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鸟泽二传及川彻谈恋爱》尽三千离

35、世界第一

　　周六下午，天气晴朗，微风和煦。
　　鹫匠圣美穿了一条浅蓝色连衣裙，提前十分钟到达约定地点，阳光透过稀疏的樱花树枝桠，在水面上洒落斑驳的光点，偶尔有晚樱的花瓣飘落。

　　两点整，及川彻的身影准时出现在广场另一端。
　　他今天明显精心打扮过，穿着合身的白衬衫和卡其色西裤，衬得少年身姿更加挺拔，棕发柔软的垂在额前，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他简直是飞奔过来，站定后就一错不错的盯着鹫匠圣美。
　　“圣美酱。”
　　及川彻唤了一声，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鹫匠圣美以为他突然情绪低落了，连忙回应：“嗯。及川君？”

　　及川彻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他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手里握着的不是花，也不是精心包装的礼物，而是一个……有点眼熟的排球。

　　鹫匠圣美微微睁大了眼睛，看向他。
　　及川彻将排球托在手心，递到她面前，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郑重，他的目光紧紧锁定住她的眼睛，清晰而缓慢的说道：“圣美，我知道。可能有点奇怪……别人告白都用鲜花或者巧克力。”
　　他顿了顿，低头看一眼手中的排球，指尖轻轻摩挲着皮革的表面，再抬头时，眼底漾开温柔而坚定的笑意，“但对我来说，排球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之一。它承载了我的梦想、汗水、眼泪，还有遇到你之后，不停雀跃的那颗心。”

　　他的声音在春风里一字无误传递给鹫匠圣美，“这个排球，是我来到白鸟泽后，用来练习托球的第一个球。上面可能有体育馆的灰尘，但也有……我手掌的温度。”
　　“我想把它送给你。”

　　及川彻又将排球向前递了递，眼神炽热丝毫不掩饰那点迫切，“鹫匠圣美，我喜欢你。”
　　他试图缓解过于正式的气氛，但微颤的尾音还是出卖了他。

　　“也许现在还不够完美，球技也有待提高，文化上还要让你操心一点……但是！我会努力的！努力成为最厉害的二传手！所以……”他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最关键也最深的那个问题。
　　“你愿意，正式地，和这个有时候很自恋、偶尔会犯傻的，但绝对真心喜欢你的及川彻，交往吗？”
　　说完这一长串，及川彻屏住呼吸，看着她，阳光落在他沁出汗珠的鼻尖。

　　鹫匠圣美看着眼前这个捧着排球，如同献上珍宝般向她告白的少年，看着眼底的紧张、期待和满溢的爱意，只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想太俗套了。
　　她伸出手，没有去接那个排球，而是轻轻拉住了他托着球的手上，掌心下，是他灼热的体温。

　　“笨蛋……”她轻声说，眼眶却有些发热，“告白的话……上周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及川彻愣了一下，急忙解释：“那不一样！那次太仓促了！而且是你先开口，这种事应该男孩子先来的。”
　　“这次是及川精心准备的、正式的……”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鹫匠圣美踮起脚尖，用一个很轻的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柔软的触感一触即分，那片肌肤却像燎原的野火，迅速蹿起的温度好像烧遍全身，让及川彻瞬间僵在原地，剩下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脸颊绯红，却努力保持着镇定的少女。

　　“我的回答，和上周一样。”
　　鹫匠圣美收回手，也退后了一小步，微微偏过头，声音虽然轻，却无比清晰，“我愿意，和及川彻交往，无论……地上还是地下，都可以。”

　　微风拂过，樱花花瓣悠悠飘落，落在他们的发梢，掠过他们的肩头，有一片落在两个间的排球上。
　　几秒钟的死寂后，及川彻猛地回过神来。巨大的狂喜如同烟花般在脑海中炸开，他直接将排球夹在胳膊下，空出的双手紧紧握住了鹫匠圣美的肩膀。

　　“圣美酱！你答应了！真的答应了！”
　　他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如果不是在公开场合，他可能真的会抱着她转圈圈，“太好了！我就知道！及川的告白绝对是世界第一！”

　　看着他这幅溢于言表的开心模样，鹫匠圣美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之前的顾虑在这一刻都消散了。
　　她想，或许喜欢一个人，或许就是一件会让理智偶尔出走，但又让人觉得无比值得的事情。

　　“不过，”她笑着提醒过度兴奋的男友，“地下恋情的规则，还是要遵守的哦？尤其是在学校和我爷爷面前。”
　　“知道啦知道啦！”及川彻用力点头，看起来终于冷静了一点，但眼底的笑意依旧快要溢出来，他松开她的肩膀，改为牵起她的手，动作自然无比，“那现在不是在学校……也不是在排球部，只是及川彻和鹫匠圣美，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约会了吧？”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牢牢包裹着她的手。
　　鹫匠圣美点了点头，“嗯。”

　　“那么圣美酱，接下来想去哪里？”
　　及川彻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语气轻快，“今天的整个下午都空出来了哦！”

　　鹫匠圣美侧头想了想，“有些渴了，要不要先去那边的商场买点喝的？”
　　她指向不远处的一个购物中心。

　　“遵命！”
　　两人走向商场，冷气驱散了午后的微热。
　　及川彻一眼就锁定了位于中庭的饮品店，门口立着的促销牌格外醒目：【春季限定樱花奶盖，情侣第二杯半价！】

　　及川彻美滋滋的指向促销牌：“圣美酱，你看那个！情侣第二杯半价诶！简直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好不好？！”
　　圣美被他奇怪的措辞逗笑了，跟着附和，“是啊。”

　　“简直太完美了！”
　　及川彻拉着她走到队伍末尾，跃跃欲试。
　　轮到他们时，及川彻超级大声的对着店员说：“你好，两杯樱花奶盖，谢谢！”

　　年轻的店员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提醒道：“请问两位是需要享受第二杯半价的活动吗？这个活动需要证明是情侣关系才可以参加哦。”
　　这是商家常见的小小营销策略，意在制造一点趣味互动。

　　及川彻闻言，非但没有觉得麻烦，眼睛反而“唰”地一下亮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他侧过头，压低声音对圣美说：“圣美酱，这可要怎么办才好呢？”

　　鹫匠圣美还在想符合活动条件的证明，相片吗？
　　可是她和及川彻貌似没有单独出来的照片吧，也只有保存的合宿或者学校官方的合体照。
　　“及川，我在想。”
　　……好难。

　　“不要想了，我已经想到了哦。”
　　及川彻看着她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不由得想笑，内心那个不算恶劣的想法，好像也在对比上显得恶劣了呢。
　　“无论及川做什么，就算是麻烦也是对的。”
　　“对吧，圣美？”

　　鹫匠圣美顺从的点头，而且及川彻从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排球方面不算的话。
　　“对。”

　　及川彻没有去翻手机，也真的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在大庭广众下，一个公开的空间里，握住了圣美垂在身侧的手。
　　力道温柔，彷佛可以轻松挣脱。

　　鹫匠圣美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下意识看向他。
　　只见及川彻低下头，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手指上，然后发丝垂落，越过手的边缘，直到没过整个手心。
　　他温柔的唇快速的印在手心那里，带着一种极致的克制和难以言喻的珍视。

　　一触即分。
　　如同蝴蝶短暂的停在鲜艳的花瓣，带来湿意的片刻几乎像是幻觉，却带着灼人的温度。

　　及川彻迅速抬起头，耳根通红，却强装镇定的看向店员，用略显紧绷但依旧藏不住得意的语气问：“这样，可以证明了吗？”
　　店员显然没遇到过这种证明方式，连忙点头：“可以，可以了！两杯樱花奶盖，第二杯半价！”

　　分明只是一个吻，鹫匠圣美却感觉手心凭空出现了一条鱼，黏腻而存在感强烈，她缓缓收拢手心，和及川彻对视上，后知后觉的羞怯。
　　冰凉的杯子被塞进手里，那个柔软的触感才被镇定下去。

　　她听到身边及川彻如同成功恶作剧后心满意足的低语：“圣美酱，这个麻烦很轻易就被解决了呢。”
　　及川彻继续补充道：“世界第一的及川正在等待你的夸赞～”

　　鹫匠圣美没有立刻回复，不是不想，而是一瞬间呆住了，继而看向身边这个眼神亮晶晶求夸奖的及川彻。
　　“很出乎意料，很可爱。”
　　“就算恶劣一点，也可爱。”

　　及川彻正喝着饮料掩饰害羞，翘首以盼她的回复，听到这话差点呛到，眼神飘忽的看向她，耳廓的红晕有向脸颊蔓延的趋势。
　　“圣美酱，要说到做到。”
　　“不过，如果真的发生那种情况的话，还是会这个回应吗？”

　　鹫匠圣美觉得及川彻在嘴硬。
　　这已经是没有证据就能怀疑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