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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16.准备出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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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透过厨房那扇朝南的玻璃窗斜斜洒进来，像融化的蜂蜜，懒洋洋地铺满了米白色的厨房。
空气中浮动着清淡的香气。
伊莎和索卡早已吃完简单的午餐，各自捧着一杯温度刚好的香草茶，坐在餐桌旁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伊莎。”
索卡的指尖无意识地、有节奏地轻敲着白瓷杯壁，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他灰色的凤眼微微眯起，目光飘向窗外被阳光照得发亮的庭院，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你说……我申请去当旅途考试的现场考官，怎么样？”
他越说越觉得这个主意妙极了，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上扬。
伊莎放下茶杯，抬眼看他。
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又来了的无奈。
“好吧，老实交代你要怎么去特别关照芙卡和珂加西了？”
这人那点小心思，简直像写在脸上一样明显。
“还不知道怎么关照他们呢，都不知道这次考试内容是什么。”
索卡勾起唇角，笑得肩膀微抖。
伊莎看着他这副跃跃欲试、简直像要去参加什么有趣郊游的模样，心里为芙卡和珂加西默哀了一秒。
但她知道，索卡一旦对什么产生了兴趣，拦是拦不住的，越拦他越来劲。
“随便你。别搞得太出格，也别真的伤到人。”
索卡去掺一脚没问题，只要别把他的副业工作给她就行。
“还有，别忘了珂加法还在咱们家客房里养着伤呢。”
“当然当然，我怎么会让亲爱的伊莎操心这些琐事呢？这几天有医师过来，给珂加法做个治疗，他的身体就能彻底自由了。”
“嗯，知道了。”
伊莎应声起身，走向灶台。
她揭开砂锅盖，一股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慢炖的骨汤底，蒸得恰到好处的软烂蔬菜，散发着药草清香。
伊莎动作利落地用长柄勺盛出一碗。
炖得酥烂软糯的多莉牛肉丁，完全浸润在醇厚粘稠的便便果特调酱汁里，呈现出诱人的琥珀色光泽。
她将这满满的浇头均匀地盖在晶莹饱满的米饭上，最后点缀上几粒焯过水、颜色翠绿鲜亮的蔬菜丁。
一碗色香味俱全、营养均衡的病号餐就完成了。
“你端进去？”
她回头询问还坐在餐桌旁的索卡。
索卡也跟着站起身，没有立刻去接托盘。
他的目光飘向走廊尽头的客房方向，歪着头想了想，灰眸里闪过考量。
“一起去吧？”他提议道。
“他来家里养伤也有几天了，还没正经看过他长相吧，还没正经看过他长相、和他说过几句话吧？”
他走到伊莎身边，接过她手中的托盘。
“万一我被什么突发事情拖住，赶不回来接医师，或者后续还有什么需要沟通的情况，总得需要你带人去找他。彼此认识一下，总归方便些。还是相互打个照面、说几句话比较好。”
伊莎点点头。
“行吧。”
伊莎理了理围裙，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同走出厨房。
索卡抬手在门板上不轻不重地叩了三下。
“珂加法，我和伊莎进来咯。”
门内传出低低的回应声。
“嗯。”
索卡才推开门。
午后的阳光同样慷慨地洒进这间客房，将房间照得明亮而温暖。
靠窗的单人床上，一个年轻男子正斜靠在叠起的枕头上，手里拿着一本摊开的纸质书。
那是一张和珂加西确有几分相似的脸。
相比珂加西那种少年人尚未完全褪去青涩，床上的男子看起来年纪长了十岁左右，面部线条更加清晰硬朗。
相似的骨骼轮廓，但发色和瞳色却截然不同，他们的弟弟和他一样。
拥有一头深邃的深紫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眼睛像打磨过的紫水晶，沉静而疏离。
果然是兄弟啊，血缘带来的相似感很奇妙。
不过气质差异很大。
相比珂加西那种少年人尚未完全褪去青涩，床上的男子看起来透出一种经历过风浪后的沉静和内敛。
他的脸色还有些失血后的苍白，嘴唇颜色偏淡，但精神看起来不错。
看到索卡和伊莎进来，他合上书，放在床头柜上。
索卡顺手将托盘放到床边可移动的小桌上。
“珂加法，这位就是伊莎，这座房子的主人，也是这几天给你做饭的人。”
伊莎站在索卡身侧，冲床上的年轻男子礼、友好地挥了挥手，露出一个温和的浅笑。
“你好，珂加法。希望今天的午餐合你胃口。多莉牛肉炖得比较烂，便便果酱汁对伤口愈合有好处，蔬菜补充维生素。你需要多补充营养。”
珂加法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伊莎脸上，平静而客气。
“你好，伊莎小姐。谢谢你，这几天你做的食物都很美味，我能感觉到身体在好转。”
他的目光与伊莎的微笑接触，看清她面容的刹那，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
这张脸……
温和，漂亮，带着亲和力。
深红的长发松松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颊边。
黑色的眼睛像沉静的夜空，透着善意和关切。
为什么会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仿佛在记忆深处某个落满灰尘的角落里，曾经瞥见过？
对了！
记忆的碎片猛然被撬开一角。
索卡给他看过照片，是他们一届旅途考试的女人。
索卡讨厌她，讨厌得要死。
荒谬。
珂加法立刻在心里否定了这荒谬的联想。
要真是记忆中的人，索卡的坟头草恐怕都该长到三尺高了，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好端端地站在这里，甚至变成了她的男朋友。
他将异样感迅速压了下去，没有在脸上泄露分毫。
伊莎并未察觉到对方的细微异常。
“不客气，能帮上忙就好。好好吃饭，早点恢复。如果索卡赶不回来的话，就由我带医师过来给你做治疗。”
索卡伸手轻轻揽住伊莎的肩膀，带着她往门口方向退。
“就是这样。既然你们俩已经算认识了，我们就先出去了，不打扰你享用美食。吃完把餐具放桌上就行，我一会过来收拾。”
索卡朝珂加法眨了眨眼。
“好好休息，争取明天治疗完，早点刑满释放。”
说完，他便半推着伊莎，退出了客房，带上了房门。
“咔哒。”
门轻轻合上。
客房里重归安静，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和托盘上那碗病号餐徐徐散发的温暖诱人香气。
珂加法靠在枕头上，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刚刚关上的房门。
脑海中，伊莎那张带着温和笑意的脸，和记忆深处的面容碎片，隐约重叠。
他皱了皱眉，最终摇了摇头，大概是最近想太多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明知道对方想杀自己，却还要和对方谈恋爱甚至同居的变态呢？除非两个人都是疯子。
索卡虽然疯，但伊莎小姐看起来完全正常，甚至过分温和良善了。
一定是错觉。
他伸手，端过那碗香气扑鼻的病号餐。
还是先填饱肚子，养好伤要紧。
至于索卡和伊莎小姐之间的事，也轮不到他操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