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Beta后拯救世界》瓜biu

16、潜入维斯特

　　顾梦川的声音轻飘飘地落在海风里。

　　沈初望向她的侧影，夜幕低垂间，在某一瞬间显得陌生。

　　心中真实的憎恶，几乎要穿透她多年来筑起的心防。

　　但只是一瞬间。

　　冰冷的海风吹醒了沈初。

　　被折磨的日日夜夜如同潮水般涌上她的心头。

　　一阵寒意袭来，沈初隐隐有些后怕。

　　刚才那一瞬间的动摇，万一被她看穿，万一触怒了眼前这个人......

　　“高贵？”

　　沈初开口，声音比想象中要轻软一些。

　　她及时收住了将要变得尖锐的语调，转而垂下眼帘：

　　“顾总说笑了。”

　　这个转折虽然生硬，但至少安全。

　　顾梦川的背脊肉眼可见地绷紧。

　　沈初斟酌着用词，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我母亲的事......是她自己的选择，顾氏集团的规则，自然有您的道理。”

　　她说得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但沈初必须说，必须维持表面上的顺从。

　　这两个月来的平静太过珍贵，她不敢赌，不敢去想万一那个残暴的顾梦川回来的后果。

　　“普惠医疗是好事。”

　　她最终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顾总仁慈。”

　　说完这句，她微微后退了半步，是一个示弱的姿态。

　　海风吹起她的发丝，遮住了她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有不甘和恐惧，还有一点对自己这般懦弱的厌恶。

　　顾梦川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她低垂的头上，久久没有移开。

　　沈初能感受到那道视线，她屏住呼吸，等待着。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冷了。”顾梦川突然开口，“回去吧。”

　　她生气了，沈初可以肯定。

　　但这份怒气不同于往日的疾风骤雨，更像是梅雨季深入骨髓的绵绵阴雨。

　　顾梦川一开始还会查看沈初的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从相隔一日，到相隔数日，到再没来过了。

　　“你在担心什么？”

　　R900m的声音幽幽传来，他正指向左边的知识模块，今天学习的内容，有关波塞亥斯的历史。

　　“没有。”沈初倔强地别开头。

　　R900m的芯片泛着稳定的蓝光，眼中的数据流通过扫描快速分析。

　　“主人，通过检查，系统得出的结论是：您的注意力分散且具有潜在情绪低落”。

　　R900m的声音平稳地响起，打断了关于波塞亥斯早期海洋资源分配的课程，

　　“检测到您的认知专注度低于基准线，是否需要暂停课程，或切换到更轻松的学习模块？”

　　沈初回过神，微微蹙眉。

　　“不用。”

　　她简短地回答，强迫自己将目光重新聚焦在全息投影上。

　　顾梦川已经连续七天没有出现，连冈萨雷斯都只是例行公事地汇报顾总事务繁忙。

　　虽然没有从前的虐待，可这种刻意的冷落，比直接的折磨更让她心烦意乱。

　　她告诉自己不该在意，但如今悬在半空的感觉糟糕透顶。

　　R900m没有再坚持，只是正方形芯片的边缘，一丝的红光极快地闪烁了一下，记录下这次异常的情绪波动。

　　波塞亥斯，科斯塔的义体诊所。

　　付原依旧很不适应空气中的机油和消毒水的气味，开门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科斯塔正一边吃小零食一边看偶像团体新拍的纪录片，见两人来了，拍拍手，将一枚新的数据芯片递给沈一然。

　　“你们俩的情况很复杂，像是有外力强行将两段不同源的代码焊接在一起，虽然暂时将十米外的自毁程序扩大范围，但想彻底分离还需要时间。”

　　沈一然接过芯片，点了点头。

　　“足够了。我们要的东西呢？”

　　科斯塔指了指工作台旁边一个不起眼的金属箱。

　　“里面是你要的小玩意儿，两个短程信号干扰器，有效范围十五米，能瘫痪大部分民用和低级公司监控探头十分钟。

　　另一个是多功能解码器，对付普通的电子锁没问题。

　　还有两套维斯特科技低级维护人员的工牌和服装，能骗过大部分门禁，记住，别去核心区域。”

　　付原好奇地凑过去想打开箱子，被沈一然一把按住。

　　“谢谢，科斯塔，费用……”

　　“从你上次转的钱里扣了。”

　　科斯塔摆摆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沈，维斯特科技不是帮派，松本平昌更不是好惹的，你们非要进去，到底为了什么？”

　　沈一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将金属箱提起。

　　“不，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离开诊所，回到廉价的旅馆房间，沈一然才打开箱子，开始清点和检查装备。

　　付原看着她熟练地测试着信号干扰器，忍不住又问：

　　“我们真的要靠这些东西混进维斯特科技？就为了那个可能已经坏了的追踪器？”

　　“林东的情报显示，乔纳森和他的小队是在试图截取维斯特科技的一批特殊货物时失联的。

　　最后信号消失在大楼B区七层的废弃仓储区，追踪器很可能还在他身上，或者他藏在了那个区域的某个地方。”

　　沈一然头也不抬地回答，“按照你说的，那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快速定位我妹妹身上特殊频段芯片的希望。”

　　什么叫我说的……

　　付原腹诽。

　　我明明只让你雇人带出来，可没说要自己去啊……

　　当然，这些都是心里话，付原万万不敢说出口。

　　“维斯特科技……他最近是不是和顾氏集团有合作？”

　　她想起前几天在欲望天堂看到的新闻：

　　“顾氏集团最近好像在推动一个什么军用义体医疗项目，总裁顾梦川要亲自和维斯特合作。”

　　等等，付原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在沈一然看来，自己就算认识沈初，也不一定知道沈初的妻子就是渣a总裁顾梦川。

　　付原连忙演起戏来，露出一副吃惊的神情：

　　“你之前说，你妹妹和她的Alpha妻子也在那个地方，难道……”

　　付原故弄玄虚地顿了顿：

　　“你妹妹的妻子就是顾氏集团的人，甚至有可能是顾总顾梦川？”

　　沈一然动作一顿，银灰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冷光，付原权当她默认了。

　　“既然你和顾梦川有这层关系，那我们的潜入会不会……”

　　“顾梦川想做什么我不管，但维斯特科技的水很深，他们的所谓特殊货物，未必是什么好东西，乔纳森盯上那批货，肯定有原因。”

　　沈一然没听她讲下去，快读打断了她。

　　但付原似乎抓到了点什么：

　　“你的意思是，维斯特科技可能在背地里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你妹妹岂不是很危险？”

　　她想起原著里沈初的悲惨遭遇，虽然细节模糊，但总觉得背后有更庞大的阴影。

　　沈一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将一套维护人员的工服扔给付原。

　　“换上，熟悉一下，凌晨三点，我们和方和山在维斯特科技后巷汇合。”

　　付原抱着粗糙的工服，心中既有即将行动的不安，又有对沈初处境的担忧。

　　要是Omega女主死了，她还拯救个屁。

　　波塞亥斯的凌晨三点，雾气混杂着工业区的金属锈蚀气味，在维斯特科技大楼后巷蔓延开。

　　付原穿着略显宽大的灰色维护工装，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虽然科斯塔已经调节过了，但她紧紧跟在沈一然身后，生怕超过距离触发IAC自毁程序。

　　一个矫健的身影如同幽灵般从阴影中浮现，是方和山。

　　她一身利落的作战服，只是外面套了件同样款式的工装外套作为伪装。

　　她对着沈一然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付原时，眉头一皱。

　　“路线已经确认，”

　　方和山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被风声掩盖。

　　“B区七层废弃仓储区的通风管道入口在垃圾处理站旁边，监控盲区，但我们得先从废物处理站进去，沿着三层的通风管道进去。

　　我的伙伴会远程干扰这一区域的安保系统二十分钟，我们必须在这段时间内进入并找到目标。

　　沈一然点头，从金属箱里取出信号干扰器和解码器递给付原。

　　“拿好，如果走散，按顶部的按钮，能给你争取一点时间，跟紧我，别乱看，别说话。”

　　付原用力点头，手心因为紧张而满是汗水。

　　三人悄无声息地走进后巷深处，停在一个标记着废弃物处理的铁门前。

　　方和山用解码器在门禁上轻轻一贴，绿灯闪烁，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她率先闪身进入，沈一然紧随其后，付原几乎是贴着沈一然的背跟了进去。

　　门内是一条昏暗的通道，按照地图，她们需要穿过这条通道，到达内部的垃圾集中站，那里有通往三层的通道。

　　通道尽头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沈一然立刻拉住付原，三人迅速躲进旁边一堆废弃的包装箱后面。

　　“……昨晚那批运去蜂巢的样品数据出来了，稳定性还是不够。”

　　“松本先生很不满意，催得很紧，听说顾氏那边也在施加压力，要求加快进度……”

　　“哼，顾梦川以为砸钱就行？这种级别的基因靶向……嗯？什么人？”

　　一名穿着白色研究员制服的Omega男性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疑惑地朝她们藏身的方向看来。

　　付原吓得屏住呼吸。

　　就在此时，通道内的灯光猛地闪烁了几下，头顶的监控摄像头红光熄灭。

　　方和山低声道：“干扰开始了，走！”

　　她没有任何犹豫，如同猎豹般窜出，在那名研究员反应过来之前，一记干净利落的手刀精准地劈在他的颈侧。

　　研究员软软地倒下，被沈一然顺势拖到箱子后面藏好。

　　“快！”沈一然对付原低喝。

　　付原心脏狂跳，手脚发软地跟上。

　　她们快速穿过垃圾集中站，令人作呕的酸臭味让付原苦不堪言。

　　方和山找到地图上标记的物品，那是一个伪装成墙壁的维修井盖。

　　解码器再次发挥作用，井盖滑开，露出向下延伸的竖井。

　　“往这条通道一直走下去就能到三层，空气可能不流通，跟紧。”

　　方和山说完，率先抓住冰冷的梯子向下滑去。

　　沈一然示意付原跟上，自己断后。

　　竖井并不深，大约下了十几米便到了底，随后又是一大段艰难上爬的路程。

　　好不容进入一个更为宽敞但异常杂乱的空间，里面堆满了生锈的机器零件，还有废弃的机箱和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金属垃圾。

　　“这里就是三楼的通风管道。”

　　方和山解释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透明盒子，付原定睛一看，里面竟然是一群正在蠕动的虫子。

　　她在通风管道的破损处涂上了些膏状物，随后打开盒子，虫子们似乎被指引般一窝蜂涌向管道，开始不断啃食。

　　付原似乎闻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甜腥气。

　　终于，虫子们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终于将管道破开了一个可供一人进出的口子。

　　三人跳下通风管道，付原发现这里的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少数几个应急指示灯散发着幽绿的光芒。

　　“根据地图，通向B区七层的通道就在这片区域。”

　　沈一然调出腕带上的微型地图，低声道。

　　“分头找，注意安全，保持通讯。”

　　方和山说完，便朝着一个方向摸索过去。沈一然则选择了另一个方向。

　　付原紧紧跟在沈一然身边，几乎是亦步亦趋。

　　她借着微弱的光线，紧张地打量着周围。

　　这里安静得可怕，只有脚步声和远处管道偶尔传来的滴水声。

　　“系统，系统！”

　　付原在脑海里疯狂呼唤。

　　“能扫描到通道的位置吗？或者乔纳森的生命体征？”

　　“……环境干扰……过强……无法……精确扫描……”

　　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

　　“检测到……多个……微弱生命信号……分散……建议……谨慎……”

　　多个生命信号？

　　付原心里一紧。

　　除了乔纳森，难道还有别人在这里？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沈一然突然停下脚步，蹲下身，从一堆废弃的电缆中捡起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染血的金属徽章。

　　流浪者的标志。

　　“是乔纳森的人。”沈一然的声音凝重。

　　她话音刚落，前方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紧接着，几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出现，他们眼神浑浊，身上义体闪烁着不正常的红色，从一堆废弃的集装箱后面走了出来。

　　付原细听，这些人下嘴里正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他们的状态极不正常，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灰白色，有些部位的义体甚至与血肉模糊地生长在一起。

　　付原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想起了刚到波塞亥斯时在车上看到的新闻。

　　赛博精神病。

　　“后退！”

　　沈一然低喝一声，瞬间拔出了手枪。

　　方和山也从另一个方向快速靠拢，手中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然而，那几个赛博精神病似乎被她们的动作刺激，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猛地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