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汴京春》摹夏

85、何人能救我？

　　□□事稳操胜券：“郑郎君。我劝你不要胡搅蛮缠，你答不上来我的话，顾左右言他也没有用。你说是你未婚妻？她家乡何处，何人之女，谁能证明？”
　　陈曦叫凌四站在车顶，务必叫郑辉看见。
　　郑辉心里紧张，去看吴璘，吴璘也没有办法，遥遥地看到凌四站在车顶朝他们摇着马鞭。
　　吴璘朝郑辉递了个口型：郡主。
　　郑辉松了口气，陈曦在就好，扬声说：“我自己的未婚妻子如何不知姓甚名谁！
　　她是岳州录事参军苏文渊之女。是简王府咸宁郡主的好友。我与苏娘子在江南定亲，我舅舅凌氏家主亲自帮我定下的婚约。因容貌与王典簿家过世的女儿有几分相似，机缘巧合被王老夫人收做义女。此事咸宁郡主可做证。”
　　苏音身边的小丫头着急，哪里有郡主做证呐，忙大声喊：“就是。我是王家人，伺候过我家娘子，苏娘子就是因为与我家娘子长得像，这才被老夫人认作义女。”
　　凌四大喊一声：“咸宁郡主到~”
　　人群听闻郡主驾到，纷纷避让。
　　陈曦戴着面衣，由两个人搀着走进人群，忙去看苏音，见状态还好，低声安慰：“不怕，有我们呢。”
　　吴璘见陈曦进来，不再管老头和老妪，忙换了方位站在陈曦身后。
　　陈曦转向□□事：“郑侯的侄子郑辉郑郎君，是我在江南时结拜的义兄；苏娘子的母亲与我师父澄空大师有旧，从小与我一同长大。师父见义兄仪表堂堂堪为良配做的媒人，将我的闺中密友苏娘子许配了兄长。”
　　陈曦上前一步，吴璘忙跟上，担心□□事暴起伤人。
　　陈曦：“□□事。本郡主做证，不知可够分量。我家中之事，却要为□□事的质疑布告天下，□□事你好大的威风，仗的谁的势？蔡家？！”
　　蔡瑾听到风声，急急地朝人群赶，听到陈曦的话，暗道糟糕，郡主真的生气了。
　　妹妹的事还没定，不能得罪郡主和郑辉，且他原本也没想得罪。
　　叫随从：“报名，快。”
　　随从大喊一声：“蔡郎君到。”
　　人群再次让开。
　　蔡瑾满头是汗，见到是□□事，目訾欲裂：“给我掌嘴。”
　　随从上前啪啪啪啪接连几个巴掌，生生打掉了□□事几颗牙，打完直接堵了嘴。
　　张老头和单婆子在郡主出来的时候，已经吓得抱作一团。
　　蔡瑾朝郑辉和陈曦一揖到底。
　　先管不了父亲如何震怒了，先解决眼前的事吧：“蔡瑾向郡主与郑郎君及苏娘子赔罪。蔡家治家不严，出了恶奴，蔡瑾给苏娘子赔罪。”
　　陈曦气得不轻：“不知道蔡郎君如何赔罪？”
　　蔡瑾抬头对上一双满是愠怒的眼睛，忙躬身解释：“若说起来，蔡家也是受害者，这□□事之前确实是母亲的管事。因犯错已经驱出蔡家月余，此人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不仅当街污名苏娘子，也污了蔡某。”
　　郑辉：“哦？那么说蔡家在郊外并没什么豢养美女的庄子？”
　　蔡瑾：“自然没有。”
　　郑辉也很生气：“你说没有就没有？”
　　蔡瑾抬眼看郑辉，又低下头：“此事这老头与老妪可做证。”
　　蔡家仆从将两人拽起：“说吧，怎么回事。”
　　单婆子眼珠一转：“郎君饶命，都是□□事的主意，他威胁我二人，许我钱财，报复蔡家。”
　　□□事恶狠狠地盯着两人。
　　张老头直哆嗦一下，反应过来：“郎君，我二人受雇蔡家不忍背主。但是□□事要杀我二人。”
　　蔡瑾朝仆从喊：“速去报巡检。”
　　因为有郡主在，人群不再高声议论，却有人低声嘀咕。
　　“这□□事果真是蔡家人呐。”
　　“可不是，口口声声说蔡家郊外的庄子是豢养美女，不见得是假的。”
　　“可不一定，我家有亲戚在那村附近，好像看见有女子住呢。”
　　“就是啊，还与郑郎君未婚妻相似，怎么有如此巧的事？”
　　陈曦冷着脸，舆论该怎么处理？
　　看着面沉如水的郑辉。
　　蔡瑾额角的汗滴落下来，他若否认，妹妹的婚事该怎么办。
　　又看了看郑辉和陈曦，不行，妹妹这门婚事必须得成，至于蔡家，先不管了吧。
　　一咬牙：“蔡家郊外的庄子的确住了女子。”
　　人群发出一阵低嗡声。
　　蔡瑾闭了闭眼睛：“只是不是豢养什么美女，而是... 而是我姨娘的娘家的表妹，舅家是江南清流，我与表妹情谊相契，要娶表妹为妻，父亲母亲不同意。我几日前已经将表妹送回江南。”
　　蔡瑾自爆庶出子身份，已经羞愤的脸色通红。
　　郑辉不予揪着不放，哦了一声：“那么说蔡郎君的表妹并不在汴京。的确是认错了人？”
　　蔡瑾：“是。”
　　郑辉低声与苏音商量：“我要拿掉外衫你可害怕？若是害怕，你可以说不。”
　　苏音仰头看着郑辉，她明白郑辉是想给她正名，从此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她摇摇头：“我不怕。”
　　郑辉嗯了一声抬起头：“蔡郎君没见过我未婚妻，怎么这么笃定？还是确认一下的好，免得日后苏娘子再出门，又被认错。”
　　苏音缓缓拉下衣衫露出头脸，郑辉将苏音乱了的头发捋顺。
　　转向蔡瑾：“蔡郎君可看清楚？可是你家表妹？”
　　蔡瑾摇头：“与我表妹确有几分相似，只是表妹没有苏娘子高。”
　　朝张老头和单婆子：“你二人可觉得像。”
　　单婆子跪地磕头：“不是表姑娘。老婆子老眼昏花，老婆子早就知道不是表姑娘。都是□□事授意的。”
　　巡检赶来，蔡瑾去交涉处理。陈曦对蔡瑾说：“蔡家十六娘出嫁之时，我会送一份贺礼。”
　　蔡瑾忙躬身，真诚致谢。
　　有郡主添妆，即便家中变故，妹妹该也是无虞了。
　　至于回去父亲与嫡母如何责罚，都值得。

　　莲蓉拿来帏帽，郑辉给苏音戴上，将那婆子的外衫甩在地上。
　　吴璘护着陈曦往外走。
　　陈曦叫郑辉：“兄长把阿音送我车上，我带去王府。此番惊吓需静养几日。”
　　人群见着那苏娘子上了郡主娘娘的马车，终于都信了是蔡家奴仆背主。
　　上了马车苏音揪着陈曦的衣服哭得不能自已。
　　郑淼淼一直在车上，却也听得清楚明白，和陈曦一起抱住苏音，郑淼淼保证：“嫂嫂放心。哥哥说了，回去就雇佣护卫，以后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陈曦一下一下地拍着苏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吴璘和郑辉一路护送到简王府。
　　陈曦对郑辉说：“阿音我会照顾好，你放心。”
　　只匆匆朝吴璘点点头，就带着苏音进了王府。

　　吴璘扭头去看郑辉：“你何时与郡主这般熟了？”
　　明明在鄂州还不认识，范家那次也并没有过多焦急。
　　郑辉不好解释，也不想理他，累得很：“我刚才在街上说的都是真的。”
　　吴璘不信：“你既与澄空师太有渊源，如何不识郡主？”
　　郑辉：怎么编才说得过去：“鄂州时我自然认不出啊，她易容了，脸上有姜黄。她那时认出我了，只是不能说话。”
　　吴璘不准备放过：“那在范家呢，你怎么也没说。”
　　郑辉狡辩：“没什么事，为何要说。好像我攀附郡主娘娘似的。”
　　吴璘仔细想想，倒也是这个道理，就如他与曦娘的婚事知道的没有几人：“那你们在辟雍属园林做什么？”
　　郑辉很烦躁，一个谎套着一个谎言，只好用陈曦骗郑淼淼的话说了一遍。
　　吴璘不信：“就因为蔡瑾手里的一件佛宝？！曦娘一个未婚女娘如何保媒。”
　　郑辉翻白眼：“你都知道的事我们能不知道，找曾家五夫人给保媒。”
　　吴璘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郑辉实在太累，还需回去和母亲说，得送信去凌家，叫小舅舅有些准备，还得将之前说的订婚该走的程序补上。

　　吴璘刚进家门，就发现大门口等着的人，惊喜道：“刘伯！你怎么在这？”
　　刘伯从不离开祖父身边，难道是随祖父来的汴京：“是祖父来了吗？”
　　刘伯有些担忧：“三郎，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先与刘伯说，刘伯若是能帮你定尽全力帮你斡旋。”
　　吴璘不明所以：“刘伯你在说些什么呀？”出了什么事？
　　刘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换了个方式：“就这般说。你在汴京有什么有权、有势、又有能为的朋友。那种你有事能救你性命的。”
　　“能救我性命的朋友？”吴璘思索，能救我的自然第一个是曦娘，之后是郑辉。
　　别的朋友，如范二郎几人都只是泛泛之交。还有一人，但那人却是不在汴京。
　　“那就只剩下郡主和郑辉了……”不是说这个做什么：“到底是什么事啊？”
　　“是吴璘回来了？带他来书房。”是祖父的声音，真是祖父来了。
　　吴璘高兴地答应：“祖父，是我。我这就来。”朝书房跑去。
　　刘伯忙拉住一个仆从，郡主不行，亲王的女儿才封郡主，还是得找郑郎君：“你知道郑辉郑郎君，家住哪里？”
　　仆从不明所以：“刘伯问这个做什么？”
　　刘伯急了：“快说，人命关天的事。还不快说！”
　　仆从：“我也不知道啊，小五一定知道。刘伯问问小五不就知道了吗。”
　　刘伯心说坏就坏在小五身上：“郑辉郑郎君是谁家子弟？”
　　“哦，那自然知道。安康侯郑侯爷的侄子，不过郑郎君是郑家三房，郑侯爷是郑郎君的大伯……诶？刘伯，你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