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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一定要走 ...

  •   什么叫不被祝福的幸福,闫嘉想,应该就在这个时候。

      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是母亲,一个是昀昀。两个人都不支持自己和阿康接着在一起,但是,也都尊重自己的想法。

      谁都没错。

      但这条路是自己选的,一定要有一个交代。

      给宁永康打去电话的时候,他没有接。

      再次打第二个,第三个,依旧没有接。

      这种情况以前不是没有见到过。

      闫嘉的心漏了一拍,以最后一通的信念打了过去。

      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是罗奇的。

      “闫嘉啊,阿康睡着了。”

      “在哪?”

      “在公司呢,你要来吗?”

      “行。”

      闫嘉看了看时间,16:43。

      刚刚过午休时间,他可能是加班了睡到现在。

      闫嘉开车到宁永康公司的时间只用二十分钟。

      到的时候是直接打给罗奇让他来接着上楼的。

      这栋写字楼一共四层,都是宁永康在管。闫嘉之前听他说过工作的事情。最近很忙,因为法人去打羽毛球的时候跟腱断了,打着石膏在家修养着。

      坐着电梯直达四楼,这一路上罗奇都喋喋不休地跟她说话。

      “一楼接待区和规培中心,样品摆放也在这,后面还有个装货的仓库,二楼就是设计部,工程部,还有茶水间,三楼是销售部,财务部,我和阿康一般在四楼,管理层办公室,会议室都在这。

      闫嘉不作声。

      “老同学,这多久不见了,你和阿康在一块以后这还是第一次来我们公司呢”

      闫嘉:“我前面一直在忙,没时间。”

      罗奇:“这倒没什么,来日方长,以后你没准还是这老板娘呢,等阿康从江苏回来,这法人的股权就要转让了。”

      闫嘉:“什么江苏?”闫嘉像是听到了什么敏感词汇。

      “你不知道正常,前两天啊那个法人给阿康打电话商量这事,材料供应商那边的工厂出了点问题,有作假的嫌疑,阿康过去一趟,顺便考察一下运输路线,能合作就合作,要是真有作假,或者运费报高了,他也好处理。”

      “几天之前的事情?”

      “应该是星期四吧,这几天事多,我也忘了。”

      闫嘉回想着星期四那天,宁永康一天都没怎么给她发信息,直到晚上才发来一张妮妮吃饭的照片。

      原来是去做这个。

      到四楼办公室时,宁永康已经醒来找水喝了。

      罗奇打趣着:“阿康,看谁来了。”

      宁永康眯着眼睛喝水,还是能看见闫嘉的轮廓。

      “你怎么来了?”

      闫嘉缓缓走向他:“今天周末,医院没事,我回来看看我妈,顺便来看看你。”

      “顺便”二字着重强调,似乎是在置气的语气。

      罗奇见状也很识趣的想要逃跑:“我去看下财务表哈,你们聊”

      闫嘉转头把包随手扔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一同坐下。

      “给你打的电话看见了吗?”

      “哦我没看手机,我刚醒”宁永康急忙解释着。

      闫嘉看着他这幅样子,估计是对自己去见张敏晨的事情完全不知情。

      “那江苏呢?”

      宁永康反应过来,这罗奇的嘴巴真是大。

      “我准备,等今天忙完去找你说的。”

      闫嘉不作答,只是用着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宁永康:“真的”

      闫嘉:“那去给我倒杯水吧,我渴了。”

      不生气是假的,但看着他,就不知道该从哪开始生气,尤其是在见过张敏晨以后。

      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置气。

      宁永康:“我还没做老板呢,你这倒有了老板娘的架子了。”他嘟囔着,身体却很诚实的去倒水。

      闫嘉喝一口水才开口:“去几天?”

      “现在不确定,应该是一个多月吧。”

      “什么时候走?”

      “星期一吧。”

      “我们在一块了几天?”

      他心虚地作答:“14天。”

      “我问你实则在一块了几天?”

      “三四天吧”

      闫嘉不说话,宁永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去吧,注意安全。”这话的语气带着气,却也不能拦他。

      “你生气了啊?”宁永康是明知故问。

      “妮妮我带走,放我那养。”

      “我知道你生气,但你不能冷暴力我呀,理理我”

      “阿康,我是生气,这几天你忙我能理解,工作我也能理解,但你答应我,这次走,闲的时候一定要随时给我信息,好吗?”

      她比起生气,更多的是害怕。

      怕会像六年前那样突然之间打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了,怕再有“温晓羽”那样的借口出现,也是高静和陈知昀的话让她没法不害怕。

      “我答应你。”宁永康摩挲着闫嘉的手:“我答应你我干什么都会跟你说的。”

      “不是要你干什么都事无巨细的报备,是让我知道至少你在,你是安全的。”

      “放心。”

      闫嘉想,就算是这样,自己也自私了一回。

      见张敏晨的事情没有给阿康讲,下半年出国的机会没定下来,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她的头轻靠在宁永康的肩膀上,只想先感受着身边人的体温。

      “阿康,我今天见我妈了。”她低头看着他黑色西装裤的裤脚。

      “怎么说?”他用指尖把玩着她的发丝。

      “我给她说了,我们要结婚的事情。”

      “那她怎么说的?”

      “没特别反对吧那个态度。”

      “吵架了吗?”

      “没有。”闫嘉低头嘟囔着。

      “妈妈舍不得女儿正常,你以后还是少跟她吵架”

      他倒是像个老父亲一般叮嘱,好似是全然忘了自己家里的事情。

      “那你呢?你父母那边,等真的结婚,你要怎么去说呢?”

      “不说,要说的话,通知他们就行了”

      “你真的没准备,和他们谈谈吗?”

      “没什么好谈的。”

      他的脸色逐渐低沉下来,闫嘉也知道这个话题该就此终结。

      那天他们没回滨河,留在了金梁过夜。

      连带着妮妮见到“妈妈”,都兴奋了起来。

      路边的积雪开始融化,形成了一个个小水洼,金梁也迎来了初春的第一场雨。

      距离上次是半个月,距离下次是一个月。

      他们都格外珍惜这次见面。

      “一定要走吗?”

      “别说话了。”

      声音低而急切。

      雨打湿了树叶,连小昆虫的爬动都打着滑。

      窗外的空气散播着雨后泥土的芳香。

      第二天早上,闫嘉比宁永康起的要早,伴着刺痛走向浴室洗了个澡。

      妮妮在浴室门口安静的坐着。

      小狗听话,从不在夜晚乱叫。

      闫嘉只是默默穿上衣服,抽了根烟,走进房间。

      伴着初升太阳的光芒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照在熟睡宁永康的睫毛,鼻子,嘴唇。

      闫嘉蹲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看了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最后驱动着她起身的,是她告诉她自己,再多看一秒,便多一秒的不舍。

      她走了,带着妮妮,开车回了滨河。

      宁永康起床时,只看到了留在床边的字条。

      是怕信息的声音吵到他睡觉:“阿康,我带妮妮回家了,记得吃饭,别太想我。”

      他的嘴角泛起弧度,这接下来的一个月孤身一人,好像对他来说也算不了什么了。

      他起床去洗澡,收拾行李。

      在这一个月,他也正像他所说的。保持联系,随时视频。

      聊妮妮,聊家庭,聊婚姻,聊吃饭,聊工作。

      无时不刻不夹带着微有颜色内容的小心思。

      那说了几百次的话,反复的聊也不嫌腻。

      原材料和供应商出了问题,他只能不断的跑别的城市。

      从江苏,到浙江,辽宁,又去安徽,河南。

      直到三月底。

      他停在了某个城市。

      闫嘉问他:“都过去超过一个月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宁永康:“这是馋我了?”

      闫嘉:“这叫想你。你不回来我也没得嫖是不是?”

      宁永康:“我说闫嘉,真把我当劳动力了?”

      闫嘉:“说点正经的,什么时候回来?”

      宁永康:“我估计得到四月十号以后了。”

      闫嘉:“骗子,那都快两个月了。”

      宁永康:“差不多定这里的供应商,我们谈下来长期合作,我看完流水线,再谈好运费,一切都好说了,乖,一个月都撑下来了,还有十几天,很快的。”

      所定的供应商在离滨河不算远的外省,云津。

      闫嘉合上手机,不想说话。

      她在乎的点,是四月二号宁永康的生日。

      那年,想要给十八岁的他唱的歌没唱出口就草草走散,今年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她是真的想陪着他过完这二十四岁的生日。

      闫嘉躺在床上,医院这些天的工作不足以让她精疲力尽,张敏晨没有再找过她,妮妮也在慢慢长大,一切看似都很顺利。

      她想到了什么,去查下一个双休的时间。又开始查去云津直达最快的机票。

      两天以后,一号二号。

      一切都刚刚好。

      她以最快的速度定下了票,连宁永康都没讲。

      闫嘉想,这是一个惊喜。

      随之给陈知昀打去电话:“昀昀,帮我照顾几天妮妮,我明天送去你家。”

      电话那头的陈知昀则是一脸懵:“你要干嘛去?”

      “我去找阿康,别给江昀凯讲啊,这是惊喜。”

      “我说你啊,这个恋爱谈得跟中了邪一样。出国的事情不搞了?工作呢?”

      “那都是下半年的事情了,我周末双休,一号去二号回,来得及”

      男人激素上升的时候,会不顾一切表露爱情,许下感天动地的诺言。

      而女人会为了一刻闪闪发光的真心,干出惊天动地的蠢事,不断凌迟往后的□□和灵魂。

      这两句话在这一刻显得尤为生动。

      连凌晨八点的经济舱都愿意赶,去另一个城市,六年前那句“勇气”的子弹正中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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