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集》刘千羽

4、浇树

　　妻子在家里种的花，都还算是茂盛。一层层新叶，一层层旧叶的，繁繁复复，生生不息，总会表现些盎然的样子。

　　家里所有的花，我认为都是妻子的，稍微算是我们家的。给它们换换土、松松土、施点儿肥什么的，这是妻子当仁不让的活儿。就算我想干，她也是不放心的。况且，我才懒得理会这些花呢！但论到给花浇水，则不再分我俩谁做了。谁有时间谁做，谁在家谁做。如果是我做，我只能说，它们都有水不干巴了。

　　经常有朋友在PYQ里，晒晒自己家的花。晒出来的，当然都是那些开得姹紫嫣红，开得欢天喜地，开得如飞蝶盈枝的花。确实好看，漂亮！我虽不是每次都嫉妒，但常常会羡慕不已！

　　妻子养花的水平，确实有待进一步提高。能看出来，她现在很是关心这些花，可以用兢兢业业，夜以继日来形容她养花的热情。但自家花仿佛是忘了，要给它们的主人些面子。这光是往大了长，往高了长，却忘记了自己是应该开花的。要是哪个花长出了像是花骨朵的叶子，妻子都会反反复复地看上许多次。她巴望着，这不是卷着的嫩叶子，而是花骨朵。

　　有一次，确实有某个糟心的家伙，它打了一个小花骨朵。那你就好好地把花骨朵长成花骨朵的样子吧！它却偏不，弄得既像花骨朵，也像是卷着的嫩叶子。妻子盯着它也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摸了多少次。完蛋了，花骨朵终于被妻子摸散架了。自打那以后，这些花仿佛都生气了。光长个子，光长叶子，花骨朵就是一个都不长。我们家的那些花，真要是哪天开了一次花，大概相当于中了大奖！因为这个，先头儿我还叫它们是花，但后来我干脆叫它们为绿植了。

　　虽然，对它们的称谓变了，我也不大关心它们。但在我的内心里，仍然期待它们能努努力，开上那么一两次花。最起码算是名副其实，也给自己正一个名。那该有多好啊！

　　孟非在他的《随遇而安》书中，写过这么一段文邹邹的话。“绿色开花植物的生殖器官作用于审美主体，从而产生审美愉悦”。看不明白吧？还蛮高大尚的吧？翻译成口语就是：花开了，好看！

　　所以啊！你们在PYQ晒自己家的花开时要小心了，离人家花的生殖器远点儿。在远处拍拍得了，别整太近，仿佛不好！都嘚腼腆些吗！这也是，我对你们秀自家花开得那么绚烂的一种嫉妒之情吧！请原谅我的不厚道，因为我必须这么做。我们家的是绿植，那不假。但我家的绿植，也好过别人家的花吧？就是这么个道理。

　　当然，你们兴许对我的说法不屑一顾。毕竟，你们有开得十分漂亮的花能看。不过，我自然有我的自在。你们浇的是花，我浇的是可爱的绿植。要是谁敢逼我，那我就说得更加豪迈一点儿：我在浇树！

　　20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