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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货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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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她抬起的脚又被他拽下,连哎了几声,甩了甩腿,又说:“你什么毛病,老捉我脚踝。”
还在空调房里,她的脚有些微凉,但池雩的手掌很热,热度通过接触传递到她的脚踝上,陌生的感觉也随之冲上大脑皮层,惹得她耳朵莫名发热。
池雩不紧不慢地坐直身子,两只手都握住她的脚踝,随后用力往上举,裸露的上半身肌肉紧绷,结实的肱二头肌充血变大,青筋盘虬在上,一副让人血脉偾张的模样。
但向祎慈看不过来了,她现在被人捉着脚踝举了起来,离地一小段距离,惊叫一声:“啊——!”重心一个不稳,她就往后倒在了池雩盘起的腿上,还被他勒在怀里。
惊呼过后,她双手撑在他腿上,使劲挣扎,可没有一点效果,只能妥协认错:“好好好,我说错话了,您没脱,没脱行了吧?快放开我,我要迟到了!”
又用体型优势来压制她,她蹙起了眉,眼里带着不服。
浅棕色的长发贴在他胸口,触感柔软又顺滑,池雩垂眸看她,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极轻地笑了声。
任她在怀里扑腾了好一会儿,瞥见见时间差不多,他才松开手放向祎慈起身。
可怀里的人报复心多强啊,池雩松手的下一秒,她就右手握拳,十分幼稚地喊了句:“受死吧池雩!”趁他不注意给了他肚子一拳,结结实实的,还能听见他闷哼出声。
揍完之后又害怕他报复回来,向祎慈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跑出了卧室,边跑边叫嚷:“扯平了扯平了,我要去学校了,你走的时候记得把垃圾也带走。”
给了一拳又一拳,算哪门子的扯平,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爱耍赖皮。
没一会儿,从玄关处传来向祎慈说再见的声音,随后厚重的电子门“砰”的一声被人关上了。
池雩还维持着坐着的姿势,听见她出了门,才慢慢地伸手扯过床上垂落了一半的薄被,上面覆着层若有若无的少女香,不是刺鼻的香水味,而是向祎慈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体香。
薄薄的一小团被子被他轻易地带到了自己身上,宽厚的大掌拿起一小部分放在鼻子下方,随后他的头微微下压,鼻尖就蹭在了带香的布料上。
起初还是克制的轻嗅,最后变成了深呼吸,沁人的香味裹挟着四周的冷气钻进他鼻子里,一瞬间被刺激得头皮发麻,连同后颈那处肌肤都发着烫。
窗外的知了没完没了的叫唤着,放在床边的手机亮起,不断地弹出一条又一条信息,他只看了眼,没去搭理,另一只手还攥着向祎慈的被子,低垂着头,眼神似乎有些涣散。
不多时,他仰起了头,修长的脖颈被拉直,喉结滚动几下,掩在额前碎发下的双眼莫晦难测。
终于,长时间没人碰的手机自动息屏,而池雩也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来,眼尾绯红一片,他却像个无事人一般起身往浴室走去。
不一会儿,“哗哗”的水流声响起,冷凉的水汽附上玻璃门,一时竟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跟在家休养的池雩不同,向祎慈度过了个完整的24小时后就要马不停蹄地回到实验室研究机器人。
她匆匆赶到南郑大的科学研究中心。
南郑大学有钱,又是顶尖高校,因此专门建了一栋大楼作为研究中心。
她每次到这边来都要吐槽一遍,这栋楼实在是太!大!了!即使有电梯也还是要靠两条腿走过长长的走廊,才能到达机器人实验室。
同往常一样,她气喘吁吁地赶在她导前到了实验室,不过同往常不一样的是实验室里多了几个生面孔,心下猜测是那几个研一的,她爽朗地跟人打过招呼,又见他们僵硬的站成一排,笑着开玩笑说不用那么拘谨,她又不会吃人。
原本是想缓和气氛,哪知她话音刚落,就见他们站得更笔直了。
“......”
同时,她那位不苟言笑的导师大人推门而入,用犀利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研一的昨天第一天进组,还不太熟练,加上导师太严厉,被纠正几次后多少变得有些畏手畏脚,才过去一晚,又要重复昨天的流程,难免胆怯了些。
但向祎慈不同,她和高舒茗相处最久,也不怕她,一个滑步过去,和他们站成了一排,清清嗓子带头喊:“高导,上午好——”随后几个研一的也稀稀拉拉地跟着喊,好壮壮士气。
“行了,跟柱子似的站这干嘛,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高舒茗说完,又点名向祎慈:“你,跟我来。”
高舒茗一走,几个研一的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带着满脸的感动目送为他们分担火力的师姐离开。
高舒茗年仅四十,属于科研人员中的当打之年,她除了是南郑大学的特聘教授,还是幕旗旗下科研团队的领头人,是典型的事业型女强人,对待科研项目总是精益求精,做起实验来更是废寝忘食,在这一方面上,向祎慈觉得她能跟江昕祁那位机器人上司聊上几句。
进到临时办公室里,高舒茗长话短说:“今年幕旗团队有两个实习名额,我打算给你一个,你什么想法?”
向祎慈能有什么想法,当然是脸皮一扔就拍她导的马屁:“好啊好啊!当然好啊!导,您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阿拉丁神灯!”乐得她嘴角都快咧到外太空去了。
看她这副不值钱的样,高舒茗无奈扶额,少见地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来。
对上她这个得意门生,她总是很无奈,你说她没出息吧,她又知道把握这次机会,说她有出息吧,她又整天油嘴滑舌的,没个正经样。
没个正经样的某人丝毫不知高舒茗那无奈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只顾着趁她表情缓和时开口与她商量:“那些师妹师弟,您对他们多笑笑呗,可不是每个学生都像我那会一样不要脸的,再说了,我知道您刀子嘴豆腐心,他们可不知道,万一到时候压力太大导致心里出了问题咋办?”
她说的夸张,高舒茗睨她一眼,没说什么,反倒是临走前调侃了她一句:“有点师姐的风范。”
向祎慈是她当研究生导师后带的第一个学生,她乐观积极,好脾气,有能力,做起实验来也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将幕旗实习的名额给她,不仅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也是整个团队商议后得出来的结果。
高舒茗步伐走得稳当,朝着长廊的另一头走去,她的眼光不会错,向祎慈今后若是继续走科研道路,她也许还会成为这个领域里一名了不起的人物,以她的学识和才能,现在给她这个机会,绝对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两人说完正事,高舒茗还有其他工作,就让她代为指导老师,协助几个新人做实验。
一上午,向祎慈看完这个看那个,跟个幼稚园老师似的,还好新来的组员不多,就五个,原本高舒茗今年只打算招三个,但没办法,院里有要求,她这个项目必须要招够五个。
临近午饭时候,她松松有些僵硬的脖颈,才有时间拿出手机来看,上午刚出门时发给池雩的信息他居然过了一上午才回,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她一一回复完未读消息后,池雩正好打了个电话过来。
她接起:“喂?”
池雩:“来二饭,给你带了饭。”
“来了来了。”听见是池雩带来的饭,她掐着点跑出实验室,快得连影都不见一个。
跑出去时还不忘跟其余几人说:“可以去吃饭了。”
见主心骨走了,几人紧随其后,快步地离开实验室,真是的,哪有吃饭不积极的人。
二饭堂近研究中心,向祎慈从中心出来后小跑了没几步就到了。
她到的时候池雩正坐在窗边玩手机,桌上摆好了饭菜,三菜一汤,还冒着热气。
他坐的位置被太阳晒到一些,一束光映照了他半边脸,连那长长的睫毛也被眷顾着,像渡了层金光一般,让那冷若冰霜的脸也融化了些。
偶尔走过几个学生,无一不侧过脸去观察一会的,好看的人千千万,但好看又气质独特的,若是有个排行榜,那么池雩必定位列前茅。
纵使是天天对着他这张脸的向祎慈也忍不住眼睛亮了亮,拿出手机,打开他的聊天框,拍了张照片发过去,不讲构图,不讲技巧,完全就是靠他这张脸在撑着。
不远处的人看到信息,手机从横屏变成了竖屏,看完信息后没什么反应,只给她回了个“。”
刚回完信息,向祎慈就在他对面落座,同时手指按下朋友圈的发表键。
她朋友圈什么都发,吃喝玩乐、风景美照,上到她家爷爷奶奶,下到池雩家刚出生的小侄女。
她人缘广,朋友圈的活人感也很重,池雩的照片刚发没一会,就有了好几个点赞和留言。
手指划拉几下,她看到了个搞笑的留言,触不及防地发出一声爆笑,同时把手机屏幕对着池雩,让他看,“哎池雩,你看。”
【江昕祁:冰山融化be like】
池雩帮她摆筷子和碗,抽空看了眼后扯扯嘴角,脸上写满了无语。
“我觉得还真挺像的,你觉不觉得?”她在网上找了张相关的图,看看图又看看池雩,欠揍地往他面前凑,说的时候还憋着笑。
还真别说,两人欠得半斤八两,一个嘴欠,一个手欠,怪不得能玩到一起呢,照向女士的话来说就是:乌龟找甲鱼——一路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