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天气》聪明蛋儿

10、第 10 章

　　蒋君谦坐在马桶上冷静着，放在一旁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两下。蒋君谦拿起来点开，是沈奕阳发来的两条消息。

　　第一条是一串神秘链接，第二条是一句“哥懂你( ???? ??)”。

　　蒋君谦不知道他在懂什么，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链接。

　　下一秒，一群妙龄女子的美妙躯体围绕在他的手机屏幕上。

　　再然后，门外的沈奕阳听见厕所里传来了一道超级响的物体坠落的声音。

　　“我靠！小蒋！”沈奕阳跑向厕所想要开门，但门已经被反锁了，沈奕阳只能拍着房门，“小蒋！小蒋！你没事吧！”

　　里面没有人应，反而传来了稀稀拉拉的水声。

　　沈奕阳看不到里面，蒋君谦也不回应他，他就只能在门口等着。

　　约摸着五分钟以后，蒋君谦裹着浴巾走了出来，脸已经丢没了，他也没必要再把自己裹那么严实了。

　　蒋君谦的吊着的胳膊上挂着自己的衣服，完好的那只右手捏着一个开裂的手机。

　　“你手机怎么张嘴了？”

　　“被你吓的。”

　　沈奕阳反应了一会儿，抱着手乐了，“你咋还不好意思呢？没事啊，小蒋，这…”

　　沈奕阳话还没说完，蒋君谦已经径直走向卧室了。

　　沈奕阳不甘心，跟在他后面继续开导着这个封建的人，“你有啥不好意思的？都是男人嘛，我不会笑话你的。”

　　蒋君谦被他烦的要命，转过头黑着一张脸，“以后不许给我发这样的东西。”

　　“啧，这咋了，这个网站的你不喜欢吗？那我还有别的，我给你…”沈奕阳掏出手机就要给他转发，还没点开微信，手就被人捏住。

　　“你也想要你的手机张嘴吗？”

　　沈奕阳被捏得发痛，也来了脾气，“你他妈装啥呢？你有毛病啊！”

　　蒋君谦依旧捏着他的手腕，并且在渐渐用力，“我不想看，你听不懂吗？”

　　沈奕阳甩不开他的手，但也不想跌份儿，“你他妈放开我！你他妈爱看不看，谁管你！”

　　蒋君谦松开了他的手，甩了甩吊着的手臂，把胳膊上的衣服甩在椅子上，转身去衣柜里翻衣服穿。

　　沈奕阳也转身走了，心里气得不行，但看着蒋君谦行动不便的样子又有点愧疚，两种情绪交杂着，折磨得他心烦意乱，自己去沙发上坐着冷静去了。

　　徐佳珺一进门就看见沈奕阳臭着一张脸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开口打趣他，“呦？在这装□□大佬呢？”

　　沈奕阳瞪了他一眼，没搭腔。

　　徐佳珺大咧咧地贴过去，胳膊搭在沈奕阳肩上，“哎我说，你怎么给人家小蒋胳膊打断了？”

　　“你造啥谣呢？谁打他了？”

　　“那他胳膊怎么断了？”

　　“他自己完蛋。”

　　徐佳珺觉得新鲜，沈奕阳这么长时间以来处处维护着蒋君谦，平时他多开两句蒋君谦的玩笑沈奕阳都要回击，这下倒是沈奕阳先说上了，连忙附和，“我看也是，看着壮得像牛似的，其实虚的不行，他的肌肉是打药了吧。”

　　“你脑子打药了吧？”沈奕阳甩开他的手，往旁边挪了挪。

　　“……”徐佳珺张张嘴，给了他一拳，“你有病啊？”

　　徐佳珺怕沈奕阳还手，打完就跑了，转身进屋欺负张和去了。

　　沈奕阳发两句牢骚，烦闷的心情散了不少，心里还是有些惦记蒋君谦，深吸口气，决定起身看看这头倔牛在屋里干啥呢。

　　蒋君谦胳膊不方便，只能仰躺着，分裂的手机摆在床头，脑袋有些发晕，没心思学习，也没心思干别的，闭上眼都是一堆乱七八糟，索性就这么睁着眼看着棚顶的吊灯发呆。

　　沈奕阳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可能是愧疚心理作祟，沈奕阳莫名觉得蒋君谦看起来像一只流浪猫，浑身都透着可怜劲儿。

　　厕所里发生的污糟事被他忘在脑后，感性占据高地，心上猛地被人捏了一把。

　　“你还好吗？”沈奕阳走过去看着蒋君谦。

　　蒋君谦仍然盯着吊灯，没说话，连一个眼神也没分给他。

　　“胳膊疼吗？”沈奕阳声音没了刚才的怒气，语气又变得软软糯糯。

　　蒋君谦听了这样的声音就毫无招架能力，沈奕阳的声音一软，他的心也就跟着软下来，表情也有些松动，但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我以后不给你发那些了。”

　　沈奕阳可怜巴巴的声音传进蒋君谦的耳朵里，一下子蒋君谦感觉骨头都变软了。蒋君谦很吃沈奕阳这样信手拈来的撒娇，一下子所有防备都没了。

　　蒋君谦坐起身看着沈奕阳，一与这样的沈奕阳对视，就又想起刚刚沈奕阳触碰他时那凉凉的软软的手指，一时间耳朵都有些发烫。

　　“你怎么看着有点不对劲儿？”沈奕阳俯下身去摸他的额头，随即大叫，“怎么这么烫！”

　　沈奕阳手忙脚乱地去拿温度计，用酒精擦擦就往他腋下塞，慌乱之间还碰到了蒋君谦打了石膏的手臂，变得更加手忙脚乱。

　　“38.5了都！”沈奕阳跳着脚去找退烧药，嘴上还不忘念叨，“你没感觉吗？怎么不知道吃药？准备烧成傻子吗？”

　　蒋君谦这才明白刚才为什么觉得发晕，原来是发烧了。

　　看着沈奕阳手忙脚乱地忙活，心里面就要化成一滩水了，等沈奕阳把药递给他，他干巴巴地吐出一句，“对不起。”

　　“生病道什么歉啊？快吃药！”沈奕阳看他不接药，以为这人不想吃药，又故作严肃道，“道歉也得吃药，躲不掉。”

　　“刚才不该对你发脾气，对不起。”蒋君谦声音有点沙哑，说完这句话把药接了过来，仰着头吃了。

　　“下次发脾气不许偷偷生病，知道吗？”沈奕阳掐着腰低头看着蒋君谦，理直气壮地提出要求，“发脾气要说明原因知道吗？还有，以后生病要自己老实吃药知道吗？”

　　一连三个知道吗，让蒋君谦觉得自己是一个被老师教训的小孩。

　　仰头看着眼前掐着腰的小老师，蒋君谦冲他笑笑，“知道了，大帅。”

　　沈奕阳很喜欢蒋君谦这样叫他，腰板儿挺得更直，抱着手臂再次命令，“现在，盖好被子睡觉。”

　　蒋君谦就很听话地躺下，任由沈奕阳给他盖上了被子，然后乖乖闭上了眼睛。

　　沈奕阳忙活完，心里莫名产生了极大的成就感，转身出去洗了个澡，回来摸了摸蒋君谦的额头，看温度有些下降了才安心地进了自己的被窝。

　　第二天早上，沈奕阳睁开眼就看见那个特定位置上再次刷新出早餐，起身拿起来闻闻，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蒋君谦怎么断了胳膊还去晨跑？

　　“喂，你胳膊断了还去跑步？”沈奕阳冲到客厅对着蒋君谦嚷嚷。

　　“只是骨裂，没有断。”

　　沈奕阳抬手去摸蒋君谦的额头，摸到一片冰凉才放下心。接着嚷嚷，“骨裂也不能跑步啊！再摔了怎么办？”

　　徐佳珺站在卧室门口扔出来一个抱枕，“大清早的，嚷嚷什么！”然后大力关上了门。

　　蒋君谦抬脚把抱枕踢回卧室门口，“没有跑步，只是出去走走。早饭再不吃就凉了。”

　　“胳膊好了之前不许再出去瞎跑了！”沈奕阳义正严辞，大有一种蒋君谦不同意就掀开房顶的架势。

　　“那你早饭怎么办？”

　　“我还能饿死吗？别狡辩！不许瞎走！”

　　“好的，大帅。”

　　沈奕阳对于蒋君谦的听话很满意，笑着拍了拍蒋君谦的肩膀，“好孩子。”

　　蒋君谦点点头，沈奕阳更满意了，摇头摆尾地美滋滋去洗漱了。

　　正是周五，沈奕阳每周该回家的日子，他觉得蒋君谦自己一个人只有一只能动的手肯定照顾不好自己，硬拉着蒋君谦带东西和自己回家，蒋君谦不同意，沈奕阳就给郑慧兰打电话，说蒋君谦骨折了，他要留在学校照顾弟弟。

　　不说还好，说完了郑慧兰直接开车来了学校，母子俩硬是给蒋君谦拉回了家里，连带着沈持言也被叫回了家，非要拉着蒋君谦再去检查检查。

　　蒋君谦推脱失败，向沈奕阳投去求救的目光，沈奕阳心领神会，亲自开车带着蒋君谦出门，又叫上沈持言，唯独把郑慧兰留在了家里。

　　三个人上了车都松了一口气，还没松完，郑慧兰就上了车，卡在半截的气彻底咽进了肚子里，蒋君谦只能再次检查一遍。

　　得到相同的结果后，郑慧兰又去菜市场买了一堆猪骨猪蹄什么的，满满登登堆了一后备箱，这才安心回了家。

　　蒋君谦前十八年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的关怀，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唯一能动的手在胸前摆了又摆，拒绝也在嘴里辗转多次，站在厨房门口想要阻挡煲汤的郑慧兰，但都被郑慧兰通通打回，最后只能老实地坐在沙发上任由摆布，汹涌的关爱铺天盖地地袭来，一时间令他有些无法舒缓。

　　沈奕阳来帮他脱穿在外面的羽绒服，看见了蒋君谦红红的眼睛，凑近看了看，“是不是油烟呛到了？”

　　“没有。”

　　沈奕阳凑得更近，悄声说：“我妈是有点凶，但她没有恶意，就是心疼孩子，你不要委屈。”

　　蒋君谦倒是没感受到凶，一颗孤单的心被捧在手里暖着，这哪里是凶呢？这简直是最温柔的事。

　　但他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胸膛里跳动着的那颗心脏又酸又热，让他嗓子发紧，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沈奕阳帮他把羽绒服挂起来，怕他自己坐着尴尬，拉着沈持言过来和他一起打牌。蒋君谦一只手不方便，他又去厨房装了一盆大米过来，放在蒋君谦面前让他把牌插进米里。

　　三个人不输钱也不粘纸条，比的是一轮下来谁输，谁就去郑慧兰那里点个菜。

　　在沈奕阳第五次进厨房的时候，郑慧兰举起了擀面杖。沈奕阳立马扬起笑脸，说自己是来帮忙的，于是，沈奕阳被扣留。

　　沈持言见弟弟迟迟不回来，就明白了，索性直接忽悠蒋君谦一起进厨房，于是沈奕阳被解救，除此之外，三个人还带出来一盆炸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