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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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玻璃别墅的过程，像一场沉默的刑讯。程旭依旧体贴地为我开门，手掌轻扶我的后背，但每一个触碰都让莫祁阳的神经末梢尖锐刺痛。他是否知道了？那镜片后的眼神是洞悉一切的嘲弄，还是她过度紧张下的幻觉？
“累了就先休息吧，祁阳。”程旭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他松开手，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那幅完成的《向日葵》拼图，“明天还有新的拼图等着你呢。”
他的语气平常，却让莫祁阳的心脏骤然缩紧。新的拼图……新的游戏？
她低低应了一声，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二楼的卧室。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才允许自己大口喘息，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她需要确认，需要知道那微弱的求救信号是否有一线生机。
几天过去了。
别墅里的生活仿佛回到了从前的“平静”。程旭依旧早出晚归，扮演着完美丈夫。新的星空拼图送来了，碎片散落在客厅的地毯上，像一片未知的命运，莫祁阳拖延着，不敢轻易开始。
她变得格外关注外界的声响，尤其是邮差和快递员的到来。每一次门铃响起，她的心都会提到嗓子眼，既期待又恐惧。期待的是有人能发现她的秘密，恐惧的是，来的会是揭开真相的人，还是程旭设下的另一个圈套？
这天下午，程旭难得在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处理邮件。莫祁阳坐在他对面，假装翻阅杂志，指尖却冰凉。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将室内烘烤得温暖而虚假。
门铃响了。
莫祁阳的心猛地一跳。
阿姨前去开门，门外站着的并非往常的邮差，而是一个穿着物业维修制服、面容陌生的年轻男人，他手里拿着一个工具包，神情有些拘谨。
“您好，程先生，程太太。”男人礼貌地点头，“物业接到反馈，说这片区域有几个洗手间的通风系统需要统一检修，方便我现在进去看一下吗？”
洗手间！
莫祁阳的呼吸几乎停滞。她下意识地看向程旭。
程旭从笔记本电脑前抬起头，推了推金丝眼镜，脸上是无可挑剔的温和笑容：“通风系统？我们这边没有反馈过问题。”他的目光扫过维修工，看似随意，却带着一种审视。
维修工似乎有些紧张，摸了摸后脑勺：“是、是统一排查，不是特定维修。主要是顶层几个单元，包括您家客用洗手间。”
顶层的统一排查？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莫祁阳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是她刻下的字被发现了吗？这是警方伪装的身份？还是……程旭的又一次试探？
程旭沉吟了片刻，那几秒钟对莫祁阳来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既然是统一工作，我们当然配合。”他终于开口，语气轻松，“阿姨，带这位师傅去客用洗手间吧。”
“好的，先生。”阿姨应声道。
维修工道了谢，跟着阿姨走向走廊尽头的客用洗手间。
莫祁阳低着头，假装继续看杂志，但每一个字都像是漂浮的符号，无法进入大脑。她的全部感官都聚焦在走廊的方向，耳朵捕捉着那扇门开关的细微声响，以及里面隐约传来的、检查通风口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程旭似乎并未在意，继续处理着他的邮件，偶尔端起红茶抿一口，姿态闲适。
终于，洗手间的门再次打开。维修工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完成工作的轻松。
“检查过了，通风系统运行良好，没问题。”他对程旭说道。
莫祁阳的心沉了下去。没有暗示？没有暗号？难道他什么都没发现？或者，他根本就不是为她而来？
“辛苦了。”程旭微笑着点头，示意阿姨送客。
维修工再次礼貌地道别，转身离开。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异常。
希望像被针扎破的气球，迅速干瘪。莫祁阳感到一阵眩晕般的失望和更深的恐惧。难道她留下的信息真的石沉大海了？还是说，程旭早已先一步发现了它，并巧妙地处理掉了？
就在维修工的身影即将消失在玄关时，他脚步微微一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向莫祁阳，语气寻常地问道：
“对了，程太太，餐厅那边后来联系您了吗？他们系统显示您上次用餐后，好像有物品遗失在洗手间，正在寻找失主。”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莫祁阳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她感觉到程旭的目光瞬间锐利地投射在她身上。
物品遗失？洗手间？
他知道！这个维修工，他看到了！他在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
莫祁阳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维修工看似平静的目光，也感受到身侧程旭那几乎化为实质的压迫感。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只是略带诧异：
“物品？没有啊，我没丢什么东西。”她甚至微微蹙起眉，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是不是他们弄错了？”
维修工看着她，眼神里有飞快掠过的一丝什么，快得抓不住。他笑了笑：“那可能是我记混了，打扰了。”
这一次，他真正地离开了。
大门合上的轻响，像一声惊雷炸在莫祁阳耳边。
客厅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阳光流动的声音。
程旭没有立刻说话。他缓缓合上笔记本电脑，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然后，他转过头，看向莫祁阳，脸上的温和笑容依旧挂着，但眼底已是一片深沉的、毫无温度的寒潭。
“祁阳，”他轻声开口，每个字都像冰珠砸落，“你上次去餐厅……丢了什么东西吗？”
致命的试探，开始了。
莫祁阳知道，她正站在悬崖边缘，而身后的退路，似乎已经被彻底切断。这个维修工是敌是友？他带来的，究竟是救赎的曙光，还是加速毁灭的导火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