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无语女士

48、第 48 章

　　晏云舒看出来他的尴尬，没再多说什么。
　　彭清晏找出充电器连上，吴声拿起热水壶找了个借口离开：“我去接热水了。”
　　彭清晏回头时只看见吴声的背影。
　　晏云舒坐在彭清晏桌前的凳子上，问：“你真的被赶出来了吗？”
　　彭清晏无奈地看了眼自己的老母亲，“妈，我那不叫被赶出来好嘛，我是自愿出来的。”
　　“那你能告诉我原因吗？为什么出来。”晏云舒追问。
　　“没什么原因，只是不想待在那里而已。”
　　“哎—”晏云舒叹了口气，“那你打算去…”
　　“妈妈，我不想去美国。”彭清晏抢先回答。
　　晏云舒垂下视线，她此行的目的确实就是打算劝说彭清晏去美国。这个回答倒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毕竟青春期的少年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遇见了最不想分别的人。
　　晏云舒突然有些后悔了，她想如果自己离婚后能多花些时间陪他，那么他舍不得的会不会就是自己。
　　“那你想怎么做呢？你告诉妈妈。”
　　彭清晏低着头，一下子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良久，他开口问道：“妈妈，我住在学校里就行了。”
　　“彭清晏，虽然我知道你生活能力过关，但是我不能把你一个未成年独自放在这里，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会很后悔的。”晏云舒义正言辞地开口。
　　“那能怎么办！那我该怎么办！”彭清晏情绪突然爆发，低着声音闷吼了一声，我只是不想离开他而已。
　　“Credic,你得学着接受，生活中就是有些事是不能随着自己的心意的。”晏云舒站起来走近彭清晏，抚摸着他的脑袋：“跟妈妈去美国吧。那边你也有家人，外婆他们都在那边，他们都很期待你能过去。”
　　彭清晏垂着头没什么反应，他有家人了，可是吴声呢。
　　“总之，你好好考虑吧。”晏云舒抽掉刚充没几分钟的手机，拿上彭清晏桌上的充电宝，“妈妈先走了。”
　　“这么快就走。”彭清晏震惊地抬起头说道。
　　“嗯，只有今天晚上的航班。”晏云舒照理来说是请了两天假，但是因为美国与中国的时差，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天了，她得立马赶回去。
　　彭清雅看着妈妈疲惫的神情，此刻心里只剩下不舍。
　　他走到妈妈身后：“我送你吧。”
　　“行啊，送我到校门口吧。”
　　“妈妈，你不饿吗？要不要在学校食堂吃点。”路过学校食堂 ，彭清晏问道。
　　天空已经变成深蓝色，黑暗即将席卷此地。彭清晏带着晏云舒在学校食堂简单吃了点什么，吃饭时晏云舒突然说自己要看看邮件，想借用一下彭清晏的手机，彭清晏不疑有她，将手机递过去。
　　饭后天已经完全黑了，晏云舒得坐深夜的飞机赶回去。两人站在校门口道别。
　　“来，跟妈妈抱一下吧。”晏云舒张开双臂望向彭清晏。
　　彭清晏压下眼神中复杂的情绪，扬起笑容抱住自己的母亲。
　　晏云舒抚摸着自己孩子脑后刺挠的小短发，心想着原来曾经那个在自己怀里只有玩偶大小的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
　　晏云舒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沉闷的声音响起：“妈妈真的希望你能来。”
　　彭清晏深呼吸一口，晏云舒感觉到他的胸腔起伏了一下，“知道了，我会想想的。”
　　晏云舒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彭清晏，说道：“拿着，你有什么要花钱的地方就刷这张卡，是我的副卡。”
　　彭清晏没拒绝，接下卡放进衣服口袋里。
　　“好了，我的车快到了，如果顺利的话下个月我就可以带你去美国。”
　　彭清晏的“这么快”还没说出口，妈妈的车就已经来了。
　　看着车驶远，直到消失不见，彭清晏仍还站在门口。
　　车内，晏云舒看着转发过来的好友名片，发送了申请。
　　吴声在校园内闲逛了一会儿，在食堂吃了个晚饭然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回宿舍。
　　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吴声呆坐了会儿，决定去洗澡。
　　打开水龙头，热水唰唰落在吴声身上。吴声被有些烫的水吓了一跳，调整了下热度才继续洗下去。
　　浴室里被水汽灌满，吴声走出来时宿舍已经有人在了。
　　“啊，你回来了。你妈妈走了吗？”
　　彭清晏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嗯，她已经走了。”
　　看着吴声似乎是被热气熏得通红的脸蛋，彭清晏想到了红苹果，是那种熟透了的。
　　吴声用毛巾擦了擦头发，随手将毛巾丢在椅子的靠背上。
　　手机竟然有讯息提示，。拿起一看才发现是一个好友申请—来自彭清晏的妈妈。
　　吴声看了一眼彭清晏，还是点了同意。
　　吴声注意到彭清晏今晚的话格外少，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妈妈有关。想到这吴声又打开了手机，看着列表上新添的联系人，没有讯息传来。
　　吴声不知道彭清晏妈妈是怎么加到自己微信的，也不清楚她想干什么，脑海中与之相关的想法一个又一个地跳出来，全都与身旁的人有关。
　　彭清晏正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点开一个软件看看又点开另一个。心里觉得有些烦躁，最后只得先将手机放下，打算先去洗个澡。
　　吴声想了很久，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等彭清晏洗完澡出来了问问他。
　　与吴声出来是热气腾腾的浴室不同，彭清晏出来时格外清爽，浴室里没有白雾也没有热气。
　　彭清晏带着清爽水汽坐下，吴声开口问道：“彭清晏，你妈怎么”…话还没说完，一条消息传来“吴同学，您好，能麻烦您先不要告诉彭清晏。”
　　告诉他什么？吴声猜测或许就是她添加他微信的事情，于是话头终止，吴声找了个蹩脚的问题重新接上话，“吃晚饭了吗？”
　　“我和妈妈一起吃的食堂。”
　　吴声点了点头，注意到彭清晏还湿漉漉的头发，忍不住说道：“你怎么不擦头发。”
　　“啊…不想擦。”彭清晏趴在桌上，像只大型犬类。
　　吴声拿起自己放在椅背上专门用来擦头发的毛巾递向彭清晏的方向：“还是擦擦吧。”
　　彭清晏任性地将头一摆，随后又转回来看着吴声说：“要不你帮我擦吧。”
　　出乎彭清晏意料得，吴声站起来走近，将毛巾覆在了他头上缓缓地摩擦着。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轻柔力度，彭清晏忍不住放松，大脑里纷繁的思绪在那一刻全都消失了。
　　吴声专心致志地擦着头发，对于彭清晏炽热的眼神视而不见。
　　直到发尖不再有水珠低落，吴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