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冬天了》小莫仙

2、会喜欢的吧

　　睡得不沉，程会泽很早就起来了，比起睡觉，他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冷空气强制开机，让他清醒一点。在去学校早餐店的路上，程会泽看到了苏心永。苏心永看见他小跑过来，笑着跟他打招呼。程会泽觉得奇怪，这是同班一年多以来，苏心永第一次跟他打招呼。他也点点头，就自顾自地朝前走。但是没走几步，昨天晚上徐友渔那些话，还有自己做的事情一下子冲到脑子里来了，大概是冷空气的功劳。程会泽如梦初醒般转过去，走向呆在原地的苏心永，跟她说对不起。
　　苏心永不说话，看着他笑了一会儿。
　　“你迷糊了。昨晚喝酒了？”苏心永问。程会泽在想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自己身上有很重的酒味吗？
　　“要不要撤回，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苏心永问。程会泽看向她的脸，他怀疑自己看到了那么一瞬间的“挑衅”，就像是笃定程会泽一定会后悔。
　　“不。”程会泽摇头，“不用。”
　　苏心永点点头，说：“这是你选的。”
　　“走吧，去吃早餐。”
　　上午没课。苏心永吃完了一边擦嘴一边看程会泽，问：“等会儿要不去湖边散散步。”
　　程会泽点头。等到他也吃完了，擦好嘴站起来，两个人并肩走向园湖。说是散散步，但是苏心永走到一个石凳就坐下不走了，程会泽在他旁边坐下，回想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除了一开始忘记跟苏心永说的话带来的错愕之外，都很自然，也不尴尬。程会泽不知道这是好是坏，还是这就属于自己麻木不仁的范畴。
　　“你昨晚上问我要不要谈恋爱，我其实吓了一跳。”苏心永看着面前因为冬天微弱的阳光泛起一点金色的湖水说到，“我当时正好在看手机，其实没想太多就说了好。我冷静下来想想，总觉得如果不是你来说，总有一天我也会去问你要不要跟我谈恋爱吧。”
　　程会泽有点惊讶，问：“真的假的。为什么？”
　　苏心永转过头来，笑着看着他。
　　“你可很有名的，有个我认识的其他学院的人说，就知道我们建筑学院有个长得帅家里有钱的人叫程会泽。我虚荣，就想跟高富帅谈恋爱，我看你很不错，结果你还问我了。刚才吓得我，我是故作潇洒问你想不想撤回，其实我一直在祈祷你说不。”
　　这番话显得很真诚，让程会泽怀疑刚才自己从苏心永脸上看到的挑衅的神情是不是自己的幻觉。苏心永说完就又转头去看湖水，程会泽看见湖水的光彩在苏心永眼睛里流转。她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并不问程会泽为什么要跟她谈恋爱，为什么又选择不撤回。程会泽不知道她是真的不好奇还是不想问了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程会泽低头去看苏心永撑在石凳边的手，有点红，程会泽伸出手去触碰。
　　“你的手好冷。”程会泽说。
　　苏心永把两只手都塞到程会泽的手里，说：“对啊，是这样的。”
　　程会泽把她的手包起来给她取暖，可是没能让苏心永的手暖起来，反而自己的手也变冷了。苏心永把手收回去放进自己的衣兜里，低头想了一会儿。程会泽觉得被风吹动的树叶很像翻书的声音。
　　“明天去约会吗。”苏心永问。
　　明天是周六，程会泽没什么重要的事，平常也不过是跟着徐友渔去酒吧玩，不过现在徐友渔有胡雯灵了，他也不用在跑到那么吵的地方，跟程会泽诉苦，总说胡雯灵为什么总是不懂他。简单的来说，徐友渔现在不郁闷了，也没有拉着程会泽到处挥霍的理由了。
　　“去哪里？”程会泽问。
　　“爬山。我知道有一座没什么人的山。”
　　程会泽笑出声，想到某部电视剧，主角在山上把人推下去。
　　“你不会是想弄死我吧。”程会泽开玩笑，但是说出口又觉得不好，万一苏心永不喜欢玩笑怎么办。
　　但是程会泽看到苏心永笑了，她说：“我弄死你做什么，我还有很多事情想和你一起做。”
　　“多少事？”
　　“嗯……”苏心永转过头来看着程会泽，“99件？98件吧。”
　　程会泽相信苏心永说的话了，如果不是他先说，可能真的有一天苏心永来问他“要不要跟我谈恋爱”，毕竟她说她有98件想和他一起做的事情，那是不是应该很早开始规划？

　　苏心永和程会泽一起去上课，碰见了宿醉醒来迷迷糊糊走来教学楼的徐友渔。徐友渔明明看见了并肩走在一起的他们两个，但是没说什么，还是闭着一半眼睛靠在程会泽身上，说自己头好晕。
　　苏心永没有选择和程会泽坐在一起，跟胡雯灵一起坐在了第三排的位置。徐友渔还靠在程会泽的肩膀上，低声问他：“咋回事，谈了？”
　　“嗯。”
　　“怎么回事？怎么就？”徐友渔有点惊讶。
　　程会泽转过头，无语地看着他，说：“还问我，不是你昨天叫我问她的。”
　　“不是，”徐友渔着急了，“我喝醉了啊兄弟，你怎么来真的。”
　　程会泽不说话，徐友渔也让自己冷静了一下，又问：“你喜欢她吗？”
　　徐友渔觉得程会泽并没有喜欢谁，之前也没见他跟苏心永之间有什么，他不明白现在的事态发展。不过他本来就总是不太理解程会泽，这个人，总是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行为。
　　“会喜欢的吧。”
　　下午上完课走出教学楼，程会泽看见前面苏心永和胡雯灵挥手，走向校门口。旁边的徐友渔冲上去跟胡雯灵走在一起，程会泽想了想，还是朝着苏心永小跑过去。
　　苏心永瞪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说：“我回公寓。”
　　“我知道。我也住那。”程会泽说。
　　苏心永没有惊讶太久，两个人就并肩走向公寓楼，在进入小区的岔路口分开，约定明天早上八点见。
　　但是苏心永第二天收到程会泽的消息，他说他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