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9号》今夜无眠眠

31、那他就手把手地教江澜如何来爱他沈望京

　　起初搬进这间公寓时，江澜并不太习惯，但是随着时间的累积，这个原本空旷冷清的大平层，竟也一点点被生活的痕迹填满，俨然有了家的味道，不仅有江澜的生活印记，还有许多沈望京留下的蛛丝马迹。
　　冰箱里恒定摆放着他常喝的特定品牌矿泉水，茶几上那只他专用的水晶烟灰缸，玄关柜上随意搁置的限量版打火机，书房里那本他上次翻到一半至今仍保留着原样的书，甚至，在江澜卧室衣柜的角落，还妥善收着一条沈望京某次落下的暗纹领带和一件深色西装外套。
　　沈望京虽然没有在摩天9号住下，却热衷于将这个大平层填满。
　　本来这个房子购入时已是顶级配置的精装修，所有的家居都配置齐全，但是沈望京上次仍然带着江澜出去买了很多家居用品回来。
　　沈望京平时购物无非就是那几个固定的奢侈品门店。
　　他在爱马仕从餐盘到花瓶挑了一堆瓷器回来。在迪奥看中了几套高支棉的床上用品，干脆利落地决定把摩天9号原来的那些全换了。甚至在lv看中了一个设计别致的室内秋千。沈望京的原话是，“这个你躺着休息应该不错。”
　　不出一个小时，这个秋千就出现在了摩天9号客厅的巨大落地窗前。
　　江澜越发相信沈望京骨子里潜藏着某种“购物瘾”，偏偏他还不是一般的有钱，使得这种“瘾”呈现出一种理所当然、随心所欲的态势。
　　不过，必须承认的是，沈望京的审美堪称“霸总严选”，经他之手添置的物品，往往兼具美感与实用。
　　那套爱马仕的咖啡杯，江澜几乎每天都拿着它喝咖啡，还有那个铺了爱马仕的毛毯的秋千，也确实成了江澜下班后最爱蜷缩的角落，他喜欢躺在上面看着夜景发呆。
　　只是，江澜每次都是在沈望京没在摩天9号的时候，才会躺上去。
　　即便两人已确立了恋爱关系，大多数时候，江澜内心深处仍萦绕着一丝难以名状的无所适从。
　　可能是因为沈望京浸在骨子里的上位者气息，也或许，是因为江澜之前没有和其他人建立过亲密关系。
　　工作上能够游刃有余、处事周全的江特助，在感情层面却如同一张白纸，对于如何适应、经营一段恋人间的亲密互动毫无头绪。他只能下意识地裹着自己紧实的壳，在这段关系中缓慢地被动适应。
　　江澜习惯了独处，即便沈望京是他的男友，在心理层面上，仍被他不自觉地归类为需要保持距离的“外人”。
　　在“外人”面前，江澜习惯维持那份惯有的得体与稳重。他并不认为沈望京男友的身份就意味着自己需要或能够立刻变得不同。
　　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待在摩天9号的时候，他才会换上随意的家居服，展现他放松的一面。这并非代表他刻意在沈望京面前端着，更多是他性格使然，他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和所有人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
　　沈望京何等敏锐，自然清晰地感知到了江澜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
　　江澜对待他，不像对待亲密无间的恋人。即使他会接受自己的亲吻，却从不似寻常情侣那般，主动向另一半寻求情感慰藉或身体亲近。他总是在沈望京索取时，被动地给予自己所拥有的，却绝不肯做率先迈出一步的那一方。
　　不得不说，沈望京是只在商海与人际中浮沉多年的“老狐狸”，他精明之处就在于，他看到两人之间问题的本质，江澜并非不喜欢他，只是不懂得怎么去表达这份喜欢。
　　沈望京不会像那些二十多岁沉不住气的的小年轻一样，将委屈与不满直接诉诸于口，抱怨“你根本不在乎我”。他的目标始终明确且坚定，那就是亲手，一层层地，卸下江澜身上那层无形却坚硬的保护壳。
　　江澜不是不会爱人吗？好，那他就手把手地教江澜如何来爱他沈望京，直到江澜学会为止。
　　沈望京依旧是那个作风强势的沈望京，他步步为营，耐心却又霸道地逼着江澜一步步做出改变。
　　既然江澜从不主动索吻，他便直接将人抱上餐桌，把江澜困在餐桌上不让他下来，直到江澜主动亲他为止。
　　江澜多僵持一分钟，就多亲一分钟。
　　江澜不知道沈望京又抽什么疯，他试图用手推开身前坚实的胸膛，奈何两人体力悬殊，沈望京在他的推搡下纹丝未动。
　　沈望京俯身逼近，目光如炬，牢牢锁住江澜略显闪躲的双眼，“别白费力气了。我说了你乖乖地主动亲我一口就行了，你耗的时间越长，等下就要亲我越久，我可是记着时间的。”沈望京的眼睛瞟了一下手腕上的百达翡丽，“现在是九点十分。”
　　江澜十指紧紧抠着冰凉的桌沿，身体被禁锢在沈望京的怀抱与餐桌之间。
　　“九点十一。”沈望京慢条斯理地报时，如同最耐心的猎人。
　　江澜忍不住开口，试图讲理，“你亲我，和我亲你，本质上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相同的嘴唇接触吗？”
　　沈望京闻言低笑，气息拂过江澜的脸颊，“所以，你为什么不主动亲我？”
　　江澜抿紧嘴唇，沉默以对。
　　“九点十二。”
　　江澜看他不肯放过自己，索性破罐子破摔，心一横，闭上眼睛，快速地将自己的唇贴上了沈望京的。一触即分，如同蜻蜓点水。
　　“好了，亲了。现在可以让我下去了吧？”江澜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看向沈望京。
　　然而，撑在桌沿的双臂依旧没有挪开分毫。
　　“如果你一开始就听话，这样确实够了。”沈望京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但你浪费了两分钟。所以，现在你需要主动亲满两分钟，我才会放开。”
　　沈望京看似说得有理有据，实则把主动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江澜当然看透他了，深知沈望京说到做到，自己不按照他说的做，今晚恐怕真要在这餐桌上耗到天荒地老。
　　想着横竖都亲过了，一次是亲，两分钟也是亲，索性闭上眼睛熬过去。
　　他再次吻上沈望京的唇。视觉关闭，其他的知觉就会被放大，比如，他清晰地听到沈望京逐渐加重的呼吸声，嗅到他身上混合着淡淡烟草味的雪松香气，更清晰地感受到唇瓣相贴处传来的柔软与温热。
　　江澜闭着眼睛在心里默数，“1，2，3，4……”，江澜为确保无误，特意等数到130的时候才睁开眼睛。
　　“时间到了，可以了吧？”
　　沈望京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钳制，顺势在他唇上又轻啄一下，不忘谆谆“教诲”，“记住这次的教训，下次学乖一点，要主动。”
　　沈望京似乎喜欢上了这个游戏，时不时变着法子将江澜抱到各种相对较高的地方，有时是厨房的流理台，有时是阳台的洗衣机，有时甚至是书房那宽大的窗台。
　　江澜想要从那些地方下来的方式很简单，主动亲沈望京。
　　江澜犹豫的时间越长，需要亲吻的时长也随之递增。
　　沈望京相信，江澜是个聪明人，选什么最划算，不需要自己教他。
　　果然，几次三番之后，沈望京的手刚有动作，江澜就知道怎么做了，有时沈望京甚至还没把他抱起，江澜的吻便已先一步落在沈望京的唇上，带着点无奈的顺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熟稔。
　　而沈望京，自然也乐得“得寸进尺”。起初，只要江澜的嘴唇贴上来便算过关。后来，沈望京的花样更多，例如，要求江澜张开嘴。
　　“人家鱼接吻都知道张开嘴，”沈望京将人揽在怀里，低笑着逗弄他，“怎么我们江助，比一条鱼还要纯情？”
　　江澜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反驳，“沈总为什么要和动物比，难道沈总不知道，人和动物的一个区别就是人懂得礼义廉耻吗？”
　　沈望京闻言笑得更加愉悦，胸腔震动，“是么？可我更想知道的是，江助的吻技，是不是该有所提升了？”他压低嗓音，气息萦绕在江澜耳畔，“江助其他的事情学的都快，怎么偏偏在这等要紧事上，就显得不太开窍呢？”
　　江澜无言以对，合着这种事情在沈望京的心里比沈氏的工作还重要。
　　不过腹诽归腹诽，后续的实践中，他的吻技倒确实在某人孜孜不倦的言传身教下，有了显著的提升，与沈望京接吻时，也愈发自然投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