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我要吃汤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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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集市总是热闹的。
街边铺着麻袋买菜的老头，拿着一杆生锈的秤，和拉着红色便携购物车的老太讨价还价。
老人们似乎都觉得早上的菜更新鲜，所以提着一袋一袋沾满泥土的蔬菜，带着刚回走路的孙子溜达回家。
陈早端着豆浆碗喝了一口，旁边的张迟传来一声满足的“嗝——”
“我以为你会去和烤肉店一样高级的地方吃早饭呢。没想到和我一样。”张迟又从桌上的蒸笼里夹了一个汤包，被陈早一巴掌拍回去。
“你抢了我几个汤包了？强盗。”陈早咂嘴抱怨，把最后一个汤包塞到嘴里，浓郁肉香的汤汁在口腔里炸开。
“昨天晚上背你没有劳务费吗？！”张迟咋咋呼呼，“工资都能买十笼汤包了吧？！”
陈早“噗嗤”笑出声来，“你是在故意逗我笑吗张迟。”
“我这是在维护劳动者的合法权益！”张迟一本正经地站起来，“所以我要自己去买一笼，捍卫我的汤包自由！”
“吃吧吃吧，再吃八块腹肌都要给你吃没了。”陈早玩味的在张迟的腰腹间游走，最后停留在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地方，“发育的不错啊，找过女朋友吗？”
张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羞愤欲死，屁股立刻粘在板凳上，用桌子挡住陈早的视野：“怎么还有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警察的！我要报警了！”
陈早挑了挑眉，“你的汤包呢？不买了？那你刚刚站起来是为了做什么？不会是为了炫耀吧，小张警官？”
张迟感觉无地自容，自己被陈早拿捏死了，完全没有抗争之力。
“陈顾问不要再调戏我了。”张迟把头埋在臂弯里，脸比门口煎锅贴的火炉还烫。
“等会你帮我拎早饭我就不说了。”陈早起身，往门口走去。
——拎早饭？
——这还不简单吗！
张迟自信满满，如果可以用体力让面前这个衣冠禽兽闭嘴，他在所不惜。
区区一份早饭……
？
只见陈早对着桌子上两提子汤包豆浆努嘴，示意张迟提走。每个袋子大的能装三个篮球。
不带这么玩的！
“走访好累啊。我要睡觉。”张迟在早餐铺也不过堪堪睡了半小时，疲劳不减反增。
陈早停稳电动车，“这才哪到哪啊，比这枯燥的案子多了去了。”两个人下车，带着充裕的“物质食粮”走进市局大门。
刚推开办公室的门，一屋子嗷嗷逮捕的人类就如狼似虎的扑向张迟。
“我靠！迟哥这么得劲！还给我们带早饭！”“真是苟富贵，勿相忘！”“我靠！还有煎饼！”“怎么就两个煎饼！我没抢到！哪个畜生抢去了！”“迟哥牛逼！”“迟哥你老实交代，是不是给我们陈顾问走后门了！”
张迟大笑着往那个小警员身上不重不轻的抽了一巴掌：“会不会讲话？你迟哥这么义气给你带了早饭你就这么说我？”
“谁不知道陈顾问有钱，就你那一个月三千块的实习工资哪里来的闲情逸致给我买这么好的煎饼？”另一个小警员嘴贫，“不过还算有点良心，傍上大款了还知道给弟兄们分赃！”
“我靠！就是你这个畜生抢了我的煎饼！”张迟面前的那个小警员回头，“我打死你！”
陈早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觉得饶有兴趣。
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发自肺腑的笑过了，在昨天遇到张迟之前。
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角落，正好与一个飞快低下头去的女孩对上。她正假装专注地啃着煎饼，耳根却微微泛红。
陈早对她笑笑，正打算问她早饭好不好吃，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的走廊上传过来。
“陈早！”
是唐朗。
“怎么了唐哥？”陈早回头，倚靠在门框上。
“李局喊我们两个去他办公室。”唐朗手里抱着几份资料，快步走过来。
“现在？”陈早放下手。
“对。”唐朗指了指走廊另一头，“我先去了。”
“好。”陈早回过头，拍了拍张迟的肩膀，“我去开会了，把早饭分给他们吃，一个个熬夜熬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张迟把嘴里叼着的煎饼取出来：“去吧！”
陈早会心一笑，大步走向李局的办公室。
“张迟哥！”啃煎饼的小女生凑了过来。张迟记得她，她叫萧潇，被一帮子没见过世面的小伙子评定为警花。
不同于程好的浓眉大眼，萧潇长得非常清秀。如果说程好是山茶花，那萧潇就是白玉兰。
“怎么了？”张迟低头看着萧潇，“是煎饼不好吃吗？”
萧潇脸红心跳，犹豫不决，“你能和我出来一下吗，我想和你说点事。”
带着哥们愤恨的眼神，张迟陪萧潇出门，去了楼梯间。
张迟打开楼梯间的窗户，清风徐来，吹散了昨夜的疲惫：“找我有什么事？”
“张迟哥。我想麻烦你……”萧潇语塞，轻咬下嘴唇，似乎带着纠结。
“没事，有需要帮助的就和我说。”张迟轻拍萧潇的肩膀，语气放缓。
“张迟哥……”萧潇凑了过来，脸上带着点羞涩和兴奋，“陈顾问他……是不是对谁都挺好的？”
“啊？”张迟一愣，“怎么说？”
“昨天下午，我看他在大门口帮黎阿姨扶住了快倒的垃圾箱，还顺手把掉出来的空水瓶捡回去了。”萧潇小声说，“他当时没什么表情，做完就走了，但我感觉……他这人真好。”
“那种神态……我忘不掉。昨天晚上做梦都是他风度翩翩的样子。”
“张迟哥。”萧潇嗫嚅着说出口，声音轻轻，“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他了。我感觉你和陈顾问关系好像很不错，想麻烦你帮我……观察一下陈顾问的喜好什么的。”
张迟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
——追陈早？
陈早被他堵在楼道墙壁前的画面闪回，那双漆黑的、带着非人感的瞳孔盯着他，还有那句冰冷的“我们似乎还没有熟络到可以壁咚对方的程度吧”。
让他心理发苦。
但他看着萧潇充满期待和羞涩的脸，立刻把这奇怪的感觉压了下去。人家小姑娘鼓起勇气来拜托他，他怎么能这么莫名其妙的阴郁？
“没问题啊。”张迟重新笑起来，语气爽快的调侃，“包在我身上。不过陈顾问心思深得很，我可不敢保证能打听到什么。”
“谢谢你张迟哥！”萧潇立刻多云转晴，高兴地跑回办公室，继续啃陈早买的煎饼了。
张迟看着她的背影，脸上还挂着笑，心里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涩意。
经久不衰，愈演愈烈。
“你去李局办公室干什么？”张迟端着两杯咖啡从开水间回来。
“开会。李局说王兴这案恶劣影响太大了，让我们尽快破案，不要耽误文明城市的评选。”陈早端起咖啡，闻了一下，眉头紧锁，“这是什么。咖啡吗。”
“是的。给你提神。”张迟把自己的板凳拖了过来，坐在陈早边上。
陈早没看懂张迟的举止：“你坐我边上干什么？”
“唐哥让我向你学习。我想学一下你们这些学犯罪心理学的到底是怎么从各种细枝末节的线索里发现问题的。”张迟赖在陈早的桌子上，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
陈早一转头，就对上张迟近在咫尺的脸，谈吐间的鼻息在二人间弥漫开来。他下意识的向后仰，喉结微动。
“你离我这么近是向我索吻吗？”陈早抬头看向自己的笔记本，语气轻佻。
“如果不是在勾引我犯罪，就不要像只大型犬一样把热气呼在我脸上，张警官，撩完就跑很不礼貌。”陈早低头，暧昧不清的注视着张迟的眼睛。
张迟这才反应过来两个人的距离离得真是太近了，连忙后撤，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陈顾问。”
陈早没有立刻回话。
那道黏在皮肤上的目光刺挠着他。就是这种感觉。被观察。被审视。被剖析。
这让他想起一些极其不快的回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所有伪装出来的游刃有余瞬间消散 ，脸色冷了下去，连眼皮都懒得抬。
“我不喜欢被人盯着做事。”他的声音里没了之前的轻佻，只剩下公事公办的冰冷，“滚远点。”
张迟讪讪离开，把椅子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即使张迟离开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也依旧没有消失。
陈早抬头，和那个吃煎饼小女孩胆怯的目光对上。
是萧潇。
“怎么了？”陈早把自己的笔记本合起来，抱在怀里然后站起身，向萧潇走过去。
“！！！没没没没没——没事陈顾问！”萧潇面红耳赤，连忙摆手。
陈早看着萧潇着急忙慌的样子，和张迟有的一拼，笑出声来，然后走到萧潇旁边的张迟边上，把张迟从座位上赶了下去，鸠占鹊巢。
“你怎么霸占我的座位！这是不道德——”张迟不满的话还没有说完，陈早就堵住了他的嘴。
“你不是想学吗？”陈早把笔记本放在桌上，打开调出一张照片。
“那你现在看看，从林小薇家里的牛奶壶玻璃碎片里，你能看出来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我要吃汤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