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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旅途飞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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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工会是星卜大陆最著名的组织，由神明亲手创立。
每两年举行一次的旅途考试，吸引着整个大陆的年轻人前仆后继，哪怕冒着生命危险，他们也对那枚象征着无限可能的旅途铭牌趋之若鹜。
秋二月的下午三点，卡拉多市的卡拉卡拉飞船站人潮汹涌。
芙卡攥紧背包带子，手心微微出汗。
十三岁的她和珂加西站在熙攘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娇小。
“第二次了。”
芙卡低声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珂加西哼了一声，线条优美的下巴习惯性地微抬。
“这次可别再迷路了，大小姐。我可不想陪你转悠一周，最后灰溜溜回家。”
芙卡涨红了脸。
“上次是意外！”
两年前，芙卡第一次参加旅途考试时的窘境。
她被新奇感冲昏了头，坐上前往考场的船后只顾着欣赏海景，等到船靠岸时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
结果在目的地转悠了整整一周，连考场的影子都没摸着，最后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家。
她深吸一口气，从背包里摸出旅途申请卡。
“希望这次可以成功。”
表格上，洁卡·芙卡和克西斯·珂加西，两个歪歪扭扭的名字并排写在一起。
两人将申请卡递给检票员。
穿着笔挺制服的中年男人，接过表格时目光在珂加西的名字上停顿了一瞬，随即恢复职业性的微笑。
“考生请往三号舷梯。”
芙卡注意到船员的笑容虽然亲切，眼神却异常空洞，让她心里有些发毛。
“谢谢。”
芙卡轻声道谢，拉着珂加西踏上通往飞船的舷梯。
金色的马尾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她穿了一身便于活动的浅蓝色连体裤，背着小巧的工具包。
珂加西跟在她身后，步伐轻盈得像猫。
将申请卡插入门口，吐出两张房卡。
舱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芙卡停下脚步，她之前没坐过飞船，湛蓝色杏眼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你在发什么呆？”
银发少年不耐烦地站在她身后。
冰蓝色的眼眸在灯光下如同剔透的宝石。
芙卡情不自禁地赞叹。
“好漂亮啊！”
飞船内部宛若菲奥罗大陆的童话幻境。
弧形穹顶呈现出柔和的渐变色调，从晨曦般的浅金过渡到夜幕低垂的丝绒蓝。
墙体上镶嵌的星光灯盏如呼吸般缓慢明灭，光芒流转间勾勒出一个个璀璨的星座图案。
脚下铺设的地毯织纹繁复，藤蔓花纹间点缀着细碎的金线，踩上去柔软得像是踏在云朵上。
雕花扶手上缠绕着栩栩如生的葡萄藤浮雕，每一片叶子的脉络都清晰可见。
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甜美芬芳，像是远方花园飘来的花香与蜜糖的交融，让人不自觉放松。
身为杀手家族继承人的珂加西，见惯了各种奢华场面，对此不以为意。
“切，还没我家的飞船一半漂亮呢。”
他像只矜贵的猫，下巴习惯性地微抬，银白的发丝随着动作泛起流水般的光泽。
“哦？”
芙卡眨了眨湛蓝色的眼睛，笑意漫上眼角。
“说得这么厉害，下次让我坐坐你家的飞船呗。”
珂加西白皙的脸蛋上浮现起薄薄的红晕，强撑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别过脸。
"哼……好、好啦，有机会就带你。”
“我们到了。”
他推开厚重的房门，朝芙卡挥了挥手。
“待会儿餐厅见？”
芙卡仰头确认了门牌上优雅的花体数字，眉眼弯成了新月。
“嗯！待会儿见！”
走进房间，芙卡再次被眼前的景象俘获。
“也太可爱了吧！”她轻声感叹，仰倒在蓬松的床铺上。
目光流连于房间的每个角落。
琉璃壁灯洒下蜂蜜般温润的光晕，将整个空间笼罩在暖色调的柔光中。
圆润的云朵造型座椅铺着鹅绒坐垫，浅色地毯上绣着精致的莫兰嘟嘟花图案，连窗帘的流苏都是蝴蝶结的形状。
一切都透着梦幻气息，芙卡的心仿佛置身于柔软的云端。
与此相反，隔壁的珂加西却被满眼的蕾丝和蝴蝶结吓得后退半步。
“噫……怎么回事？”
他的房间是同样的格局，但装饰风格更偏向“公主风”。
看着缀满纱帐的公主床和梳妆台上排列的玩偶墙壁上挂着镶金边的油画，画中是提着花篮的少女。
他嫌恶地皱起眉头。
这让他回想起被长辈强迫穿上繁复女装的回忆。
单薄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受不了……”
他立刻动手，将这些装饰品统统塞进了衣柜深处。
纱帐扯下来团成一团，玩偶扔进角落，油画翻过去面朝墙壁。
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倒在床上。
冰蓝色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花灯，思绪却飘远了。
芙卡那个笨蛋，现在一定在房间里傻笑吧。
想起她那双总是亮晶晶的湛蓝色眼睛，珂加西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傍晚六点的钟声在房间回荡，两扇雕花木门同时开启，两个小身影在走廊不期而遇。
“哎？”
“噗！”
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飞船里温度太高，芙卡换了身连衣裙，金发扎成高高的马尾，显得精神十足。
“哈哈哈哈你也出门啦？这么巧！”
“哈哈哈！可不是嘛！”
珂加西漂亮的猫眼弯成月牙，银白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
“走走走，快去餐厅！饿死我了！”
珂加西像一支离弦的箭，“嗖”地一声率先冲出去，发丝划出一道亮线。
“珂加西！等等我呀！”
望着转眼已冲出数米的背影，芙卡加快了脚步。
餐厅早已人声鼎沸。
明黄的灯光如河流般在墙壁上流淌，将空间映照得一片温暖。
内部的装饰摒弃了房间的繁复，采用了简约的森林狩猎小屋的风格。
兽头壁饰、墙上挂着猎弓和箭袋，壁炉里跳跃着虚拟的火焰，发出噼啪的轻响。
已经有不少人在用餐了。
芙卡粗略扫了一眼，他们的年龄大多在十六到二十五岁之间。
有的独坐一隅埋头研究资料，有的三五成群低声交谈，还有的像她和珂加西一样，是两人结伴。
“人真多。”珂加西低声说。
芙卡饶有兴致地浏览着餐台。
“毕竟两年一次嘛。”
餐具区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器皿。
她选中一套绘着花朵图案的陶瓷餐盘，釉面在灯光下泛着珠光，花朵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香气。
珂加西瘪着嘴角，两根手指嫌弃地捏起那把雕成草莓形状的果叉。
“天哪，连餐具都设计成这样？怎么想的。”
芙卡却欣喜地拿起一双高恰恰树造型的筷子，末端还缀着小巧的果实吊坠。
“好可爱！”
珂加西报以礼貌的假笑。
“呵呵。”
两人各取了一份酸甜口的星卜套餐。
坨坨猪和朒朒牛淋上浓郁的蔬菜酱，搭配一碗热气腾腾的软叶酱汤。
他们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说是“窗”，其实只是装饰性的造型，外面是绘着夜空的动态壁纸。
珂加西用勺子搅着汤，冰蓝色的眼睛扫视四周。
“这艘船……完全没有真实感。”
芙卡正要回答，出口处爆发的争执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你没长眼睛吗？！”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生怒吼道，他胸前大片衣服被饮料浸湿，深色水渍在不断扩散。
男生看起来二十岁左右，肌肉结实，脸上带着不耐烦的戾气。
站在他对面的是个穿着白色实验袍的女生。
她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道歉声细若蚊吟。
“……对不起。”
男生指着胸前的污渍，对她的道歉极不满意。
“道歉大声点啊！我这件衣服很贵的！你知道要多少钱吗？！”
女生带着哭腔，指尖紧紧揪住衣摆。
她看起来比男生小一些，大概十六岁，戴着厚厚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已经泛红。
“我已经道歉了……”
男生不依不饶，甚至上前一步。
“这么小声给谁听？好好道歉会不会啊！诚意呢！”
周围的人们都停下了动作，目光聚焦在争执中心，逐渐安静下来看热闹。
珂加西心里咯噔一下，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他太了解芙卡了。
果不其然，转头就见芙卡放下手中的高恰恰筷子，金色马尾在灯光下划出利落的弧线。
她毫不犹豫地朝争执中心走去。
“珂加西，等我！”
珂加西扶额轻叹，认命地摇了摇头。
“唉……遵命，大小姐。”
他再清楚不过，芙卡总是无法对看似弱势的一方袖手旁观。
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也许不会认识吧。
两年前，芙卡也救了奄奄一息的他，不顾露丝嘉的反对，还把他留下。
有时候珂加西会觉得，芙卡过分的善良迟早会害了她。
但另一方面……他不可否认，正是这份善良，让他第一次感受到被无条件接纳是什么感觉。
白大褂女生再次向男生躬身道歉。
“对、对不起……”
男生不耐烦地命令。
“再大声点！就你这样还参加旅途考试啊。”
芙卡插进两人中间，挡在女生身前。
“你太过分了吧，她已经道歉三次了！够了吧！”
男生被突然冒出来的金发小女孩弄得一愣，随即觉得她脑子有问题。
“……？”
被神经病插话，让男生的情绪变得更加烦躁。
“哪冒出来多管闲事的小朋友？让开！”
芙卡仰起头盯着男人，气势丝毫不弱。
“看不惯你欺负人而已。”
男生被芙卡逗笑了，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上下打量了芙卡几眼。
精致的小脸，坚定的眼神，是个有脾气的小女孩。
他嗤笑一声，指了指芙卡身后的女生。
“哼。气势倒比后面缩头缩尾的菜鸡强不少。看在你的份上就不和她计较了。”
说完，他嫌恶地白了一眼缩在芙卡身后的女生，离开了餐厅。
风波平息，周围看热闹的人们也散开，餐厅恢复了吵闹的氛围。
但芙卡能感觉到，有几道目光还停留在她身上。
有好奇，有赞赏，也有不屑。
“谢谢你……”白大褂女生嗫嚅着。
冰凉的双手颤抖着拉住芙卡的手腕。
她的手指很细，掌心有薄茧，像是经常做实验的人。
芙卡扶住她纤细的肩膀，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没关系，还好吗？”
女生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眼镜后的眼睛躲闪着不敢看芙卡。
“我，没事了。……我想先回去。”
“好，我送你去门口。”
芙卡陪着女生走到餐厅门口，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回到座位时，珂加西已经快吃完了。
“英雄救美完毕？”他挑眉。
芙卡坐下来，戳了戳盘子里的肉。
“什么英雄救美……我只是看不惯他那样。”
珂加西把最后一口汤喝完，擦了擦嘴。
“知道知道。不过提醒你，考试期间少管闲事。谁知道刚才那个女生是不是故意装可怜。”
“她不是装的。我能感觉到，她很害怕。”芙卡认真地说。
珂加西没有反驳。
但他还是补充了一句。
“害怕不代表无害。”
次日，芙卡和珂加西开始进一步探索这艘飞船。
珂加西站在一条走廊尽头，手指敲了敲墙壁。
传来的回音沉闷，说明后面是实心的。
飞船内部封死了所有窗户。
所有的窗户都是动态壁纸。
而且整个飞船无法使用任何通讯设备，终端在这里完全失灵，只能当手表用。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失落。
他们到现在都对考试场所和内容一头雾水。
两人走到休息区，佩戴着白色羽翼的船员推着饮品车经过，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
“需要饮料吗？有果汁、牛奶、咖啡……”
芙卡礼貌地拒绝。
“不用了，谢谢。”
等船员走远，珂加西压低声音。
“觉不觉得飞船的船员有点点诡异啊？嗯，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他打量着饮品站里另一个同样佩戴翅膀、始终保持微笑的男人。
笑容像是用模具刻出来的，嘴角扬起的弧度分毫不差，眼睛却空洞无神。
芙卡正兴致勃勃地欣赏墙上的巨幅壁画。
那幅画描绘着菲奥罗上一任神后向子民赐予“魔法因子”的史诗场景，笔触细腻，色彩绚烂。
“嗯？会吗？”
珂加西伸手揉了揉芙卡柔软的金发，毫不客气地戳穿。
“你当然感觉不到，玩得这么开心。”
芙卡承认珂加西说得对。
“……好吧。”
她现在还没产生紧张感，差点被飞船的华丽装饰迷惑了。
上一次考试的失败给她留下了深刻教训，但同时也让她对这次考试充满期待。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她既兴奋又焦虑，反而忽略了潜藏的信号。
“我用‘理性天使’看看。”
她定了定神，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时，右眼前浮现出一片纤薄剔透的单片眼镜。
镜面上流淌过一行行透明的数据流。
这是芙卡的回响能力理性天使。
在这个状态下，她能看穿大多数伪装，分析物质成分，感知生命状态和情绪波动。
一直使用对灵能消耗很大，但在寻找线索时非常有用。
芙卡细致地扫描了他们走过的所有舱室。
也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他们慢慢走回房间，沿途也没有任何问题。
就在芙卡准备解除能力时，她瞥见了自己房间梳妆台半开的抽屉。
她想起了里面还静静躺着一本厚重的精装杂志《旅游名胜推荐大全》！
之前她没注意，以为是飞船提供的普通读物。
但是这很可能是他们正在找的线索！
芙卡走过去拿起书。
借助“理性天使”，她快速翻阅。
书页在指尖哗哗翻动，文字和图片化作数据流涌入她的视野。
景点的介绍都很详细，地址、开放时间、门票价格、特色美食、推荐路线……
直到翻到主题乐园那一章。
这一页的介绍异常简略，只描述了内部设施。
童话镇、兔子小姐的种植园、宴会厅、铁匠小屋。。。。。配了几张色彩鲜艳的图片。
没有地址。
没有开放时间。
门票一栏只写着“免费发放”，但没有写领取地点。
甚至连具体在哪个城市都没提。
有几张图片中风格与飞船内部的装饰如出一辙，甚至连地砖的花纹都完美吻合。
“怎么样，有发现？”珂加西双手托腮凑近，银发扫过芙卡的脸颊。
“嗯。”芙卡将书摊开，指着那一页。
“看这里。这艘飞船可能是这个主题乐园的一部分。”
珂加西快速浏览其他页面，冰蓝色的眼睛逐渐亮起。
“有道理。其他景点都有明确信息，就这里含含糊糊。”
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确信。
“但这只是猜测。”珂加西说，“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他站起身，动作轻盈得像猫。
“我出去转转，探听下其他人的消息。说不定有其他考生也发现了什么。”
“好，老规矩，明早餐厅见。”
珂加西的身影如同融入光影，悄无声息地离去。
“嗯，我先走啦。”
芙卡留在房间里，继续研究那本书。
她用“理性天使”仔细扫描每一页，不放过任何细节。
窗外的星空壁纸缓缓变换着图案，时间在寂静中流逝。
深夜，飞船大部分区域熄灯，只留下走廊微弱的夜灯。
珂加西像一道影子，在船舱中穿行。
他的脚步无声，呼吸轻缓，冰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依然清晰。
在一处走廊转角，压抑的交谈声隐约传来。
珂加西贴着墙壁，屏住呼吸。
一个女声悄悄说。
“目的地……应该是夫多克死囚监狱吧？毕竟船上的工作人员都是死囚。”
略显稚嫩的声音听起来充满疑惑。
“死囚监狱？这玩意儿不是夫多克的都市传说吗？”
“什么都市传说啊，只是四十年前迁址后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去哪儿了。奇怪，现在成都市传说了？”
珂加西心中一动。
夫多克死囚监狱，他听说过这个地方。
那是一座关押重刑犯的秘密监狱，四十年前因为一次大规模越狱事件被迫迁址，新地址被列为国家机密。
他的父亲曾经接到过里面的暗杀任务。
珂加西继续移动，来到飞船下层的楼梯转角。
这里更暗，空气中有淡淡的机油味。
阴影中，三个身影聚在一起。
略显沙哑的瘦高男声确认道。
“情报可靠？下一场考场确定是主题乐园？”
“确认了，”外貌看起来沉稳的灰外套男人接话，“联系了其他几条航线的熟人，确定了是书里的主题乐园。而且大家的主题都不一样，大部分都是……呃，比较平淡的原木风吧。”
一个带着点庆幸的女声说道。
“我们的运气挺好的。原木风格的线索一定不怎么不明显。”
“嗯，原木的线索不明显。”灰衣男人表示赞同，“位置和门票才是麻烦。主题乐园肯定在夫多克市，但具体在哪里……”
“是啊，”瘦高男人听起来很沮丧，“夫多克市那么大，找不到地方白搭啊……”
女声突然响起。
“飞船上的人会不会和考试有关，是不是可以……”
“飞船上的人？”瘦高男人打断她，声音因兴奋而颤抖，“桥豆麻袋！考场在夫多克市！肯定是夫多克监狱！”
灰色衣服疑惑。
“这么肯定？”
瘦高男人非常得意。
“我可是犯罪实录的忠实爱好者！船上的人长得可太像夫多克监狱里的死刑犯了！你看那个饮品站的大叔，他右边眉毛上的疤。我在一本二十年前的案例集里看到过，是一个连环杀手的特征！加上他们身上那种……那种死刑犯的气质……错不了！”
他顿了顿，又沮丧起来。
“不过……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那地方迁址后就成了机密。”
“切，死刑犯的气质？说得跟你真见过似的。”女声不屑地反驳，“就算知道是监狱，进不去有什么用？”
听到这里，珂加西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悄然后退，像融入黑暗的轻烟，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楼梯间。
次日清晨，餐厅。
芙卡早早就位，面前摆着一杯热奶茶。
她眼睛下有淡淡的黑眼圈，显然昨晚没睡好。
珂加西在她对面坐下，递过去一个小面包。
“吃点东西。”
芙卡接过面包，急切地问。
“有发现吗？”
珂加西轻啜一口温牛奶，言简意赅地将夜里偷听到的情报告诉芙卡。
“船上的这些工作人员都是死刑犯，下一站是夫多克死刑监狱。不过这座监狱在三十年前就搬离了原来的地址，不知道现在在哪个角落。门票更不用说，偷听的人里没一个知道。”
他顿了顿，补充道。
“另外，不少人像你上次一样只顾着拍照打卡，根本没找线索。但也有少数人已经发现了主题乐园的事。”
芙卡咬着面包，大脑飞速运转。
书页上介绍的夫多克市是座人口密集的繁华都市，要找一座隐藏的监狱无异于大海捞针。但只能这样做。
“下船用理性天使找找吧。”
珂加西看着芙卡眼下的青黑。
“降落还有几小时，抓紧休息会儿。你需要保存体力。”
芙卡点头，却还是忍不住问，
“好。你觉得……那些船员真的是死囚吗？”
珂加西沉默了片刻。
“有可能。那不是普通工作人员该有的状态。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有问题。”
“无论如何，”珂加西放下杯子，冰蓝色的眼睛直视芙卡，“我们既然上了这艘船，就只能走到底了。”
“嗯。”芙卡握紧拳头，湛蓝色的眼睛重新燃起斗志，“这次，我一定要拿到旅途铭牌。”
窗外，虚假的星空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清晰的云层和大地轮廓。
飞船正在下降。
目的地夫多克市，即将抵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