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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暮色凉凉(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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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杭州的简梵半夜接到电话,那人在电话里说:“褚太,凉以默生了,是个男孩。”
简梵手机落地,心头如百万钢针扎般,痛是真痛,憋屈也是真憋屈,就差一口气吊着,不然早就憋晕过去了,她跌坐在地板上,拍打着胸口,心里念佛般:“那个女人连老天爷都厚待她,褚楚日思夜想想要儿子,她便生个儿子出来,我拿什么和她拼,我拿什么和她斗,连佛祖都保佑眷顾她,我一个凡体肉胎之身,如何跟上天和佛祖斗。”想着想着那不争气的眼泪簌簌落下,一把辛酸泪,无人知晓,只怕这孩子一出生,她未来的路更难走,日子更难熬,有儿子保驾护航,那女人在褚楚面前且不呼风唤雨。
她渐渐平复心情拿起手机拨通了正旗集团副总裁许泽东的电话,那头很快接听,很恭敬的说:“褚太,您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许泽东是跟着褚楚一路起家的,从前正旗集团还没做着般大的时候,许泽东都喊她简小姐,如今在公司人人都称呼她褚太,从前的简小姐一去不复返,可不就剩下褚太这个虚名了。
简梵说:“老许,褚楚的儿子在香港出生了,我再无好日子过了。”
许泽东混迹浮沉商海多年,自然明了她所讲,一半开解一半安慰:“褚总年纪也四十好几了,该有个孩子了,说实话,您只要安分守己做好褚太的角色,以褚总的性情,他不会随意换太太的,就算外面女人给他生了孩子,最多在钱财上尽量弥补,他总归要顾及社会影响和面子的。”
简梵冷笑一声:“他若顾及多年夫妻感情,就不会这般无情,跟他多年,就混了个徒有虚名的褚太太,说实话,老许,如果时光能退回当年,我一点不希望他事业做的如此成功,能养家糊口就行,最起码夫妻像夫妻,家像个家,总比现在这般,我守着冰冷的家,眼睁睁的看着他外面安家乐业,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才是那个多余者。”
许泽东是个聪明人,对于老板的家务事他还是少插嘴发表意见为好,多年的工作搭档,亦师亦友的奋战伙伴,就算他和简梵认识多年,但如今身份,她是老板的太太,再也不是那个共同创业奋战的简小姐了,而自己始终是老板花高薪请的高级打工者,身份不同,无法多言,言多必失这个道理他懂,只得说:“男人是一片海,女人就是那海里的鱼,既然鱼离不开海水,那就忍一时风平浪静吧。”
简梵在电话那头说:“我在正旗集团的股份不过百分之五,从前是百分之二十,集团越大,慢慢被稀释掉,若是我选择撕破脸,这百分之五我能否卖出套现出来?”
许泽东一惊:“您为何这般极端?正旗集团如今在杭州市立稳脚步,不管是公司形象还是公司影响力都很好,您若这么一撕破脸,正旗股票下跌不说,形象也会有损,再说了,您何至于卖股份套现,您缺钱吗?”
简梵气道:“我缺的不是钱,就是想出这口恶气,老许,你晓不晓得,我心里憋屈的要命,我不出这口恶气,闹他一闹,我能活活憋死。”
许泽东轻言细语道:“您若这般一闹,从此以后,你们夫妻决裂,再无修复可能。您知晓褚总是什么性情的人,他最讨厌女人插手公司的事,更忌讳身边的女人背叛他,你若闹这一出,心底那口恶气是出了,您把我们辛苦多年建立起来的好口碑好形象全毁了,别说褚总不原谅你,说实话,我也会看低您。”
许泽东缓了缓继续说:“褚太,在我们眼里,员工眼里,您是位能忍,宽容大度的老板娘形象,建立这个形象不是一朝一夕的时间,但毁掉就在一瞬间,您也是跟褚总经历过风雨的人,轻重,您自己掂量着办!试问哪个成功男人身边没有几个女人,没有几个私生子,照您这般原配都出来胡搅蛮缠,丢的不是别人的颜面,也不是褚总的颜面,是您自个的脸面。”
简梵突然痛哭起来,像是发泄般:“你们都是旁观者,怎会晓得我当局者的痛苦,全天下的人都劝我忍,他这般光明正大的和别的女人逍遥快活,我还要忍气吞身维持颜面,到底要忍到何时是个头?”
许泽东到底是男人,话永远站在男人的角度上发言:“自古皇帝三妻四妾,后宫佳丽三千,正宫皇后就一个,为何还有那么多妃子去争皇后位置,暗里明里斗的头破血流,还不是皇后一位是后宫正主,掌管着整个后宫,绝对的话语权,妃子始终是妃子,就算皇帝死去,身边埋葬的还是皇后,历史流传下去的画像,皇帝身边站着的始终是皇后,这便是正宫与侧主的区别。如今也是如此,一个事业成功的男人,只要枕边的正宫安稳,识大体,宽怀大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得糊涂的料理好男人的后尾箱,一般情况下都可以笑到最后。”
许泽东的话也不全无道理,简梵忽觉不好意思,也是太郁闷无人诉说,她道:“老许,让你见笑了!只觉做人太难,做女人更难,既要当又要立,明明心里苦如黄连,还要扯着笑去应付,好不心累。”
许泽东说:“做人就是这么回事,不累的那是神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需要经历的苦,只是每个人承受力不同。这年头,那寺院的佛祖都很累,每天接待那么多找他许愿的人,明知佛是信仰,偏偏许多人把他当成脱离苦海的寄托,若朝佛祖跪拜念一声阿弥陀佛,一切遂愿!人世间何其的荒诞。”
挂断电话,许泽东点燃了支烟,他心里哀叹:“到底是女人,爱妒是女人的天性!就好比美女和丑女共事,丑女是上级领导,美女是下属,美女注定没有升职的机会,换而言之,美女的领导是位男上司,升职加薪指日可待。这不是偏见,这是社会规则,也是职场真实存在的案例。”
简梵和男教练约会的地点是她雅居乐一套两居室,那是所有房产里最小的一套,也是她和褚楚在杭州买的第一套房,那时候手里闲钱不多,就购置了这套两居室,为何要选择在这套房子里偷情,在两个人第一套房子里背叛枕边人,或许简梵心里能获得一丝安慰或快感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你就是那支使鬼推磨的人,在褚楚那里得到的委屈,简梵全都发泄在了自己花钱包养的吃软饭小男人身上,她怨恨凉以默,痛恨褚楚,每当和软饭男在床上翻云覆雨时,她脑海里就想起那对背叛他的男女在床上缠绵悱恻的场景,她就会像只发怒的母狮撕咬软饭男的肩和身体,疼的软饭男嘶嘶叫痛,简梵却很享受折磨软饭男的乐趣,她把自己对生活的不满全发泄在软饭男身上,床战结束后,软饭男身上便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简梵这时便从她那三四十万爱马仕包包里拿出一沓现金丢到他面前:“让你受苦了,喏,补偿你的。”
见钱来的如此快,软饭男赔着笑说:“谢简姐赏赐。”心里揣着不满想:“看钱的份上,就当被狗咬了,咬几口换来的钱是他几个月的工资,稳赚。
完事后,软饭男拿钱滚蛋,两居室的屋子里又剩简梵一人,她倚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百无聊赖的抽着,虽然身体已筋疲力尽,累到极点,却不知为何悲从心底袭来,她看着这两居室的旧屋,往日和褚楚的点点滴滴涌入心头,她欲哭无泪,为何会走到这一步,从最亲的人到最陌生的两个人,从温暖到冰冷,人世间携手到老的诗句那么多,什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什么蜡炬成灰泪始干,春蚕到死丝方尽。”还有那句最土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简梵吐了口烟雾啐道:“偕老个屁,还没偕老,人就携着别的女人跑了!写男女海枯石烂,天长地久的诗句的人,都是无病呻吟。”
男女的追逐中,只要女人长的不丑,擅主动,正常男人都是不拒绝的,何况黛玉这般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的美女,三十几岁的女人就像那古时青楼里女子般,能唱能跳,能言会道,能哄能闹,能瞬间化柔情拿捏男人,能像一缕鬼火般断舍离的离开男人。见过大海的辽阔,也曾在小阴沟里翻过船,上得了厅堂,下的了厨房,又独立又情绪稳定,把男人迷的五迷三道的。没有二十几岁的那般傻逼样,张口就问男人:“你爱不爱我?你会不会爱我一辈子?你会永远永远和我在一起吗?”女人在十八岁到二十几岁的时候,这三连应该都有愚蠢的问过,得到男人的答案是统一的:“会。”到了三十几岁再回首过去,那个答会的男人早已不知躺在哪个女人被窝里,重新起誓,依然会有女人信男人被窝里发誓的鬼话,周而复始。若莫簪臣是那见七情六欲屹立不倒的佛祖,黛玉就是佛祖身边伫立燃烧的蜡烛,点燃烛火照亮佛祖,渐渐的佛祖也通了灵性,发觉蜡烛的热情,一来二往,渐渐生出那情份来,美女想魅惑一个男人太容易了,只要这个男人眼不瞎,身不残,雄性激素正常分泌,早晚是要沦陷的。莫簪臣现在就一点点沦陷在黛玉的魅惑下,嘴上说着心里放不下前妻,身体倒是很实诚,一个下雨的深夜,两个人吃完夜宵,喝了点酒,借着酒劲男寂寞,女勾引已久,热火朝天的滚了床单,过后清醒,莫簪臣倒先不好意思说:“昨夜喝多了,所以……。”
黛玉半躺着在床上说:“所以没把持住,酒后乱性了!又是酒的错了,你们男人不仅会借酒消愁,还常借酒乱性,酒真是个该死的存在,让清醒的人醉成酒鬼,便可裤子一提,潦草收场。”
莫簪臣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听黛玉这般说,站起来说:“我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我会负责的。”
黛玉媚眼如丝笑问:“怎么负责?”
莫簪臣试探的问:“娶你如何?”
眼见心事得逞,她心中虽喜,却摆出一副很诧异的样子说:“你做好进入下一段婚姻的准备了?”
莫簪臣微叹道:“我尽力吧!就像你说的,和过去阴霾挥别,才能迎来重生。”
黛玉娇弱花朵般将胳膊搭在他肩上说:“我会让你感觉到你这个抉择是值得的,因为我是愿者上钩。”
莫簪臣笑道:“你是那勾引人的鱼饵,我才是那条自愿上钩的鱼,既然被钩上了岸,也只能任由发落,煎炸烹煮任其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