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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霸道 ...

  •   晚饭是在向祎慈家吃的,房子主人饱餐了一顿,不得不说池雩做饭很有一套。

      难得有这么悠闲的时候,过去两个月池雩都在训练,两人一块玩的时间少之又少。

      好像越长大,两个人的距离就拉得越远,向祎慈忙碌着进组做实验发论文,池雩忙着训练比赛,不再像小时候那般同在一个屋檐下,同住一个卧室,整天整天的黏在一起。

      向祎慈看着在厨房里洗碗的池雩,又想起了今天他发颤的手和刺耳的呕吐声,不知是不是夜晚放大了人的坏情绪,她没来由的觉得心情低落,心口闷闷的,像憋着一股气,咽又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

      “池雩。”她轻声叫他。
      “嗯。”而他一如既往的寡言,不过像是察觉到她的情绪低落,他将最后一点工作收尾,就走到她旁边坐下。

      “你会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自己跑到异国他乡。”她看着巨幕里正在播放着的电影,男主人公得了绝症,为了不连累家人独自去到异乡生活。

      氛围有些沉重,池雩愣了愣。
      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冷淡:“干嘛。”

      “问你会不会!”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气到,向祎慈加重了语气,但还不等他回答,她又继续说:“啊算了,问你也没用,反正你没有我的同意不准自己离开,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可以!听见没有!”

      管他这的那的,从小就住她家,哪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反正没有她的允许,池雩哪儿都不能去!

      她没有兄弟姐妹,家里三代都是独生子,没有旁系,跟她关系最好的从小玩到大的也仅池雩一个,她绝不允许自己失去这个朋友。

      这么霸道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显得无比正常,坐在旁边的池雩倏然笑出了声,不是平时的淡笑和冷笑,是爽朗的大笑,笑声带动胸腔起伏,嘴角扯开弧度,是他极少有的笑容。

      如果说不笑的池雩是一座冰山,那么笑起来的池雩就是一个暖阳,带着恣意的少年气,肆无忌惮地开怀大笑,这样的笑容连向祎慈都没见过几次,一时间竟有些看呆了。

      她愣着眼,有些结巴:“喂,你笑,笑什么?”
      等笑够了,池雩才勾着唇角回她:“霸道。”

      意识到池雩在笑自己,向祎慈“噌”的一个起身,跪在沙发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来回晃,嘴上还在说:“霸道就霸道,反正你要答应我,不然我饶不了你。”

      池雩被她掐得身子往后靠,头抵在沙发上,脸微仰着,正对着她,唇角还带着未消失的笑,他故意道:“哦。”

      “哦什么哦,要说‘好’!”
      “好——不好。”
      “啊啊啊,耍我!快点答应,不然赐你鹤顶红。”

      俩二十四岁的成年人,还搞小学生吵架那套。

      不过胡闹了一通,向祎慈总算心情好了起来,好到久违的和池雩在一个卧室里睡觉,当然,这个一起睡,不是在一张床上睡,而是她睡在床上,池雩睡在地上的意思。

      池雩回隔壁洗过澡之后才到这边来,他靠在门边看向祎慈从柜子里拿出保姆阿姨叠好的被子和床垫扔给他,“喏,自己弄。”
      随后哼着小曲去浴室洗漱。

      等她回来时,池雩安安分分地铺好了自己的床,就在她的床边,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方,刚好容纳得下他。

      她的床不高,就比榻榻米高一点,因此两人同时睡下之后,她把手耷拉到床边,就能被池雩牵住。

      和池雩道了声晚安后,她便没了声音,专注地躺在床上酝酿睡意。

      手被他握得温暖,没一会儿,向祎慈的呼吸就变得平稳起来。
      她总是对他毫无戒心,因为他的病,池雩右手手肘抵在床垫上,手掌握住她悬空的手,浓密的长睫扑朔几下。

      从前,池雩确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的夜晚总是这样度过的,向祎慈睡在自己床上,他则是睡在地上。

      那时候向女士为了让他们意识到男女有别,就不让他们睡在一张床上,可刚确诊的小池雩敏感得很,只有牵着她的手才能睡得着,不然的话他会睁眼到天亮。

      她是见过的,第二天起床时看见坐在她房门外面的池雩,顶着无神的双眼和乌青色的黑眼圈。
      一连好几天都这样,向女士最终拗不过他,在向祎慈床边加了块床垫,让池雩睡。

      中央空调在无声的制冷,吹出的冷气传到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凉丝丝的,不冷也不热。

      向祎慈翻了个身,正好面对着池雩,两人之间差了点高度,但完全不妨碍池雩看向她,那目光直白而大胆,眼里还有晕不开的墨色,手指也缓慢地摩挲着她的手背。

      微弱光线照出他紧绷的下颚线,毫无睡意。

      这张脸,他看了二十四年,却从来不觉得厌倦。
      专心盯着向祎慈看这件事,池雩从出生做到现在,他们是裹着婴儿被一起长大的伙伴,从有记忆开始,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池雩的目光就只会看向她。

      可向祎慈不是,她很爱交朋友,也很爱笑,她的目光也会流连在无数人的身上,熟悉的、陌生的、好的、坏的......
      每当她对着别人笑时,池雩只会冷眼看着。

      他爱她的笑,也恨她的笑。

      可这是他的错吗......?
      瞳孔有一瞬的收缩,他这样想。

      那些藏在阴暗面下的龌龊和他无法宣泄出口的情绪,被寂静的深夜逐步放大,像只不断被充着气的气球,在他的身体里变得愈来愈大,也许等到未来的某天,这个不断胀大的气球会将他撑爆,最后连同他的身体一起,炸得四分五裂,再难恢复如初。

      握住的手紧了紧,他微微撑起身子,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一吻,轻柔而沉重。
      她的手似有感应般蜷缩了下,却没醒来。

      时至今日,和她身体接触究竟是为了缓解病症带来的痛苦,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已经分不清了。

      他想起昨日的电话,苏严辛让他和她朋友的女儿见见面、接触接触,要是向祎慈知道了会同意么?
      他不知道,他也没把握。

      可转念一想,想起了昨天她说的话。
      哦,那她应该会很开心的,毕竟她都能说出让自己找女朋友的话来。

      烦躁感霎时涌上心头,原本握着的手变成了十指相扣。
      他带了气,强硬地掰开她的手指,再将自己的手指插进她的指缝之间,最后紧紧握住,用力到指腹失色,手背青筋凸现。

      可下一秒,他看见向祎慈蹙起的眉头,紧握的手也随之泄了力。

      空调无声地工作了一整晚,有人也睁眼到天将明时才睡下。

      翌日,闹钟响到第四下,向祎慈才动了动身体,不料才动了一下,就觉得身上像是压了座大山,怎么使劲都动不了。

      她嘟囔几声后睁开眼,就见眼前是一堵白花花的肉墙。
      脑子缓慢地转动几下,她瞪圆了眼睛,猛地用头撞上那鼓起的胸口。

      随后,一道低哑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嘶......”
      他才刚睡没多久,就又被她这一头给撞醒了。

      “我天——池雩你干嘛不穿衣服,什么癖好,露个大胸肌给谁看呢?!”趁他脱了力,向祎慈坐起身来,又给了他胸口一拳,还真别说,这肌肉触感挺好的。

      “......”池雩半眯着眼,看她锤了一拳后又回味了下,觉得有些好笑。

      她眼里完全没有对看到男人裸体的害羞,只有被吓醒的震惊和对他身体触感的感叹......

      “是不是你半夜把我拽下床了?”她抻着懒腰起身,边走去浴室边絮絮叨叨:“我用脚趾头猜都猜得到是你,都拽我多少次了,我骨头很脆弱的好不好,再摔几次就该报废了,你下次能不能控制下自己的手。”

      难得池雩没有嘴欠反驳她,反倒还在她的念叨声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听没听——”没听见回应,向祎慈探头出来看他,念叨的话语声在见到他熟睡的面容时戛然止住。

      她默默地刷牙洗脸后从浴室里出来。
      睡着的池雩很乖,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投下了道阴影,鼻息浅浅,裸露在薄被之外的胸口微微起伏着,连带着鼓囊的胸肌都收入了她的眼底。

      向祎慈舔舔唇,蹲在他面前,鬼使神差地朝他的身体伸出了手。
      手指碰上那处,触感绵软,使点劲还会往里陷得更深,像是要将她的手指吸进去一般,弹性满满,她好奇地又戳又摸,最后还邪恶地晃了晃......

      “玩够没有?”她靠近了点,耳朵对着他的下巴,因睡眠不足而变得沙哑的声音就直直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稍微有些磁性,几乎是同时,她缩了缩脖子,耳朵也像触电般有细微的电流窜过。

      被抓包的人倒是坦荡,她揉着耳朵说歪理:“别那么小气嘛,我的手都给你牵一整晚了,摸摸怎么了,再说了,你们打球的不都经常打着打着就脱了。”临起身前又掐了一把,笑得狡黠。

      池雩还闭着眼,但不用看都知道她现在是副什么嘴脸,揩油还揩得这么有理,但最后一句还真给他气笑了,他什么时候打球脱过衣服了?

      “你好好说话,我什么时候打球脱过衣服?”他伸手捉住向祎慈的脚踝,让她走不动道,声音略带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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