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暗恋我》吾名大虚

17、第 17 章

　　卓望古半抱着地把人弄进了自己的车里。一路上，楚晚都很安静，只是偶尔因为哽咽而轻轻抽气。

　　到了家，他把楚晚小心地放在卧室床上，想去给他倒杯水，刚转身，衣角就被拽住了。

　　“别走……”楚晚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眼神迷蒙，显然醉意和情绪透支让他有些神志不清。

　　卓望古重新坐回床边，反手握住那只微凉的手，放轻了声音：“好，我不走。我去给你倒杯水，就回来，嗯？”

　　楚晚似乎听进去了，手指松了松，但目光依旧追随着他。

　　卓望古以最快速度倒了杯温水回来，扶起楚晚，小心地喂他喝了几口。看着他红肿的眼睛，心里五味杂陈，又是心疼，又是困惑。

　　“楚晚，”他试探着开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好不好？天大的事，有我……有我们大家一起扛。”

　　楚晚只是茫然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又把脸埋进了枕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难受……”

　　卓望古叹了口气，知道他此刻怕是问不出什么了。他起身，用温水浸湿了毛巾，轻柔地给楚晚擦脸，尤其是红肿的眼睛周围。楚晚似乎觉得舒服，微微蹭了蹭他的手心。

　　这个亲昵举动让卓望古手指一僵，心跳漏了一拍。

　　伺候楚晚稍微舒服点躺下，盖好被子，卓望古看着床上蜷缩起来的人，并没有离开的打算。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打在楚晚高挺的眉骨上，长长的睫毛印下淡淡的影子。

　　“对不起……”睡梦中的楚晚忽然又喃喃出声，眼角似乎又渗出了一点湿意。

　　卓望古立刻倾身过去，用指腹极其小心地拭去那点泪痕。

　　“你是蠢蛋吗？”卓望古低声骂了一句，语气无奈，“谁要你的对不起。你最好是像以前那样，该骂我就骂我，该怼我就怼我……。”

　　他不知道楚晚回A市后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一直对自己说对不起。但他知道，他不能放着他不管。

　　这一夜，卓望古就靠在椅子上，守着楚晚，直到天际泛白，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清晨，阳光唤醒了楚晚。宿醉的头痛让他不适地睁开眼，他猛地坐起身，随即因头晕又扶住了额角。

　　然后，他看见了趴在床边椅子上、睡得正沉的卓望古。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楚晚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羞耻、尴尬。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楚晚揉着酸痛的脑袋，

　　卓望古被吵醒，抬头就对上了楚晚复杂难言的目光。他立刻清醒过来，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胳膊，沙哑问道：“醒了？头还疼吗？要不要喝水？还是想吃点东西？”

　　楚晚避开他的视线，语气疏离：“我没事了。昨晚……谢谢。你可以回去了。”

　　卓望古看着他，心里一阵发堵。他没有动，只是看着楚晚，认真地说：“楚晚，我们谈谈。”

　　楚晚垂下眼眸，掩盖了所有情绪：“没什么好谈的。昨晚我喝多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作数。你忘了吧。”

　　“我TM真服了你了”卓望古有些急了，他站起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楚晚，“你哭成那个样子，一句接一句的对不起，你让我怎么忘？楚晚，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分了？”

　　“我们之间本来就应该这样！”楚晚猛地抬起头，语气冷硬，“以后不会不搭理你了，你把我交给你的文件都整理好，不会的就来问我，我会教你。”

　　他说完，掀开被子下床，径直走向浴室，关上了门。

　　卓望古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拳头紧紧握起，心里又气又闷。

　　楚晚在浴室里待了许久，努力平复心绪后，才推开浴室门。

　　安静得出奇，他以为卓望古已经识趣地离开了，心下松了口气，打算去厨房随便弄点吃的填肚子。

　　然而，当他推开卧室门，脚步却瞬间定在原地。

　　客厅的餐桌上，赫然摆着几样还冒着热气的早餐——小米粥、水晶虾饺、几碟清爽小菜。而卓望古，正双臂环胸，一脸不爽地靠在餐桌旁的椅背上，眼神像带着钩子似的盯着他。

　　“愣着干什么？”卓望古没好气地开口，“过来吃饭。”

　　楚晚没想到卓望古还没走，更没想到他会去买早餐。他抿了抿唇：“我不饿，你……”

　　“不饿也得吃！”卓望古打断他，语气强硬，“宿醉空着胃，你想进医院吗？还是你觉得我卓望古买的早餐配不上你高贵的胃？”

　　楚晚沉默地站在原地。

　　卓望古看着他这倔的要死样子，烦躁地“啧”了一声，站起身，大步走过去，拉住楚晚的手腕，将他带到餐桌前，按在椅子上。

　　“赶紧吃，凉了对胃更不好。”他把盛好的小米粥推到楚晚面前，动作有些粗鲁，语气也依旧硬邦邦的，但目光却时不时地扫过楚晚红肿的眼睛，眉头紧紧拧起。

　　楚晚低着头，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粥，氤氲的热气似乎熏得他眼眶又开始发酸。他拿起勺子，动作有些迟缓，小口地喝了起来。

　　卓望古就坐在他对面，也不动筷子，只是沉着脸看着他吃。气氛凝滞，只有细微的餐具碰撞声。

　　过了好一会儿，卓望古才再次开口：“楚晚，我们能不能别这样了？你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你一个人闷在心里，能解决什么问题？”

　　楚晚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依旧没有抬头，只是低声说：“没什么事。你不用管我。”

　　“我不用管你？”卓望古被他这句话彻底点燃，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他妈不管你谁管你？！看着你一个人躲起来喝得烂醉如泥哭成那个鬼样子？看着你明明难受得要死还要在我面前装没事人？楚晚，你把我当什么了？路人甲吗？！”

　　楚晚被他吼得身体颤了一下，终于抬起头，对上卓望古那双愤怒和担忧的眼睛。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

　　楚晚张了张嘴，可最终，他还是艰难地别开了脸，轻轻的说道：“……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

　　卓望古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颓然地坐回椅子上，抬手用力抹了把脸，声音里充满挫败：

　　“楚晚，我不要你的对不起。”

　　早餐在窒息中继续进行。卓望古没有再逼问，只是看着楚晚机械地吃着东西。

　　等到楚晚勉强吃完早餐，放下勺子，卓望古又一言不发地起身，径直走向厨房打开冰箱。他翻找片刻，拿出一个冰袋，又找了条干净毛巾包好，然后走回楚晚面前。

　　“眼睛肿成桃子了，敷一下。”他把包好的冰袋递过去。

　　楚晚愣了一下，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卓望古这种细致入微的好，这只会让他心里的负罪感更深。

　　“少废话。”卓望古眉头一拧，直接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将冰袋轻轻按在了楚晚红肿的眼皮上。冰凉的触感瞬间透过毛巾传来，楚晚下意识地想躲，却被卓望古用另一只手固定住了后脑勺。

　　“别动。”卓望古的声音近在咫尺。

　　两人靠得极近，楚晚长叹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敷了大概十分钟，卓望古感觉差不多了，才拿开冰袋。楚晚的眼皮虽然还有些微肿，但比刚才好了不少。

　　“好了。”卓望古把冰袋扔回厨房水槽，走回来看着依旧闭目靠在椅背上的楚晚，心里知道，从楚晚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这家伙打定主意要自己扛，嘴巴比蚌壳还紧。

　　“我出去一趟。”卓望古拿起自己的车钥匙，“你……好好休息，别又偷偷喝酒。冰箱里有吃的，饿了自己热。”

　　楚晚睁开眼，看向他，嘴唇动了动，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卓望古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楚晚的住处。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两个人的世界。

　　坐进车里，卓望古握着方向盘，目光沉沉地望着前方。他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连绍的电话。

　　“喂，连绍，”电话一接通，卓望古便开门见山，“你现在方便吗？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你，关于楚晚的。”

　　他必须知道，在A市，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