到底，还是我们缘分太深，深的老天爷都不忍心拆散你我，谁说爱不可以感天动地，我们可不就感天动地了，再续前缘已幸运，还赐给我一个好大儿。”
　　凉以默忍不住笑言：“什么话一到你嘴里都是那般的理所当然，楚楚，你有给你洗脑的本事，三言两语能把人迷的三魂七魄的，魂都能迷丢，我就是最好的案例。”
　　“我们两个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前尘往事，今生今世，你虐我千百遍，我依然待你如初恋，你是那抽鞭子的人，我是那拉磨的驴，毛驴不打不干活，所以我欠虐，被你这个小东西拿捏的死死的。”
　　凉以默在他脸上捏了下说：“平时对外一本正经的，对内油腔滑调的，是不是男人随着年龄增长，会越来越油腻，油腻大叔一词原不是随便乱喊的，都是经过真理和事实多次实践得到的称呼。”
　　“只对你而已。”这句话就像有魔法般，每次他说，她的心就像被吃了定心丸般，这世上缺的从来不是爱，现如今的爱就像洪水般泛滥，建立在金钱和利益上的各取所需，亦或是追求一夜情刺激的露水情缘，就像快餐店里的便当般，便宜也并不好吃。
　　爱是你懂我的欲言又止，我明白你的言外之意，即便在时间的流逝中，人会老去，失去当年那个人最美好的模样，那份喜欢依然藏在心间，不会因为人生易老而生出嫌隙，甚至会去心疼，那个年华中最意气风发的人也会被岁月无情摧残，但那份爱和美好还留在心头，并未老去。
　　人生的爱有很多种，无言的关心也是一种，不是不想念，而是没有光明正大的身份去对待，又没办法说服自己去带给任何人伤害，人是有欲望的，人同样也是自私的，一旦开始，便是独一无二的占有，这是人性使然，除非不爱，便可随意敷衍，如果不是深爱，两个人开始的意义又何在。
　　日本一行，褚楚负责拍照，保姆负责照顾孕妇，以默孕吐反应已过，现在能吃能喝，一天除了吃三顿饭，餐后水果，保姆的背包里随时装着各种小零食，孕妇嘴馋，想吃的东西也总是千变万化的，就比如此时刚吃完饭，坐在车上，她随口说一句：“如果现在有冰激凌吃就好了，哈根达斯小圆球，一个香草味，一个草莓味，一个恶魔焦糖口味，吃到嘴应该很满足。”褚楚一脸严肃说：“冰淇淋太凉了，还是不吃为好。”
　　她笑指着肚子说：“不是我要吃，是他要吃，母子连心，我能感觉到。”
　　褚楚笑：“就你鬼精灵，明明是自己嘴馋，还要赖到孩子身上。”嘴上说着不给吃，此时他正开着车满大街找冰激凌店，还要吃哈根达斯的。
　　这时保姆笑道：“再怎么牛逼的男人，在喜欢的女人面前也只能乖乖听话，褚总，在我们老家那可是个人物，提起他名字，就连我们县长脸上都有光，听说褚总回去，都要派车亲自去接的，我看呐！唯独在凉小姐面前，我们褚总不像个老板，倒像个孩子似的，又乖又听话。”
　　褚楚笑言：“阿姨回去了莫要乱说，这样会毁了我形象的。”
　　保姆连忙说道：“那是自然的不能说的，我是签了保密合同的，来之前您家老太太和您弟弟都给我交代清楚了，好好照顾凉小姐，莫要乱说话，人家若问，就说还在北京做保姆。”
　　褚楚说：“阿姨是个明白人，自然知晓这里的轻重。”
　　保姆应声：“晓得的，晓得的……。”
　　不知转了几圈，终于在一家商场附近找到了哈根达斯店，褚楚对凉以默说：“你坐在车上，我去给你买。”
　　车上就剩保姆和凉以默，保姆说：“凉小姐算是跟对男人了，这么大一个老板恨不能把你含在嘴里捧在手心里，一个女人这辈子能遇到这么个男人，活值了！他家里那位，听说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要说啊！一个女人若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那男人定会休掉的，更何况褚总这么个大老板，没孩子怎能行。你若生出个大胖小子来，以后都不用愁了，跟着褚总吃香喝辣的，呼风唤雨的。”
　　凉以默噗嗤一笑说：“为了你一句跟着他吃香喝辣的，我也要生个大胖小子出来。”
　　保姆讪讪一笑：“我是个粗人，话糙理不糙，他那么大个家业，没个儿子怎能行。”
　　透过车窗，远远看到那个在外呼风唤雨的男人端着冰激凌向她走来，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凉以默心想：“这个王一般的男人，对待自己的女人，也不过如平常男人般，爱时宠着惯着，冷战时也是冷酷到底，恨时也是抓心挠肺的难受。”
　　人无论混成什么样子，到底是凡夫俗子，生活里都一个熊样，好的时候如蜜糖拌水喝，甜到腻人，撕破脸的时候，恨不得拿刀把对方剁成肉饼，爱的时候恨不得割自己肉抽自己血给对方吃喝，怨的时候，恨不得对方滚出自己的世界，消失在地球上。
　　这世上没有人会爱你一生一世，再极致的爱都会随着时间消失，爱人先爱己，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是很难被别人珍惜的，人天生慕强，都喜欢追逐比自己优秀的人，没人会因为你的软弱而可怜你，但会因为你的优秀想要靠近你，弱肉强食，无论放在哪个年代都适用。
　　黛玉和罗非分手了，这段办公室恋情只维持了几个月，和平分手，说散就散，分手是黛玉提的，有些人只适合做同事，做朋友，唯独不适合做恋人或伴侣，黛玉是那种工作强势，生活随性自由的人，罗非是那种生活强势，大事小事爱计较，工作上圆滑世故的人，这或许跟他多年在商场工作的原因，暗里斗，背后搞，吃了亏，自然练就了一身圆滑世故的本领，嘴脸也就像那变脸似的，见不同的人就换一张不同面色的脸谱。
　　虽同处这种环境，黛玉依然保持着我行我素，潇洒姐的姿态，她也顶瞧不起那些为了升职加薪，和领导和老板搞上一腿的女人，刚开始和罗非在一起或许是新鲜感和甜蜜期，尚可装聋做瞎，生活久了，实在不想委屈自己，虽然相处几个月，两个人没有什么大爆发的争吵，但小摩擦不断，但生活不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积压在一起才把人打败的，既然不是同路人，不如早些说拜拜，免得日久生情，感情培养深了，分手难免会有痛楚，长痛不如短痛，黛玉就是这般来去自由，潇洒自如的女人。
　　凉以默曾称黛玉为现代女性的标杆，工作比男人还卖命，对待感情燃烧时激情四射，抽身而退却又是那般绝情，真的是走男人的路，让男人无路可走。
　　黛玉说：“若我不这样狠心果断，早就成了那温水里的青蛙了，自以为身在舒适圈，等到煮熟之后，想逃脱却已无回天之力了。”
　　有时候黛玉也会在深夜端杯酒倚窗感慨 ：马上35岁的女人了，到底要什么样的爱情？和什么样的男人共渡？不知怎的，脑海里忽闪出莫簪臣的身影。
　　黛玉摇摇清醒的脑袋啐道：“见鬼。”
　　转而又想到，今年开始，家里父母三天两头打电话来催紧道：“再不结婚，马上连孩子都生不出来，生不出孩子来，哪个男人会要你哦。”
　　站在公寓的阳台上，看着对面依然闪烁着灯光的高楼大厦，这座城市何其的忙碌，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有工作未完成不能归家的人。
　　她浅浅喝着杯中的红酒，忽而想起刚来深圳那会，从初来深圳租住城中村的自建房，一间房子刷个大白墙，一张床，一个跟老鼠洞般大的卫生间，夜半时分旁边房间男女做那事的声音都能听的清清楚楚的，时不时还有人看你单身女性，路过拿眼扫着，视觉上的骚扰，那日子仿若往事。如今她靠着自己一路摸爬滚打在深圳买了公寓房，房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公寓小区的环境是极好的，安保也很安全，每当在外面累了一天，回到小窝，温馨有度，瞬间轻松百倍，就像凉以默说她：“你所享受的一切，都是你自己赤手空拳打拼来的，所以面对人生百般滋味，你更有发言权，酸甜苦辣经历过，才知生活本质，苦比甜多。”
　　每当这时黛玉咬牙切齿：“可不是嘛！我练就了男人一身的本领，怎能再吃男人给的苦？就算吃，也是吃甜不吃苦，这些年，我可是把人生的苦吃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