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柯南]幼驯染总以为我快碎了》鸢栖茗月

53、第53章 楼顶茶会与消失的白影

　　铃木次郎吉的“铁桶阵”名不虚传。当夜幕再次降临，铃木大博物馆及其周边数栋高楼的顶层平台，已然化身戒备森严的露天堡垒。探照灯如同巨大的光剑，交叉扫视着被它们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夜空，直升机引擎的轰鸣构成持续的低音背景，训练有素的安保人员遍布各个角落，目光警惕地搜寻着任何可疑的白点。
　　雾岛月见一行人所在的位置，是铃木顾问精心挑选的“VIP观景台”——位于怪盗基德预告前往铃木博物馆路线旁的一栋高级写字楼楼顶。这里视野绝佳，既能清晰看到博物馆标志性的尖顶和基德可能出现的空中路径，又能避开下方街道的喧嚣。临时搭建的遮阳棚下，摆放着舒适的户外桌椅，铺着素雅的桌布，上面放着精致的茶点、温热的红茶和果汁，甚至还贴心地为雾岛月见的轮椅预留了宽敞的空间。夜风带着城市夜晚特有的微凉气息拂过。
　　“哇！月见酱！这位置也太棒了吧！简直像在看巨幕电影的首映礼！”铃木园子兴奋地左顾右盼，手里端着红茶，脸颊因激动而泛红，“老头子这次真是下了血本！这规格，啧啧，就差铺红毯了！”
　　毛利兰坐在她旁边，笑容温婉，目光中也带着新奇：“是啊，从这里看过去，整个行动部署都一目了然，感觉好壮观。”她的目光掠过不远处紧张有序的安保人员，又看向轮椅上的少女，“月见酱，这里风有点大，冷吗？”她细心地帮月见拢了拢膝上的薄毯。
　　“还好。”雾岛月见轻轻摇头，苍白的脸上难得地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兴致勃勃。她那双总是显得有些空茫或倦怠的褐色眼眸，此刻如同被点亮的星辰，专注地投向灯火辉煌的夜空，似乎在搜寻着即将登场的“主角”。
　　诸伏景光站在轮椅侧后方，像一道沉稳的影子。他并未被现场的紧张气氛感染，姿态放松但眼神锐利，时刻留意着周围环境和雾岛月见的状态。灰原哀安静地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小口啜啜着果汁，冰蓝色的眼睛偶尔扫过现场，带着惯有的冷静疏离。

　　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中流逝。突然，下方街道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惊呼。
　　“基德！是基德大人！”
　　“天哪！他又在走！”
　　“是真的在空中！”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只见在远处博物馆尖顶方向，璀璨的灯海之上，那抹纯白如雪的身影再次出现！白色的高礼帽，飞扬的披风，优雅从容的步伐。怪盗基德仿佛在虚空铺设了一条无形的星光大道，正信步而来，姿态比昨夜更加潇洒自如，甚至对着下方沸腾的人群和闪烁成一片的镜头，再次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绅士礼。
　　“出现了！”铃木园子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一把抓住毛利兰的胳膊，“小兰快看！基德大人！他来了！”
　　“嗯！看到了！”毛利兰也屏住了呼吸。
　　雾岛月见的反应最为直接。她迅速举起手机，镜头对准空中那道白色的身影，手指飞快地按动快门。“咔嚓！咔嚓！咔嚓！”清脆的快门声接连响起，在这充斥着引擎轰鸣和人群喧嚣的背景音中显得格外清晰。她调整着焦距，试图捕捉那优雅身影的每一个细节，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纯粹好奇和欣赏的弧度。
　　诸伏景光微微俯身，靠近月见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笑意和提醒：“月，照片拍得不错。不过……最好还是别发给zero。”
　　雾岛月见的动作顿了一下，侧过脸，扬起小脸看向诸伏景光，褐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困惑和“被看穿”的小小不满：“……为什么？”她确实拍了就想发给那个金发混蛋看看这“热闹”——谁让他今天来不了，只能苦哈哈地去应付组织里的“职场霸凌”后续。
　　诸伏景光看着她这副“我拍到了好东西当然要分享”的坦率样子，蓝灰色的眼眸里笑意更深，但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笃定：“zero对‘怪盗’这类……嗯，‘非法表演艺术家’，态度可不太友好。”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没有直接点破降谷零作为警察对怪盗的天然反感，以及他可能对雾岛月见认识怪盗这件事产生的过度反应。“尤其是你拍的照片。我怕他……嗯，‘工作压力’会更大。”他意有所指地补充道，暗示降谷零可能会因担心她卷入“怪盗相关”的麻烦而更加焦躁。
　　雾岛月见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小气。”但还是乖乖放弃了准备立刻分享照片的行动，只是继续对着空中漫步的基德猛按快门，仿佛要把这份“小气”都拍进照片里。
　　“说起来，”铃木园子听到他们的低语，转过头，脸上带着一丝遗憾，“安室先生今天没能来真是太可惜了！他那么聪明，说不定能看出基德大人的魔术手法呢！而且，他在的话，感觉更安心一点，对吧小兰？”她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毛利兰。
　　毛利兰点点头，语气温和地附和：“是啊，安室先生很厉害。之前确实听小梓小姐提起过，安室先生除了在波洛工作，还兼职做侦探。他要是能来，肯定能帮上忙。”
　　坐在一旁捧着果汁的江户川柯南听到这里，内心疯狂吐槽：
　　【兼职侦探？呵，他那身兼数职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黑衣组织的卧底、咖啡厅店员、私家侦探……现在还得加上一条——月见姐姐的保姆兼心理安抚员（虽然效果存疑）。说他兼职侦探都太客气了，光‘保姆’这一项就够他忙得脚不沾地了，难怪今天分身乏术。】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探照灯的光芒，将内心丰富的弹幕完美隐藏。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被空中那优雅漫步的白色身影牢牢吸引时，异变陡生。
　　空中那道完美的白色身影，毫无征兆地、如同一个被戳破的巨大气球，开始急剧地、滑稽地“漏气”。基德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扭曲、变形，白色的布料无力地垂落、收缩……最终，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化作一个瘪掉的、毫无生气的白色“人皮”状物体，飘飘悠悠地向着下方漆黑的城市深渊坠落下去。
　　“什……什么？！”铃木园子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手里的红茶差点洒出来。
　　“消、消失了？！”毛利兰也难以置信地捂住嘴。
　　“气球人？！”灰原哀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低声说出了关键。
　　就在这全场惊愕的寂静中，江户川柯南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他镜片后的眼睛瞬间爆发出极其锐利的光芒，脑海中如同闪电般串联起几个关键线索——昨夜基德消失时炸开的烟雾、今天空中漫步的“完美”重现、以及此刻这诡异的气球人消失……
　　【不对！昨晚那个才是本体！昨晚他消失后，今天这个“空中漫步”从一开始就是替身！是魔术道具！他昨晚就已经混进了某个地方……是博物馆！他早就进去了！现在那个气球人不过是吸引注意力的幌子！宝石！】
　　江户川柯南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他顾不上解释，猛地转身，像一颗出膛的小炮弹，朝着通往楼下的安全通道狂奔而去！小小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楼梯口的阴影里。
　　“柯南？！”毛利兰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追过去。
　　“兰！别管那小鬼了！”铃木园子赶紧拉住她，虽然对基德的消失也感到失落，但注意力很快被下方人群的惊呼和安保系统的混乱警报声吸引，“你看下面！好像出事了！”
　　果然，博物馆方向传来了刺耳的警报声，顶层的探照灯光束变得杂乱无章，通讯频道里也传出安保人员急促的呼叫：“B区发现入侵！重复！B区发现入侵！目标疑似基德！正在向顶楼移动！”
　　现场瞬间陷入一片混乱。直升机掉转方向扑向博物馆，地面人员也快速向馆内集结。
　　“看来……”雾岛月见看着柯南消失的方向，又瞥了一眼博物馆顶层闪烁的警报灯光和混乱的光影，慢悠悠地放下了相机，声音带着一丝看完表演后的意犹未尽，又仿佛早已料到结局的平静，“今晚的‘表演’，到此为止了。”
　　她驱动轮椅转向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园子，小兰，谢谢款待。点心很好吃，表演……很精彩。”她的语气真诚，虽然带着点惯有的虚弱感。
　　“啊？月见酱你们这就要走了吗？”铃木园子有些遗憾，但看到下面博物馆的混乱，也明白今晚的“秀”确实结束了，“唉，基德大人又成功了呢……不过没关系！下次！下次我一定让老头子准备得更充分，一定要抓住他！”
　　“是啊，月见酱，小哀，路上小心。”毛利兰温柔地叮嘱，眼神里还带着对柯南突然跑掉的担忧。
　　“嗯。”雾岛月见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诸伏景光。诸伏景光会意，向铃木园子和毛利兰礼貌地颔首：“铃木小姐，毛利小姐，我们先告辞了。请代我们向铃木顾问致谢，位置安排得非常周到。”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你们快回去休息吧！”铃木园子挥挥手。
　　诸伏景光推着轮椅，灰原哀安静地跟在旁边。三人穿过楼顶平台，走向通往内部电梯的通道。夜风吹拂着雾岛月见散落在肩头的黑发，她靠在轮椅里，微微闭上眼，似乎有些疲惫，但嘴角却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如同回味糖果般满足的弧度。
　　电梯平稳下行，将楼顶的喧嚣、探照灯的光柱和直升机引擎的轰鸣隔绝在外。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轻微的机械运转声。
　　灰原哀抬头看了看闭目养神的雾岛月见，又看了看身边沉稳的诸伏景光，冰蓝色的眼眸闪了闪，忽然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
　　“姐姐。”
　　“嗯？”雾岛月闻声，缓缓睁开眼，看向她。
　　灰原哀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探究：“刚才基德消失的时候……你看清楚了吗？我是说，气球人漏气之前。”
　　雾岛月见歪了歪头，似乎在回忆，褐色的眼眸里没什么波澜：“看清楚了呀。他‘走’得很稳，很漂亮。”她的语气带着纯粹的欣赏，仿佛只是在评价一场芭蕾舞。
　　灰原哀抿了抿唇，追问道：“我是说……有没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比如，光线的细微变化？或者他动作有没有一瞬间的不协调？”她试图引导月见说出她可能发现的、属于魔术手法的破绽。
　　雾岛月见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扑扇了一下，然后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点无辜的茫然：“没有吧？他……‘飞’得很好看。气球……也瘪得很完整。”
　　灰原哀：“……”
　　【好吧，我错了。我不该指望一个会把怪盗表演当纯艺术欣赏、甚至可能觉得漏气的气球人也很有趣的人，能注意到那些需要精密推理的魔术细节。她的关注点，大概只在‘热闹’本身是否足够新奇有趣。】灰原哀在心底默默扶额，放弃了追问。
　　诸伏景光站在轮椅后，听着两个女孩的对话，嘴角微微上扬。他低头看了一眼轮椅中又开始把玩起一个未完工的金属丝小挂件的雾岛月见。她的指尖灵巧地捻着靛青色的金属丝，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魔术对决，不过是睡前一段悦耳的背景音乐，而她的心思，早已飘向了下一个有趣的“小玩意儿”。
　　电梯门在一楼大厅打开。外面是依旧灯火通明但人群已开始散去的街道。诸伏景光推着轮椅平稳前行，灰原哀紧随其后。城市的霓虹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光影，而属于“怪盗基德”的喧嚣一夜，如同那消散在夜空中的白色气球，渐渐归于宁静。只有雾岛月见手机里定格的那些照片，和她眼中残留的那一丝孩童般对“神奇表演”的纯粹愉悦，为这个夜晚留下了独特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