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9号》今夜无眠眠

30、笑到最后的是最能沉住气的

　　许诺醉得快，醒得也快，他爬起来，眼神虽还带着些许迷离，动作却利落地招呼侍应生清理茶几，“好了，既然今天把你们这两位大忙人请来了，就别想太早走。”他将一个精致的木质牌盒“啪”地放在桌面正中，“老规矩，□□，底注一万，上不封顶。”
　　包厢内的气氛瞬间被点燃。其他几位原本作陪的二代纷纷围拢过来，在牌桌旁落座。傅砚深与沈望京知道推脱不掉，便也从容入局。
　　侍应生熟练地担任荷官，将代表庄家位置的按钮放在许诺面前。按照顺时针方向，庄家左侧的两位玩家分别投入小盲注五千和大盲注一万。
　　“开始发牌。”荷官将第一张牌弃掉，然后依次为每位玩家发出两张底牌。
　　沈望京轻轻掀起牌角，红桃A、黑桃K。这是□□中堪称顶尖的起手牌。他面色如常，甚至没有多看第二眼。
　　从大盲注左侧的玩家开始下注。
　　“加注到三万。”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率先开口。
　　轮到傅砚深，他看了眼自己的底牌，平静道，“跟注。”
　　许诺笑得意味深长，“这么热闹？我再加注，到十万。”他将筹码推入彩池。
　　压力来到沈望京这里。所有人都看向他。
　　“跟注十万，再加注二十万。”沈望京的声音不带丝毫波澜，却让整个牌桌为之一静。这样的加注幅度，显示出极强的牌力。
　　经过两轮跟注和弃牌，彩池中已积累近百万筹码。
　　荷官将三张公共牌发在桌面中央：方块A、梅花K、草花3。
　　沈望京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光芒，公共牌与他的底牌完美契合，组成顶两对（A和K）。这是极强的牌型。
　　下注从许诺开始，他过牌。
　　沈望京沉思片刻，下了个适中的注码，“二十万。”
　　傅砚深微微蹙眉，选择了跟注。许诺笑了笑，也推出筹码，“跟注。”
　　第四张公共牌是红桃3。
　　牌面变为：A、K、3、3。
　　此时沈望京的牌型升级为葫芦（A和3组成的full house），这几乎是必胜的牌型。但他依然不动声色。
　　许诺率先下注五十万，气势十足。
　　沈望京没有急于加注，而是平静道，“跟注。”
　　傅砚深凝视牌面，选择了弃牌。
　　最后一张公共牌是黑桃2，对牌面没有改变。
　　许诺盯着沈望京，推出所有筹码，“all in。”
　　整个包厢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沈望京。
　　沈望京与许诺对视片刻，缓缓数出对应的筹码，“跟注。”
　　摊牌时刻。
　　许诺亮出底牌：方块3、黑桃3。“四条3！”围观者发出惊呼。在翻牌圈他就击中了三条3，转牌的第三张3让他组成了四条，这确实是足以让人孤注一掷的好牌。
　　然而当沈望京亮出红桃A和黑桃K时，惊呼变成了倒吸冷气声，A和3组成的葫芦，正好压制了许诺的四条3。
　　“承让。”沈望京的声音依然平静。
　　牌局结束后，许诺虽然输掉重金，嘴角却带着笑，“沈总，你这运气和定力，真是不给别人活路。”
　　沈望京端起酒杯，眸光深邃，“牌局如商战，笑到最后的，往往不是牌最好的，而是最能沉住气的。”
　　桌上的气氛微妙地发生了变化。沈望京依旧沉稳，但接下来的几局中，他不再像之前那样锋芒毕露，适时输了一些。
　　几轮过后，窗外的天际已透出些许白光，水晶烟灰缸里积了不少烟灰。傅砚深率先放下筹码，揉了揉眉心，得体地表示，“明天一早还有个会，我得先告辞了。今晚尽兴，多谢许少组局，沈总，我们下周再详谈。”
　　沈望京也随之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是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许诺今晚上心情不错，便也不再强留，打着哈欠挥挥手，“行吧行吧，你们这些大总裁，日理万机。下次再聚。”
　　一行人走出夜色，凌晨的冷风让人精神一振。代驾早已将车开到门前。沈望京与傅砚深再次道别，各自坐进车内。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驶入沉寂的街道。沈望京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躺上床休息了几个小时，沈望京醒来洗了个冷水澡，换衣去接江澜。
　　上车后，他拨通了江澜的电话，“等下我过来吃早餐。”
　　“好。”江澜也刚起床，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睡意。
　　冰箱里还有馄饨，江澜原本打算今天煮了当早餐，但想到那是速冻食品，以沈望京挑剔的味蕾，一尝就能分辨出来。
　　江澜转而取出两块澳洲和牛。平底锅里的橄榄油泛起细密的泡沫，牛排煎到恰到好处的七分熟，溏心蛋在锅边咕嘟作响，面包机适时地弹出焦香的面包片。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时，江澜正将早餐摆盘。
　　沈望京走进来，目光先落在他身上。沈望京没吃早餐，先把江助吃了，他伸手将江澜揽近，带着薄荷漱口水气息的吻落下，把江助的嘴唇都差点咬破了，才意犹未尽地松开。
　　沈望京熬夜熬习惯了，熬了一晚上依旧精神抖擞，黑眼圈都不见半分，吃完饭便开车载着江澜去公司。
　　“你那个房子快到期了吧？”沈望京装作不经意地问，“直接搬去摩天9号怎么样？那边安保更好，离公司也近。”
　　沈望京倒不是嫌弃江澜现在住的地方。只是，一种微妙的占有欲在作祟，既然江澜现在是他的人，理应住在他买的房子里，更何况摩天9号已经过户在江澜名下。这背后，或许还藏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必全然察觉的、想要在对方生活中刻下更深印记的冲动。
　　再加上王胜利至今下落不明，虽然已派了人在江澜公寓楼下守着，但住在摩天9号总归比现在的公寓安全。
　　“租期还有两个月才到期。”江澜还是和之前一样不想这么快搬去摩天9号。
　　两人没再讨论这个话题，沈望京将可能与深海公司合作的事情告诉了江澜。
　　江澜有些意外，“深海公司目前在人工智能领域走在最前面，想要和它合作的公司应该很多，为什么要主动和我们合作，难道它想扩展业务，往实体发展。”
　　沈望京点点头，肯定了江澜的想法，“深海现在确实走在互联网的前列，但是互联网迭代得也很快，说不定那天又出来一个新的热门方向，而医药走实体路线，公司不出什么重大的决策错误是不会那么容易倒下了，这也是深海想要扩展自己业务的原因，很多互联网企业发展到后面都不会局限在互联网行业。”
　　因为沈寒时的事情，沈望京对傅家人都不大待见，但是这次见了傅砚深，沈望京倒对他有点另眼相看，傅家这一代确实有些本事。
　　今天早上刚和沈望京聊了搬家的事情，下午，江澜就接到了公寓房东的电话。
　　房东打电话过来是想告诉江澜，他因工作调整即将调回国内部门工作，过两天就要回国，因此这个公寓他不打算再出租了，他请江澜这两天在网上看看其他房子，尽快搬出去，并愿意退还半年租金作为补偿。
　　江澜虽觉得房东的要求有些突然，但房子毕竟是别人的，强留也没意思。
　　下班回家的时候，江澜把这件事告诉了沈望京。
　　“那你也别看房子了，直接搬去摩天9号吧。”沈望京说，“要不今晚就搬过去？”
　　“周末吧，这几天先收拾一下。”今天太晚了，沈望京没有为搬家操过心，但江澜心里清楚搬家没有那么容易。
　　原本计划周六上午搬，但沈寒时周六下午不在家，估计又是找傅家那小子去了，沈望京便对江澜说，“下午搬吧，我帮你一起。”
　　搬家有搬家公司，其实不需要沈望京帮什么忙，但是沈望京主动说了，江澜知趣地没有拒绝。
　　江澜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整齐地收在几个纸箱里。搬进摩天9号的大平层后，更显得寥寥无几。
　　沈望京帮江澜把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好。
　　“等下去趟商场。”沈望京看着空旷的客厅，觉得该买些东西，把这个家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