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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国当代文学》课程结课，当老师在讲台上平静地说出“文学是无用的”那一刻，我的脑海中好似被石子激起了阵阵涟漪——不是惊讶，而是某种被触动的清醒。
可文学真的无用吗？
这个问题好似在空气中凝结成了一个思想的漩涡。
我忽然意识到，这句话本身就是一道关于文学的谜题：当我们在谈论“文学是否有用”时，究竟在谈论什么？
如果把“用”定义为可视化、可量化的产出，或是确定性的回报，又或者是立竿见影的功效，那么文学或许确实显得孱弱——文学既不能治愈疾病，也不能创造财富，甚至常常带来更多困惑而非答案；文学的价值无法被纳入任何KPI，因此它的效用难以通过数据证明。
在这个意义上，文学确实是无用的。
但人之所以为人，恰恰在于我们拥有超越实用主义的精神维度。
文学守护的正是那片不可测量的领域——那是意义的栖居地，是理解的深渊，是灵魂与灵魂之间无声的共振。
我认为，文学本质上就是一场与虚无的对话。
当我们在深夜里读到一句“活着，带着世界赋予我们的裂痕去生活”，那瞬间的共鸣是一种存在意义上的确认——我们知道自己不是孤身面对生命的荒谬。
这种“确认”虽然无法兑换成任何物质，但却能在某个濒临崩溃的瞬间，成为我们选择继续存在的理由。
我认为，文学的有用，在于它能够抵抗意义的扁平化。
在这个越来越倾向于用效率衡量一切的时代，文学仍固执地保留着复杂性、矛盾性和不确定性。
文学不提供简单的答案，而是给予更深刻的提问方式；文学不解决问题，但扩大了我们感知问题的维度。
当我们在《红楼梦》中看到“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时，我们能够体验到的不是情节的终结，而是一种对存在本质的领悟——这种领悟并不能够增加我们的收入，却会改变我们理解世界和接受自己的方式。
文学的有用，是让不可见成为可见，让沉默获得声音，让个体的痛苦与欢愉获得普遍性的表达。
文学能够记录那些即将被遗忘的，能够照亮那些未被察觉的，能够连接那些看似无关的……
在大数据和AI算法能够日益精准地预测并满足我们需求的时代，文学恰恰保留了意外、神秘和超越的可能。
所以，我说“文学是有用的”，其实是想阐明：文学守护着人类精神最后的野性——那种不愿被完全工具化、量化、功能化的自由。
文学的“无用之用”，即”有用”，恰是文明最深的根系，是我们在喧嚣世界中仍能听见自己心跳的证明……
写于2025年12月17日晚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