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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难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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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接通。
南星：“喂。马辰。”
“哎哟哟终于接电话了。”
“我现在在周稻导演的项目里，你签那个戏我去不了，时间冲突了。”
马辰一听周导演的名称，也傻眼了。
谁能想南星能进这位大导演的剧组呢。后悔涌上心头，这会带来多少收益？
他自己怎么就非得多此一举，坏了自己的财路呢。
可事已至此，没办法，马辰咬牙道：
“你自己去不了，把钱打过来交违约金。”
顿了一下，对面滑动屏幕的声音。
一会传来南星愤怒的声音，“两千万？！你抢去吧！我赚的钱在哪里你也知道，统统是你们拿大头。”
“又不想去拍又不想交违约金，天底下可没有这种好事。”
要是和公司借钱，放贷出去的这笔钱也能赚翻。马辰心里盘算着。
南星：“接工作内容除了公司安排之外，还要考虑艺人的实际情况！你这个举动是违背合同的。是违法的！”
马辰：“呵呵，违法，娱乐圈里哪还有什么法啊。”
“南星你知道吗？钱和权就是王法。低头，你懂不懂？”马辰对这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的话嗤之以鼻。
“如果你愿意和我服个软，我找公司替你说话，先借你一笔钱，你交上违约金，安安心心在周导的剧组拍戏。以前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了。”
对面没有声音传来，马辰乘胜追击：“你要是不去也行，按照合同上不服从公司安排，要么你交一半违约金，要么再延长合同六个月。”
南星越是抗争的话让他越是心情舒畅，当时追尾的痛在现在都被填补上了。
在经历那件事情之后，每次和马辰对话就有一种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的感觉。他真的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
南星挂断电话，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情绪，思索着和网剧协商，将自己的拍摄安排在最后面。至少让自己现在集训能顺利过去，争取到这部戏的一个名额。
手机屏幕上，那一段立马传来一段话，[把你签剧组的合同传我一份，在公司备个案。以后你这不能自己签，懂吗？]
*
南星将马辰擅自签下网剧，影响了他在周导剧组的拍摄，还把马辰话语粗鄙的聊天记录放进文档里，发给了公司领导。
领导先是安慰，以周导剧组为重，甚至还让马辰发了道歉的消息。
可当南星安心，以为可以好好解决这件事情。
没过两天，马辰又发来威胁的话，点破南星现在的剧组根本还没敲定演员，还没签合同！勒令他现在就收拾行李去剧组。
集训练习的时候，看着老师在前面讲，一张一合的嘴巴，南星的脑子分成了两半，一半给了对接下来事情的抉择，一半努力的想听进去老师的话。
陆月白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正用手拍了拍他。
接下来是老师请人示范，把还在浑沌状态的南星给点上去了。
众目睽睽之下，南星抬腿走到前面去，只感觉像踩在棉花上，不知轻重也不知什么感觉，好像在做梦，但也清楚的知道这就是实打实的表演。
他也不记得自己怎么演的了，总之老师并不是很满意，提出了一些要求和建议。
他又重新演了一遍，老师的眼神依旧透露着不满意，但也没有继续了，而是让他多琢磨琢磨。
接下来的课程里也有陆续请其他演员进行表演，大家纷纷登台，给出了喝彩和掌声。
退出这里，接受安排去那个剧组？还是和公司借，赔付违约金，争取在这里能获得一个角色？
借钱。
和小白借钱？南星闪过这个想法。
刹那间又被他否决了。工作室需要周转的资金很多。网上看过太多借钱而闹翻关系的，他也不希望破坏现在和小白的关系。
如果选择了后者，他真的能在这么多演员中拿下这个角色吗？
本来是不问西东，尽全力争取的心态，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南星在紧张和担忧如果没有拿到这个角色，接下来该怎么办？继续和讨厌的公司纠缠五年甚至十年，直到债务还清。
想到后者的可能性，在摇摆的天平当中，南星渐渐倾向于一边。
剧组和这里的工作人员都很好，让他舍不得。
南星和选角导演发了消息，说明了退出集训。
还剩下一个苦恼的事情，和小白开口。比起充满歉意和些许不甘心的和选角导演发消息退出集训，和陆月白说这件事，他不知怎么开口。
他们一起准备试戏视频，初试入选集训，为着同一个目标一起努力。这种和朋友作伴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好像生活又回到了当时共同奋斗出道的日子，没有别的，就单纯的只有一个目标。
晚上回到宿舍。
南星敲了隔壁的门，站在门口：“小白，我……”
陆月白示意他进来，有些意外。
南星接过凳子，坐上，头一回觉得房间如此狭小，“公司帮我签了戏，档期撞上了。”
“已经和导演说了，我明天就不去参加集训。”
“就跟你说一声。”
短短的数十字，南星硬是觉得像往外吐石头一样艰难。他心里说不清什么味道，等待着小白的反应，像是等待着审判一样。
“要拍多久？十一月能拍完吗？”陆月白用陈述的语气说，“这几天你魂不守舍就是因为这件事。”
南星：“剧组说一个月左右，最多两个月，是个网剧，流程很快的。”
最多算两个月，那就是在十二月才能杀青。陆月白不免担心起南星的事情，上一世车祸的时间就是在十二月。
南星见面前的人不语，尴尬地说：“不要那么凝重好不好？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
笨蛋。陆月白皱起眉：“你别说生死的。年轻人好好的。”
南星故作夸张地嗯声答应，起身准备走：“嗯嗯嗯。好好干啊，不用舍不得我。”
陆月白却给出了他不一样的反应：“我会舍不得你，南星你可以留下来吗？”
这个直白，击中了南星，他不太擅长那么直白的东西。
他的心口有些柔软。很想不去，他也很想留在这里。
可是他没办法。争取了，但也没有用。
“不是，你这么直接，我都不好意思了。”南星讪讪的笑，“我也想留下来。”
想留下来，想和你在一个剧组。这半句没有说出口，堵在胸口，汇聚成难受。
“哎呀没办法，公司签的，不去得赔钱啊啊啊。”
“这狗公司，我早晚得和它解约！”南星说着话题转到公司来，情绪一下又高昂了起来。早晚他得自己搞工作室，翻身农奴把歌唱！
陆月白问：“多少钱？那边剧组的违约金。”
南星：“我决定去演戏，不赔违约金。我才不要替它打工还债。”
他堵住陆月白说话的空间，也不想小白借钱给自己。
南星见的确也没有什么可以交代和交流的，想着回去开行李箱收东西。
陆月白：“什么时候走？”
南星：“明天。”
“你今天晚上才告诉我这件事情。”陆月白说着，不带太多情绪。
平铺直叙的一句话，却切实地存在埋怨。
南星挠了挠脸：“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休息吧，我先回去收拾了。”
“我帮你。”
南星笑道：“小白~你真好。我也没什么东西，你休息就是了。”
陆月白却非要跟着他一块进了他的宿舍。
南星摊开行李箱，把宿舍的东西一个个捡进去。明明事情说通了，他却也没有轻松的心思闲聊，让空气活跃起来。
陆月白反倒帮他递着东西，挑起话题。
南星：“离开这，去拍网剧是今天才定下的事情。”又便依次回答了小白关于网剧剧组的提问，什么题材？在哪里拍？
东西不多，他把行李箱的拉链合上。
他听见陆月白说，“如果我没选上……”
这个‘如果’还没被假设完，南星一口否决：“不可能。”
“你肯定可以的。”
陆月白被他斩钉截铁的语气逗笑了。
思绪发散到了别处，每次南星都以肯定他的语气回复，总是在托举和鼓励他。如果自己跨出那一步，把对他的真实感情展露出来的时候，南星会是什么回应？
陆月白：“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肯定可以。”即便前世参演了，但现在来看，这些角色竞选人也不容小觑。
南星：“你可以的，你会付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把角色争取下来。”他停了一会，说，“其实在南方采风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角色非你莫属。”
“这一次我不想去争取了。”
这话如平地惊雷，把南星炸得一跳，没由来的一股气，“你在说什么傻话？”
陆月白认真地说：“我没在说傻话，我想做另外一个选择。”
“哥”这个字非常短促的发出声，陆月白想起南星的话，又叫了名字。
“有时候，不是所有时候，会有比演戏，比被观众记住和认可，还有更重要的存在，更重要的事情。”
南星冷笑一声，重重地坐在床上，看着那人完美的侧脸。
理智告诉他，尊重他人选择。
可感情上却不服了，倒要看看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比如呢？”
“比如你。”
南星没好气地说：“别把这个锅让我来背，我受不起。这么大一份事业，等会让你粉丝骂死我。”
“比如世界和平？比如一些喜欢的东西，比如精神上的追求。”
南星嗤笑，这人在跑什么火车，“说点真的东西。”
陆月白看向他这边：“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南星不可置信地摇头，听到这话气笑了。
有秘密他可以不听，陆月白想干什么他也管不着
他们都已经是成年人，有能力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可骨子里该死的想劝人的习惯又在发作，“我不问你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去？你是在逗我吗？”
陆月白沉默片刻：“需要做件事情。说不定做完还能去你的新剧组给你探班。”
南星梗住：“你在想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你跟我说要放弃？”
“机会是转瞬即逝的，红也是转瞬即逝的。从以前走到现在，不就是为了更久站在这个圈里，站在舞台中央吗？”
他在想什么？
他不想和南星分开，不想自己在这边演戏，然后再经历一次从屏幕中得到心上人死亡的讯息。哪怕这次发生的概率或许能大大降低，他也不愿意。
他要亲眼看着南星安全地站在他面前。
可是，他能和南星说吗？说我活到了没有你的未来，你曾经在今年会出车祸会死。
陆月白：“我没想什么，只是南星，今年年底可能真得跟着去你那个剧组。工作室大概率会不想见我。”
南星冷哼：“你也知道工作室怎么想。别来找我。”
陆月白现在给南星打预防针，他十二月是必须会跟在南星身边的。他想起之前南星还给的承诺，“你三月在剧组的时候，说过下次再还我，让我……”
“我真是欠你的。”南星摇摇头，“现在我的确欠了你两件事。帮我公关舆论，给我特训、给我介绍周导这个试戏机会。”
“但我还是要说，你他妈之前和我断联，不就是在忙你的事业和前途吗？现在它比以往任何一个机会都大，你有什么理由不抓住？”
他是怨的，陆月白意识到，前面去见南星，和他的相处，都是在被南星刻意地忽略了以前的事情。
陆月白攥紧双拳，“我很抱歉当时说了那些话。”
他本来只该说喜欢。
可现在不能说。说了，本来岌岌可危的情谊，都没有理由再见面。南星只会躲着他，连修复友情的时间和机会都不会留给他。
“……”
空间又再度沉默下来。
“我管不着你的事，”南星起身，一副送客的姿态，“但是如果你不参演，也别来找我。现在你该回去了，我需要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