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青鸟探险队》鸢尾吻过海平线

8、第八章

　　“是在想如何对付塞莱斯特吗？”艾薇儿问。
　　罗莎琳德点头。
　　艾薇儿注意到亚丝明手边的几本书，看了眼书名后惊呼：“哇！亚丝明，你可真厉害！”
　　“是罗莎琳德借给我的。”亚丝明解释道。
　　“哇！罗莎琳德你真是太了不起了！”艾薇儿双眼发亮。
　　罗莎琳德正要开口，亚丝明却突然轻声说：“如果我们都能平安无事地活下来就好了。”
　　中庭顿时安静下来。
　　艾薇儿立刻握住亚丝明的手：“一定能！亚丝明，我们绝对会平安无事的！”她转向罗莎琳德寻求支持，“你说是吧，罗莎琳德？”
　　罗莎琳德沉默了一会儿。几个学生路过中庭，她终于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看！”艾薇儿高兴地晃了晃亚丝明的手臂，“罗莎琳德都点头了，说明我们一定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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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皇宫会议室的地板上投下彩色的光斑。
　　当罗莎琳德带着亚丝明和贝雅特丽齐走进会议室时，几位领主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
　　角落里的莉泽洛特公主微微侧身，对身后的骑士低声说：“理查德，罗莎琳德女士为什么要带那两位小姐一起来？”
　　“回禀殿下，属下也不清楚。”理查德低声回应。
　　莉泽洛特的目光在亚丝明身上停留片刻。她想起关于亚丝明身上诅咒的情报，还有贝雅特丽齐死灵法师的身份，不禁暗自叹息。让一位死灵法师进入皇宫重地，确实不合规矩，但现在是非常时期……
　　“会议开始。”
　　因为是罗莎琳德带来的人，亚丝明和贝雅特丽齐被安排坐在旁听席。
　　贝雅特丽齐凑到亚丝明耳边说：“我敢说，那些领主接下来肯定又要争吵。”
　　果然，一位留着山羊胡的领主猛地站起身：“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寻找净化七宗罪魔王的办法！罗兰大人，恕我直言，现在就应该趁塞莱斯特虚弱的时候进攻！”他狠狠瞪了罗莎琳德一眼，“我们又不了解塞莱斯特在成为暴食魔王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冒险净化她？”
　　亚丝明在座位上不安地动了动，贝雅特丽齐察觉到了，在桌下轻轻按住了她的手。
　　“罗兰大人！”另一位胖领主接着说，“这个精灵在十六年前塞莱斯特最虚弱的时候放过了她，前天我们一直问她认不认识塞莱斯特，她回答认识，却始终不肯说细节！大人你说，她是不是活太久无聊了想找点事做？”
　　“什么？”贝雅特丽齐惊讶地看向罗莎琳德，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就算知道塞莱斯特以前人品很好，但你能保证她不是演给你看的吗？”
　　罗莎琳德平静地看着众人，说道：“我以治愈系魔法师的荣誉担保，我认识的塞莱斯特，其品行足以证明她高贵的灵魂，这与她的身份无关。”
　　“那她是什么身份？领主的女儿？还是哪位公爵的女儿？”山羊胡领主冷笑，“我已经调查过了，布兰奇菲尔德帝国根本没有一个身份高贵的女性失踪。既然她在帝国没什么地位，又只有你认识她，那为什么要阻止我们在她最虚弱的时候进攻？你有什么目的？”
　　“第一，以我与布兰奇菲尔德帝国先王的深厚交情担保；第二，认识塞莱斯特的不止我一人，但细节我暂时不能透露；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塞莱斯特绝不能死。”
　　“好了！”理查德上前一步，“公主殿下在此，请注意你们的言辞。”
　　莉泽洛特疲惫地挥了挥手。
　　贝雅特丽齐注意到她揉太阳穴的动作，低声对亚丝明说：“看来我们的公主殿下也不喜欢开会。”
　　“这些争吵让人不舒服，我希望快点结束。”亚丝明轻声回应。
　　“我告诉你，罗莎琳德最讨厌参加人类贵族的会议。”贝雅特丽齐继续耳语，“因为他们意见不同时就会争吵，让罗莎琳德感到非常烦躁。幸好她学的是治愈系，而不是火系，不然如果她学的是火系魔法，现在可能已经放火烧这里了。”
　　亚丝明无奈地笑了笑。
　　场上的争论越来越激烈。
　　“如果因为不可控的外在因素就给塞莱斯特判处死刑，这和历史上的昏君有什么区别？成为暴食魔王是塞莱斯特愿意的吗？”
　　“但是成为暴食魔王的她已经吞噬了许多无辜的生命，那些被她吞噬的生命就不无辜不可怜了吗？”
　　这个问题让罗莎琳德一时无言以对。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治愈系魔法师吗？难不成你是觉得……”
　　罗莎琳德突然抬头，打断了他：“关于塞莱斯特，我仍然坚持由我和贝雅特丽齐来处理。”
　　“又来了。罗莎琳德，现在塞莱斯特在凛冬城邦，那边生活着你的同类，你要好好想想你这么做会害死多少人！”
　　罗莎琳德转头看了一眼旁听席上的贝雅特丽齐和亚丝明，声音突然放轻：“贝雅，能请你和塞勒内小姐先出去一下吗？”
　　贝雅特丽齐愣了一下，随即拉起亚丝明：“好。”
　　两人离开后，会议室的门缓缓关上。
　　后来据莉泽洛特回忆，罗莎琳德只说了一段话，那些领主就全都同意了她的请求。当亚丝明好奇地问起具体内容时，公主只是神秘地笑了笑：“这是国家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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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三人来到已歇业的金雀花甜品店。
　　铃铛清脆作响，莉娜从柜台后抬起头，看到贝雅特丽齐的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贝雅，你还活着……”她冲出来，紧紧抱住好友。
　　“通缉令上又没写我已伏法，当然还活着呀。”贝雅特丽齐轻拍她的背，语气轻松，“不过请你放心，我杀的都是穷凶极恶之人。”
　　“怎么说？”莉娜抹着眼泪问。
　　“我经常游走于荒郊野外，总会遇到各种心怀不轨之人。”
　　莉娜紧张地抓住贝雅特丽齐的手臂：“那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贝雅特丽齐笑着转了个圈，“因为我在他们下手之前就先解决了他们。”
　　“没事就好。”
　　“有时候现场没有其他幸存者为我作证，我就只好上了通缉令。”贝雅特丽齐无奈地摊手，“更何况，即便我把活口押送官府，那些法官一见我是死灵法师，反倒会认定是我用邪术操控了犯人。但是我从未后悔过我的选择。”她看向静静站在一旁的罗莎琳德，“即便罗莎琳德为治愈系魔法师更改了大陆各个地区的法律，治愈系魔法师也难逃一部分心怀不轨的人之手。”
　　莉娜听后沉默良久，突然再次抱住贝雅特丽齐，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像在安抚一个受委屈的孩子。
　　“如果没有自保的能力，在荒郊野外遇到强盗、吸血鬼或是狼人就难以幸免。”贝雅特丽齐的苦笑中带着几分沧桑，“我记得有一次，我看到昔日的同学被关在笼子里，然后被他们……当时我气得直接闯进去和他们厮杀……后来我护送幸存者回到安全的城市去领赏金……”她的目光飘向远方，又收回落到罗莎琳德身上，“在那之后，我去了很多地方，知道了很多事，才明白罗莎琳德和她的同胞为何要致力于维护秩序。”
　　罗莎琳德回以一个温柔的微笑。
　　“没办法，人类总会因为一件小事情吵起来，然后吵着吵着就打起来。”罗莎琳德无奈地说，“我们精灵爱好和平，根据规定又无法直接介入人类内部的战争，所以只能在其它地方想想办法，让秩序变得好些。”
　　“就像是几小时前你在会议室，那群人在你脑子里敲锣打鼓。”贝雅特丽齐调皮地眨眨眼。
　　“所以我才要隐居，要是住在圣光城，那隔一段时间就要去会议室听一群人在我脑子里敲锣打鼓了。而且我又不是人类，实在理解不了你们为什么总要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莉娜恍然大悟：“我现在倒是明白罗莎琳德你为什么不喜欢与贵族打交道了，原来是不想介入这种事。”
　　“我很喜欢热闹的地方，毕竟我活了一千多年，深知孤独的滋味。”罗莎琳德轻轻搅动茶杯，“但是我不想和那些贵族打交道，他们不是向我献殷勤就是请求我做一些很无聊的事——说实话，拜托我照顾小动物或者花草都比带小孩轻松。”
　　“哈哈哈，看来罗莎琳德也有被小孩折磨的时候。”莉娜忍不住笑出声。
　　“可不是嘛。如果是那种礼貌的孩子，我倒是很喜欢的，但是对我没礼貌的，我都想直接逃走了。”罗莎琳德突然看向亚丝明，欲言又止。
　　亚丝明不明所以，随口接道：“也许瑟拉尼斯院长可以治治这些没礼貌的小孩。”
　　“是呀。”贝雅特丽齐想起往事，眼睛亮了起来，“我记得以前——这件事我也跟罗莎琳德讲过。那天我刚从图书馆回来，就看到瑟拉尼斯院长在教育一个偷窃同学东西还满口脏话、动手打人的学生。后来再看到这个学生，他已经变得彬彬有礼了。”
　　“瑟拉尼斯院长不会放弃学院的每一个学生。”罗莎琳德轻声说。
　　“还是在真理学院的时光好啊。”贝雅特丽齐感慨道，眼神有些恍惚，“荒郊野外什么危险都有，就算是结伴而行也难免遇到不测。”
　　“不过话说回来，”莉娜看着她们，语气柔软下来，“外面这么危险，还能看到你们生龙活虎的，我很开心。”
　　罗莎琳德闻言，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莉娜的目光在罗莎琳德和贝雅特丽齐之间流转：“你们两个很快就要去凛冬城邦了，我有些放心不下。”
　　“放心吧，罗莎琳德可是得到生命之神认可的治愈系魔法师，有她在，我们生存的几率会大很多。”
　　莉娜笑了笑，笑容里却藏着担忧。
　　“要去凛冬城邦的不只有我们两个，还有塞勒内小姐。”罗莎琳德平静地补充。
　　“亚丝明也要去？”
　　“我也要去？”
　　莉娜和亚丝明同时震惊地看向她。
　　“罗莎琳德，别告诉我这是你要求的。”贝雅特丽齐也愣住了。
　　“那我就不告诉你。”
　　贝雅特丽齐张了张嘴，最终无奈地摇头失笑。
　　莉娜瞪大眼睛：“罗莎琳德，如果亚丝明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你要告诉她，而不是带她去送死。”
　　罗莎琳德凝视着亚丝明，终于坦白：“圣光城外有一大群吸血鬼埋伏，一旦我离开，他们就会在圣光城最危险的时候发动进攻。”
　　“那为什么我要离开？”亚丝明困惑地问。
　　“因为他们是冲你来的。”罗莎琳德平静地补充，“你留在圣光城，这里就会成为主战场，更加危险。把你带在我身边离开，既能引开他们，减轻圣光城的压力，我也能更好地保护你。”
　　“啊？”亚丝明彻底愣住。
　　“原来吸血鬼盯上的容器是亚丝明吗？”莉娜顿时明白了，“罗莎琳德你不早点说，我刚才想了一百多个亚丝明得罪你的理由，结果你告诉我们是因为亚丝明是吸血鬼盯上的容器。”
　　“一百多个？”亚丝明哭笑不得，“莉娜，我怀疑你和我有仇。”
　　“哪有，”莉娜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你是店里的熟客，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贝雅特丽齐在一旁哈哈大笑。
　　亚丝明叹了口气，转向罗莎琳德，神情认真：“罗莎琳德，能麻烦你和我详细讲讲这件事吗？”
　　罗莎琳德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