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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午夜便利店 ...

  •   彦末的意识在黑暗里浮浮沉沉了一阵,等彻底稳住身形时,最先闻到的是一股混杂着关东煮香料、廉价香烟和潮湿水汽的味道。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依旧是那种半透明的、泛着微弱白光的形态,这是她进入异维度后最熟悉的样子。
      视线缓缓扫过四周,她才发现自己正悬在一间便利店的天花板角落,距离地面足有三四米高,店里的荧光灯嗡嗡作响,光线惨白,把每个货架的影子都拉得笔直,投在铺着浅灰色地砖的地面上。
      这是间典型的城郊24小时便利店,店面不大,也就一百来平,门口的玻璃门纵使店员每天擦拭,也抵不住城郊漫天的粉尘,到了深夜早已蒙着一层灰,能隐约看到外面漆黑的街道和淅淅沥沥的雨丝。
      雨不大,却下得绵密,打在玻璃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和店里冰箱的制冷声、收银机的待机提示音混在一起,凑成了午夜独有的、单调又诡异的背景音。
      货架沿着墙壁和中间区域整齐排列,左边是零食和饮料,中间摆着日用品和速食,最里面的角落里支着一个关东煮的摊子,锅里的汤还在微微冒泡,飘出的香气带着点滞涩。
      收银台后面坐着个年轻姑娘,看年纪也就二十出头,扎着低马尾,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地贴在额头上,脸上没化妆,皮肤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她就是小林,穿着便利店统一的蓝色工服,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细得像一折就断。
      此刻她正盯着面前的监控屏幕,眼睛睁得圆圆的,瞳孔里映着屏幕上跳动的画面,连眨眼都显得格外谨慎。
      彦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监控画面被分割成了四个小格子,分别对着店门、货架通道、收银台和后门;问题就出在后门锁着的监控画面里。
      那是个很小的角落,堆放着几个空纸箱,墙角的灯泡接触不良,忽明忽暗地闪着。就在画面的右下角,有一团模糊的黑影,大约是半个人的大小,蜷缩在纸箱旁边。
      它不像寻常的影子那样固定不动,反而像是有生命似的,偶尔会轻轻动一下,边缘泛起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涟漪。
      更奇怪的是,不管监控画面怎么跳动,那团黑影始终停在原地,既不靠近,也不消失,就那样安静地缩在那里,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彦末飘得近了些,试图感知黑影的气息。这么多年的夜游经历,让她练就了一种特殊的能力;能模糊地捕捉到异维度里非实体存在的情绪。
      她原以为会感受到强烈的恶意,毕竟是午夜便利店的黑影,怎么看都透着股惊悚的意味。可出乎她意料的是,涌入她感知的,竟是一股浓重的委屈,还夹杂着些许依赖和期待,像一只被主人忘在门外的小狗,既害怕,又不肯离开。这种情绪很纯粹,没有丝毫的攻击性,让彦末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些下来。
      她把视线重新移回小林身上,发现她盯着监控看了一会儿后,轻轻舒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然后起身从收银台后面走了出来。
      她的脚步很轻,走路时尽量不发出声音,像是怕惊扰到什么。彦末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径直走向便利店的后门。
      后门是一扇铁皮门,门板上斑驳地掉着漆,门闩处挂着一把黄铜大锁,锁芯被雨水和粉尘裹成了暗褐色,每次开合都要费极大的力气,看起来笨重又陈旧。
      小林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却没有开锁,而是先把钥匙插进锁芯轻轻转了半圈,这样提前转一转润滑锁芯,能确保白天补货时后门能顺利打开。
      做完这些,她才把钥匙放回口袋,蹲下身,从旁边的热饮柜里拿出一瓶盒装的热牛奶。小林小心翼翼地把这瓶牛奶摆放在后门台阶的最内侧,那里刚好能挡住外面的风雨。
      她摆的姿势很讲究,瓶身朝着黑影所在的方向。做完这一切后,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蹲在台阶旁,小声地说了句:“今天雨有点大,牛奶别放凉了,快喝吧。”声音很轻,像是怕被别人听见,又像是在跟一个只有自己能看见的朋友说话。
      彦末注意到,小林的动作熟练得不像话,手指摆放牛奶时的弧度,说话时的语气,都像是做了千百遍一样。
      她心里泛起一丝疑惑:这姑娘难道每天都给这团黑影送牛奶?她能看见黑影吗?就在她思索的时候,小林已经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走回了收银台。
      路过关东煮摊子时,她顺手拿起一个一次性纸杯,舀了半杯汤,又加了两颗鱼丸,端回收银台慢慢喝着。她的动作很慢,眼神时不时会飘向后门的方向,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牵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的雨还在下,店里依旧没有顾客。小林喝完汤后,把杯子和竹签扔进垃圾桶里,又开始整理收银台旁边的货架。她整理得很认真,把每一包零食都摆得整整齐齐,标签朝向一致。
      偶尔有顾客进来,大多是附近工地的工人,买几瓶啤酒和一包烟就匆匆离开,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黑影,也没人留意到小林时不时望向后门的眼神。
      每次有顾客进来时,小林都会立刻收起脸上的异样,露出标准的微笑,声音清脆地说“欢迎光临”“一共XX元”,熟练得像个机器人。
      等店里再次恢复安静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小林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距离上次送牛奶刚好过去三个小时,她又看了看监控里的黑影,然后重复了之前的动作:拿一瓶热牛奶,摆到后门台阶上,小声说一句叮嘱的话。彦末这才确定,她确实是每隔三小时就会送一次牛奶,而且每次都是一瓶。
      这个固定的时间和数量,像是一种郑重的约定,带着独有的仪式感。她再次感知黑影的情绪,发现它在小林摆好牛奶后,委屈的情绪淡了些,多了些满足,就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安静了许多。
      就在小林送完牛奶回到收银台,刚坐下没两分钟的时候,便利店的玻璃门突然被“砰”地一声推开了。一股夹杂着雨水和泥土气息的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吹得货架上的塑料袋“哗哗”作响。小林下意识地抬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彦末也跟着看过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男人,身材高大,穿着一件黑色的雨衣,雨衣的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和紧抿着的嘴唇。他的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刀身很窄,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寒光。
      男人的动作很快,几乎是推门的瞬间就冲了进来,反手关上了玻璃门,还顺手把旁边的“营业中”牌子翻了过来,挡住了外面的视线。
      他一步步朝着收银台走去,脚步很重,每走一步,地砖都发出轻微的震动。雨水顺着他的雨衣滴落在地上,形成一串湿漉漉的脚印,像一条黑色的蛇,跟在他身后。
      小林吓得浑身发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但她没有尖叫,只是咬着嘴唇,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有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惊讶,又像是早已预料到。
      “别喊,”男人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浓浓的疲惫和狠戾,“把藏的东西交出来,我就不伤害你。”他站在收银台对面,手里的刀指着小林的胸口,距离很近,几乎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碰到她。
      刀身反射的光映在小林的眼睛里,让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我……我没藏东西,”小林的声音有些发颤,指尖不自觉地抠着收银台边缘的木纹,“店里的钱都在收银机里,你要的话……我给你拿。”她说着就要伸手去按收银机的开关,手腕却被男人粗粝的喝声钉在半空。
      “少跟我装蒜!”男人的语气更凶了,手里的刀又往前递了递,刀身的寒光扫过小林的脸颊,“我不是来抢钱的!把藏的东西交出来,别逼我动手!”他的呼吸很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握着刀的手微微发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却死死锁着收银台后方的货架;那是他五年前亲手藏物的位置,哪怕过了这么久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小林停下了动作,看着男人帽檐下露出的半张脸;下巴上那颗黑痣,和父亲年轻时一模一样。沉默了几秒钟,恐惧在心底翻涌,却被一股更强烈的情绪压了下去:那是等待五年的激动,混着些许“果然是他”的释然。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的颤抖淡了些,慢慢抬起手,精准地指了指收银台后面的货架顶层:“你要的是那本红皮相册吧?在最上面。”
      男人猛地一怔,刀身“哐当”磕在收银台边缘,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没料到她会直接点出东西的名字,狐疑地往前探了探身:“你怎么知道?我五年前欠赌债跑路,怕那帮人搜家毁了它,偷偷藏在这的,藏的时候你根本不在场!”
      他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握着刀的手不自觉松了半分;那是他跟小宇唯一的念想,藏的时候特意选了偏僻的货架顶层,本以为没人会发现。
      “我在这打工三年了,”小林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湿意,“三年前整理顶层滞销品时发现的,封面是小宇选的正红色,里面夹着他五岁生日你抱他买牛奶的照片,背面还写着日期。我一直没动,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回来拿。”
      “小宇”两个字像烧红的针,狠狠扎进男人的心脏。他刚要开口质疑“你怎么知道小宇”,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那本相册的封面确实是小宇在文具店挑的,正红得像过年的鞭炮。
      小宇五岁生日那天,他攥着刚发的工钱,在巷口小卖部买了瓶热牛奶,抱着儿子拍的照片,背面是他用钢笔写的“小宇五岁生日快乐”。这些细节只有他和家人知道,连当年催债的人都不可能清楚。
      更让他心头一震的是小林的脸;她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上,和他妻子年轻时一模一样。五年前他跑路时,小林才十六岁,眉眼间还带着稚气,如今褪去青涩,却依旧能看出熟悉的轮廓。
      无数细碎的线索在脑海里拼凑,他握着刀的手彻底垂了下来,眼底的狠戾被突如其来的悔恨和慌乱取代。
      他喉结滚了滚,把到了嘴边的质疑咽成了发颤的叮嘱:“左边第三本,夹在两个银色保温壶中间,别碰破了封面;那是小宇刻过小太阳的。”
      “就是这个。”她轻声说,小心翼翼地抽出相册,转身走回收银台,轻轻放在台面上。相册封面的粉尘沾了些在她的工服上,像撒了把细盐。
      她退到一边,蹲下,双手抱膝,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颤抖着;不是怕的,是憋了五年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
      男人盯着那个相册看了很久,手里的刀慢慢放了下来,虽然还握在手里,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攻击性。他一步步走到收银台旁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拿起了那个相册。
      相册很轻,却像是有千斤重,让他的手臂都有些下垂。他慢慢翻开相册的封面,第一页就是一张合影;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和一个小男孩,男人抱着小男孩,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小男孩手里拿着一瓶牛奶,嘴角沾着奶渍,眼睛弯成了月牙。
      看到照片的瞬间,男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蹲下身,双手捧着相册,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小男孩,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混合着脸上的雨水,一起滴落在相册的封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小宇……我的小宇……”他哽咽着,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悔恨,“爸爸对不起你,爸爸错了……”
      小林听到他的声音,慢慢抬起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看着男人的背影,声音带着哭腔:“爸……你终于回来了。”
      男人猛地回头,帽子从头上滑了下来,露出了完整的脸。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眼角有很深的皱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头发也花白了大半,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很多。但彦末还是能从他的眉眼间看到小林的影子;他们的眼睛很像,都是双眼皮,眼角微微上挑。他就是小林失踪了五年的父亲,林建军。
      “小林……”林建军看着女儿,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心疼,“你长大了,都长这么高了……”他想伸手去摸女儿的头,却又停在了半空中,像是怕惊扰到她,又像是觉得自己不配。
      “我……我不是故意要抛弃你们的,当年我赌输了钱,欠了一大笔债,他们威胁我说要伤害你们母女……我没办法,只能跑……”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小林的声音带着委屈,“妈妈生病的时候,你在哪里?小宇走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她说着,眼泪掉得更凶了。
      彦末这才明白,监控里的黑影,就是小林早逝的弟弟小宇。她能感受到小宇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委屈的情绪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思念。
      黑影从后门的角落慢慢飘了出来,朝着收银台的方向移动,停在林建军的身边,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臂。
      林建军的身体僵了一下,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他环顾四周,疑惑地问:“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碰了我一下?”小林抹了抹眼泪,看向黑影的方向,轻声说:“是小宇,他一直在等你回来。他生前最喜欢喝牛奶,我每天每隔三小时就给他送一瓶,因为你以前总说,要让他定时喝热牛奶,对身体好。”
      林建军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他想起了小宇小时候的样子,每次他下班回家,小宇都会扑到他怀里,喊着“爸爸”,要他买牛奶。那时候家里虽然不富裕,但他总会满足儿子的要求。“小宇……小宇是怎么没的?”他声音颤抖着问,不敢去看女儿的眼睛。
      “是白血病,”小林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一件很久远的事情,“你走后的第三年,他就查出来了。妈妈到处借钱给他治病,可还是没能留住他。他走的时候,还抓着我的手说,想爸爸了,想喝爸爸买的牛奶。”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递到林建军面前。照片上是小宇躺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一瓶牛奶,笑得很开心。
      林建军接过照片,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儿子的脸,身体一软,跪倒在地上。他抱着相册和照片,嚎啕大哭起来,哭声里充满了悔恨和痛苦,在空旷的便利店里回荡,让人心酸。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们……”他一边哭,一边打着自己的脸,“我不该赌博,不该跑……我对不起你们母女,对不起小宇……”
      小林看着父亲的样子,心里的委屈和怨恨渐渐消散了,只剩下心疼。她站起身,走到父亲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爸,别哭了,回来就好。”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林建军的哭声戛然而止,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惊慌:“警察?你报警了?”
      小林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我报警不是为了抓你,是想让你自首。爸,欠的债可以慢慢还,犯的错也可以弥补,但你不能再逃了。小宇在天上看着呢,他也希望你能做个好人。”
      林建军看着女儿,又看了看身边的黑影;小宇的影子正对着他点了点头,像是在赞同小林的话。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你说得对,”他的声音平静了许多,带着一种释然,“我确实不能再逃了。”他捡起地上的水果刀,走到玻璃门旁边,打开了门。外面的警笛声已经停在了便利店门口,几个警察举着枪,正警惕地看着里面。
      “警察同志,我自首。”林建军举起双手,声音洪亮地说。他没有反抗,任由警察上前给他戴上手铐。
      在被带出便利店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小林,又看了看小宇的影子,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小林,照顾好自己和你妈妈,等我出来。”说完,他就被警察带上了警车。
      警笛声再次响起,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小林站在门口,看着警车消失的方向,眼泪又掉了下来,但这次的眼泪里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彦末注意到,小宇的影子飘到了小林的身边,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慰她。然后,黑影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彻底消散在空气里。
      彦末能感受到,小宇的情绪里充满了满足和安心,他终于等到了父亲,也终于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小林关上门,回到收银台旁边,把地上的水渍擦干净,又把那个旧相册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她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监控里空荡荡的后门角落,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彦末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闹钟快要响了。每次回归现实前,她都会经历这样的状态,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远离这个异维度的世界。
      再次睁开眼睛时,彦末躺在自己的床上,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透过窗帘的缝隙,能看到外面淡淡的晨光。
      床头的闹钟还在“滴滴答答”地走着,刚才的铃声就是它发出的,只是她的意识在回归的瞬间,已经自动忽略了那声音。
      她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脑海里全是刚才在便利店里的画面;那股从黑影身上感受到的寒意,似乎还残留在心底,让她有些发冷。
      彦末慢慢起身,穿着拖鞋走到厨房。冰箱里放着几瓶牛奶,是她昨天买的。她拿出一瓶,拧开盖子,刚想喝下去,却突然顿住了。
      脑海里闪过小宇拿着牛奶的样子,还有小林给小宇送热牛奶的场景。她把牛奶放在灶台上,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奶锅,把牛奶倒了进去。
      然后她点燃了煤气灶,蓝色的火焰舔着锅底,慢慢加热着锅里的牛奶。
      彦末沉默地站在灶台边,看着热气从锅里升腾起来,模糊了她的视线,也驱散了心底的寒意。
      她能清晰地记得,小林每次给小宇送的都是热牛奶,还会特意选在固定时间送去,说小宇身体不好,得定时喝热的。
      等牛奶温热到刚好入口的温度时,彦末关掉了火,把牛奶倒进杯子里。她端着杯子,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温热的牛奶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带来一股暖暖的感觉,彻底压下了残留的寒意。
      她把杯子放在水槽里,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空,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又是一个夜晚的游荡,又是一个充满悲欢离合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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