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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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交的公粮是哪个地方不合格？”
粮站人员听着这话眼神轻视用手随意指着几个地方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杨桃眼神跟随着过去一看，有些沉默。
这指出了问题和没指有什么区别，没差。
杨桃平复心情又问，“能说明白点吗？”
此话一出粮站人员终于正眼瞧了过来有些不耐烦，“是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还是你根本没长眼，刻意为难我，耽搁大家的时间。”
然后又重新指着粮袋，“这个地方，这个地方都有问题，不合格。下一个！下一个！”
这话压根就没引起众愤，其他人也探头看了过来，连着排队的这几个人都是杨家村的。
杨桃种的水稻可是公认最好的，而且是晒得最干净干燥弄得细致的。里面很多杂质都挑了出来，大小好坏都有另外分袋，甚至晒过几天的和几天的都是分开装没有混杂装在一起。
杨桃听着不长眼也是生气直接怒怼，最烦别人说这话了，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就你这随意乱指几下，我哪知道哪里有问题？”
“你认真检查了吗？我让你明确的告诉我问题具体出现在哪个地方有那么难吗？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行，别的话不用多说，语句模糊不清让人猜你的想法啊？”话太长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稍作停顿又开始下一波话语输出。
“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啥都知道。出啥问题了你说直白点我改就是了。结果就这态度这语气这模棱两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回答，简直让人无从下手。连问题都不知道出在哪个地方我怎么改，是整体都改还是改小细节?”
这话说的言之有理，都不知道原因是啥怎么改。前面同样被说不合格的人也好奇的拿着粮袋返回来，把小章围作一团询问原因。
“我家的哪个地方出问题了？”“我家的呢？问题又是出在哪里？”“为什么前面有家的晒得分明没有我家干燥，也没我家干净也合格了，就我的不合格？”“就是就是。”
众人七嘴八舌的提问题，把粮站小章问懵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说出来也会被立即反驳怎么就不行了，比他们差的都合格了。
平常粮站质检这部分那可是他的一言堂，他说不合格就是不合格，说合格就是合格。
别人都是默默带上自家粮袋回去，没人敢反驳，现如今反了天了，都跟着造反了。
最后粮站小章说，“质检无非就是几点，水分，净度，大小颗粒有无碎粒畸形粒等。”
拿过人们捧在怀里的粮袋打开口子，“你看看你们的问题，是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被这话问的其他人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身有问题，难道说了原因是他们没记住?那再说一次怎么了，记性不好还不允许多问几遍啊。
小章只好重新解释原因，说的口干舌燥。
就在这时有人提出了质疑，怎么第一次的说法与第二次的说法完全不一样，自相矛盾。那这个问题到底是不是问题，需不需要改。
小章一听着这话简直头大，谁记得住这第一次的原因是啥啊，第二次又是啥原因啊。
小章喝着水顺嗓子，“改，都改。”
再次轮到杨桃的时候小章没好气的认真指出问题，“水分很大，净度也不行，你看还有沙石子掺杂在里面，拿回去再重新弄一弄。”
“按你们的标准，我的水分没超甚至比之更加优异。净度这个难道不是你刚才低头系鞋带的时候从地上抓起的沙石子往里面放吗？”
刚才杨桃就盯着他的动作，从重复质检到现在，粮袋根本就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人。
找茬的人明明是粮站人员小章才对，光杨家村大半的人都不合格，全被打了下来。
这会被抓了个正着，杨桃握住小章的手，喊大家伙过来瞧过来看。只见小章的手摊开，明晃晃的沙石被粘粘在手上，粮袋里也是。
天气热手上本来就有汗，这才被发现了。
他衣兜里也是鼓鼓的看着很沉重，其他人掂量着分量，然后把沙石抖落出来撒了一地。
看着这幕其他人纳闷很久的原因终于有了解释喃喃自语，“我就说明明弄得那么干净，怎么到这里检查就是过不了，会有沙石子。原来是有人在搞鬼啊，反复折腾人简直有病。”
“而且我看不合格的大部分都是杨家村，其他村不合格的情况少之又少，原因呢？”
杨桃再次爆出问题，引起其他人的思考，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的。几个村的不合格率加起来都没他们村的离谱，针对他们杨家村啊。
杨家村通过的人很少，和别的村反着来。
本着在村里可以互相对付，但出了村他们就是团结友爱的一家人。这会个个看着小章凶神恶煞的，摩拳擦掌静待一声令下就是干。
合格的杨家村也站了出来说明情况，“我们是前几天给小章送了点东西才过去的，这事不光彩也就没跟别人提起过，人是领导嘛。”
其他人看着他的眼里都带着鄙夷，阿谀奉承趋炎附势，给领导送东西那不就是贿赂嘛。
廉洁奉公坚守初心，不取人民一分一毫是底线，是作为领导该有的本分职责所在。结果这小章还接受了，官不大，威风倒是不小啊。
让别人给送好烟好酒，差的还瞧不上眼。
我呸，就这种人还不下岗接着当米虫吗？
照以前那个架势，该住牛棚里被人批斗。
这下什么都有了解释，小章恼羞成怒想把事情撇干净，“我什么时候送你们东西了？”
“就交公粮的前几个晚上，送的茅台酒，12块钱啊。那可是我攒了好久的钱，一家子一年的资金。你不认啊？那还我拿去退了。”
“我没拿，这人就是污蔑，栽赃陷害。”
小章压根想不起来到底收的是什么东西，可太多了。进口袋的东西哪还能有要回去的道理，都是他们自愿赠与的，又和他有啥关系。
再说了他又不是傻子，说还回去不就变相承认自己拿了嘛，绝不松口，反正就是没拿。
有本事就去家里搜，搜得到再来讲证据。
他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以及刚才争吵的缘由彻底引发众愤，凭什么欺负人?
其他村的人听着不合格的大多是杨家村的人，与己无关，在旁观望，吃瓜讨论着。
为什么光光只是杨家村而不是别的村，是不是杨家村做了什么事，惹小章不高兴了。
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双方肯定都有错。
杨家村有人想起之前发生过的事，以及年年都是这样的情况。曾经以为是他们的问题，改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稻子都快摆放的发霉了。
才在临近粮食统计的前夕通过，结果现在告诉他们，根本不是他们自身的问题，而是别人搞鬼，那他们这么些年受过的苦又怎么说。
大叔嘴里说着话唾沫星子直飞解释，“你不就是觉得我们杨家村的人都是土匪村嘛?那次自己吓得尿了裤子，面上过不去嫌丢脸，就把过错记我们头上去了?冤啊！没天理了！”
“再说了土匪村算什么，以前不狠一点，怎么活的下来，不仅跟天斗还要跟人斗。”
“之前这小章去杨家村走亲戚，走到半路被狗叫声吓得都走不动道。我们好心喊他一起坐车进村，怕狗嘛人之常情去哪护送他走。”
“结果这人硬是嘴硬不肯说实情，还反过来骂我们，说他哪里怕狗了，分明就没有。”
“行吧行吧，既然他本人都说不怕狗了，那其他人也就懒得搭理，自顾自的进村了。”
有人也插嘴补充道:“小章看着我们直接进村却不带上他，有些气急败坏。最后磨磨蹭蹭小心翼翼的跟在他们后面进村，结果被狗闻着生人气味撵得到处跑。吓得尿了裤子，被其他人看了笑话。亲戚过来逮着也是痛骂，觉得丢脸。就这?丢脸的事嘛，好像谁没干过。”
“难道就因为这个事，还能把看见你丢脸的人都鲨了不成?毕竟死人才不会说话，乱传播嘛。”其他人表示不理解，这事说严重也不严重，说不严重但感觉每当想起来还是丢脸。
还有人住小章亲戚家隔壁听着些风声透露出来，“那时候小章年纪轻还没有找到工作，被他父母催赶着拿礼品来杨家村找亲戚帮忙，想通过裙带关系走后门，进入粮站工作。”
“这事大家心里都门儿清，只是没点破，再加上关系是杨家村找的，多少也会关照。”
“成功进入粮站后他的职位也不高，没整什么幺蛾子，原本一切都挺好的风平浪静。”
“结果就在前几年他职位提高了，手里的权力也是越来越大，这才慢慢形成一言堂。”
“当年帮找关系的亲戚也渐渐没落了，地位没有小章的高，人求着帮忙都不帮一下。”
“这人可真小心眼，为这事记那么久。”
“除了这个事，就没发生过什么矛盾。杨家村怎么个你了?几个人的事，最后全村连带受累，而且这个就是犯错了？难道你还记得谁笑你几声，就记恨几下?那路过的猫猫狗狗?”
听着猫猫狗狗也要被记恨，看着小章有些招笑，这件事姑且可以算是他们的个人恩怨。
但贪污腐败这事还没有个由来，难道就仅仅是因为官大一级压死人。有了权利后，野心也就越来越大，开始想要的更多，吃不饱?
这种事现在才被曝光出来让人知道，谁又能保障这是第一例，还是最后一例，是否有过先例?对这事就该严查，把坏家伙全揪出来。
集体讨伐的声音越来越大，粮站站长此时也闻风而至站了出来，顺带通知了警察同志。
警察在得到消息的第一刻就是分派人手，前往小章家里查看情况是否属实，有无赃物。
最后人们等待半个钟头多才传来消息，在小章家地窖暗门处发现藏在里面的各种赃物。
在此期间除杨家村的村民粮袋质检有疑外，其他村的村民问题都不大，该是怎样就怎样。但还是有其他人爆料出，收取他人财物。
这下彻底人赃俱获，各种罪名都坐实了。
粮站站长当即提出开除小章，这种害虫就留不得，千万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小章本人也被警察同志带走，接下来等待他的就是法律的审判与制裁，进局子和罚款。
不过至于这事是第一例还是最后一例暂时无从得知，粮站站长保证仔细严查后会将其大众关注问题，公正公平公开的贴在告示栏上。
这事也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去了，粮站这边除了平常收成后交公粮外不会特意前来看。
而且告示栏上那么多的信息，一张覆盖在另一张上面，也说不准下次来还能不能看到。
一个接一个的事件发生，可能刚开始民愤声讨，但最后所有的事情都会逐渐被淡忘掉。
至于杨桃之前还只是在村里颇有威望，经过这事后现在的名声可是连其他村都知道了。
——
交完粮食后晚稻也种下了，家里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稳定下来就要求改变，杨桃之前想的摆摊计划也可以提上日程来了。
摆摊这个事薄利多销，很是赚钱。要想致富还是得多渠道，一个不行一个总得行吧。
当然单一渠道也是可以，但路子不够宽。
现在这个时间段按理来说是有些晚了，但多少应该还是能捞点吃的。回本不亏就行，接下来能赚多少是多少，也算积累经验与人脉。
周末谭向川正常回家，杨桃提了下情况，接下来可能会在出租屋里放工具，有些拥挤。
他听完鼓励支持，杨桃做事很厉害。在需要帮忙的时候他出力出资金都行，关键是杨桃压根就不给那个机会，什么事都是一个人扛。
杨桃放工具是想着整天都带着跑有些累，人是家里养的有家畜家禽走不脱得来回跑，要不然住出租屋里挤一挤或者另外开间不好嘛？
家畜家禽养起来不累，但就是离不开人。
之前知青下乡体力身体不好的就安排轻松的活，极有可能是割猪草喂养鸡鸭猪牛这些。
还有铲粪便做肥料，来年种地的好东西，也是要靠捡靠抢，要不然就是别人家的了。
粪便尿液这些化粪池里，别人或许会觉得去别人家里上厕所不好意思，但以前巴不得。
这样可以多一些肥料使用，地就更肥沃。
喂养虽然臭了点，时间还都被拴住了，去不了太远的地方，但活很轻松还有公分拿。
可比他们去地里干活的好很多，已经是大队给出来对身体不好的同志最宽容的工作了。
要不然压根轮不到他们头上，工作抢手。
除开这个工作外还有几个工作也是知青间的抢手活:村里的工作就喂养家畜家禽，计分或者会计员，农机操作手，水电维修工等。跳出村外的工作就医生，老师，邮差快递员等。
优秀的人太多，工作都是要通过考试才能决定人选，考试人员有村民们还有知青们。
但最终都是以知青胜过村民，毕竟城里和村里的教育水平不同，很多东西是没法比较。
话题被扯的有些远，最后还是谭向川询问交公粮的情况如何，还顺利吗？然后杨桃再次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她事后去查看了告示。没有什么都没有，粮站站长说要查明的情况。
杨桃追着去问了几次，粮站站长告诉她的结果是没有查到。小章就是最后一例，她不信，可自己也无从下手不知道怎么查比较好。
晚上饭后，谭向川把身上的油烟味清洗干净，临到最后出门，才发现换洗衣物没带。
浴室里水雾朦胧，受着温度变化逐渐形成水珠沿着墙壁滴落，光溜溜的身体瑟瑟发抖。
谭向川犹豫不决，看了下旁边篓里的脏衣服又想着刚洗完干净的澡，穿上脏衣服不就白洗了吗，最后开口，“杨桃?你在外面吗?”
声音有些小，杨桃距离远，压根没听着。
他最后破罐子破摔，大声呼喊名字求救。刚才想着实在不行穿脏衣服出去，然后拿了衣服回来又重新冲洗一遍。结果提起脏衣篓里的衣服，感觉重量不对，已经湿透了穿不成。
这次杨桃可算听着声音靠了过来，站在门外问，“怎么了？锁在里面了吗？等会，你让开一点，我现在就撞开，救你出来啊。”
她做好准备往门上狠狠一撞，浴室的门有些颤抖，锁常年未修理坏掉生锈不管用了。
之前有次她也是不小心把自己锁在里面出不来，最后还是通过暴力拆门才得已脱困。
这门当时有事耽搁住了没修理，本来就快报废的，经过这般撞击更加显得摇摇欲坠了。
眼看着最后保留颜面的东西就快坏掉了，谭向川慌了终于插上嘴，“别别别！不是锁里面。小桃，我换洗衣服忘了拿，你可以去房间里帮我拿下吗？脏衣服刚才我看湿透了。”
“啊啊……好的。”杨桃停止动作，有些尴尬，然后去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衣服。
两人的衣服平常是挂在一起，但是贴身衣物都是各自保管。杨桃最后在小柜里找到，看着里面的衣物随便快速的拿出条来塞衣服里。
然后重新回到浴室门口打算递给谭向川，结果尝试打开门却死活不行，无论从里面还是外面。这下好了，今天这个门还非拆不可。
谭向川得知情况后感觉有些衰，赶紧抓起能够遮蔽身体的东西，找了半天最后还是拿擦身体的帕子挡住下半身正合适。
做好准备后离门的位置站远了些，对着门外喊:“好了，你撞或者踹开都行。注意安全，别伤着自己，实在不行我从里面踹。”
杨桃听着声音跃跃欲试，调整好姿势一脚踹了过去，门咯吱咯吱不堪重负彻底倒下。
她强势闯入，看着缩在墙角像鹌鹑的谭向川顿时心中怜爱爆发，看着好想狠狠欺负。
入眼是一片的白，谭向川身上啥也没穿，就下半身围了块帕子。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皮肤状态比她都要好，可恶，实在是羡慕嫉妒。
发梢的水滴还在往身上落，湿漉漉的睁大着双眼，原本就是娃娃脸的可爱范，现如今望过来眼里满是无助与惊恐，然后眼神对视上。
杨桃率先挪开了眼，把衣服递过去，“那我先走了，你有事喊我，门晚点再修。”
“好。”谭向川现在脸上就跟煮熟的虾差不多，连带着身上都有些粉红，胸/前的两点更甚，粉粉嫩嫩的看着好诱惑，她好喜欢。
虽然身体白但也不弱，整天抡锅颠锅还骑自行车，身上是有肌肉的，只是没那么夸张。
他心里挫败，没脸见人了，真想找地缝钻进去。也庆幸现在是晚上，家里就他们两人。
家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凝固了好一会。
谭向川换好了衣服躲在房间里不想出来，杨桃洗漱完回了房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原本应该是发生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而刚才的打岔实在没了兴致，但杨桃有些喜欢。
把被子掀开，然后钻进去说，“谭向川，刚才你看起来好好看。别闷着了，露出来让我瞅瞅，你不会哭了吧？没有吧，没有吧。”
谭向川最后无奈把脸露出来，眼睛有点红但不严重，原本已经平静恢复了，结果被这一调戏立马红了。杨桃喜欢的不行，亲上去。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杨桃喜欢这样的?
杨桃见这人呆呆的模样，又轻啄几口。
谭向川把身上的杨桃调转位置，反客为主实在没忍住问 ，“你喜欢?我刚才的样子。”
“呃……看人，是你都喜欢。”杨桃模糊回答，她是有点癖好，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好，我也交公粮吧。”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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