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传同人伞与刀的默契》嘉树友

84、番外：稻浪里的无意义时光

　　番外：稻浪里的无意义时光
　　罗刹堂的烛火余温未散，苏昌河晨起时却在院外看见匪夷所思的景象 —— 苏暮雨斜倚在乌木伞下，竟穿了件绯红织金的广袖袍，衣摆绣着缠枝莲纹，在晨雾里泛着柔光。往日束发的玉簪换成银质步摇，坠着的珍珠随呼吸轻晃，与他腰间佩剑的冷光形成刺目的反差。
　　“苏家主这是要去赴蟠桃宴？” 苏昌河摩挲着腰间彼岸花饰，试图用调侃掩去眼底的怔忡。他刚走出三步，就被抛来的镰刀砸中脚边泥土。
　　“跟我来。” 苏暮雨转身时，广袖扫过阶前青苔，阳光恰好穿透晨雾落在他肩头，织金纹路像淬了碎光。苏昌河鬼使神差地跟上，直到站在城郊稻田边，才惊觉对方要做什么。
　　“脱。” 苏暮雨倚着田埂上的柳树，故意用指尖挑开领口系带，露出一截白皙脖颈。绯红衣袍在风里展开，与金黄稻浪相映成趣，倒比春日繁花更夺目。
　　苏昌河盯着他递来的粗布短打，喉结滚动：“你可知暗河有多少密函等着批阅？” 话虽如此，指尖还是解开了玄色外袍。晨光里，他右肩的圣火纹身格外清晰，颈间阎魔掌留下的黑斑若隐若现，赤裸的上身因常年习武线条紧实，却与握镰刀的动作格格不入。
　　“嚓 ——” 镰刀割断稻秆的脆响打破寂静。苏昌河弯腰时，余光瞥见苏暮雨正用玉质小扇支着下巴看着他，绯红衣袍铺在草地上，活像朵误入田间的芍药。
　　“当年鬼哭渊崖边，我吹了整夜冷风，你不还是拿着一壶烧刀子，赔了我一整夜。” 苏暮雨忽然开口，镰刀在稻秆间顿了顿，“那时你说，杀手最忌做无意义的事。”
　　苏暮雨笑出声，跨步向前：“现在就做件无意义的。” 他起身走到田埂中央，阳光从他身后漫过来，将绯红衣袍染成金红。风掀起衣摆时，苏昌河忽然想起昨夜罗刹堂的亲吻，喉间泛起涩意。
　　“珺璟如晔。” 他无意识地呢喃出声，镰刀 “当啷” 落地。见苏暮雨望过来，他慌忙弯腰捡镰刀，耳尖却悄悄泛红，“我说…… 你迎着光走来，倒配得上世间所有美好。”
　　苏暮雨挑眉，晃了晃手中的酒囊：“割完这垄，给你喝珍藏的梨花白。”
　　正午的阳光越发炽烈，像团流动的火舔舐着肌肤。苏昌河后背的汗珠已不是细密的一层，而是顺着肩胛的轮廓往下淌，在麦色皮肤上划出亮闪闪的水痕，途经腰侧紧实的肌理时，恰好坠落在稻秆根部，洇出小小的湿斑。颈间的黑斑被汗水浸润得越发清晰，与右肩圣火纹身的红痕相映，倒像幅浸在汗液里的暗纹图腾。他每弯一次腰，臂上的肌肉就绷紧一次，汗珠便顺着肘弯滴落，在镰刀刀刃上溅起细碎的光。
　　苏暮雨坐在田埂上，玉扇早已停在膝头。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酒囊，皮革被捏出褶皱，冰凉的触感却压不住掌心的潮热。他看着那道淌过腰线的汗痕，喉结莫名滚动了两下 —— 往日见惯了对方玄袍覆身、杀伐决断的模样，这般沾染着烟火气的狼狈，竟比任何利器都更让人心头发紧。
　　为了掩饰那突如其来的悸动，他猛地将酒囊凑到唇边，狠狠灌了一大口。梨花白的清冽刚滑过喉咙，却因呼吸急促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咳…… 咳咳……” 他下意识地偏过头，绯红袍袖扫过草叶，额角渗出薄汗，眼角也被呛得泛红，平日里清冷的眉眼此刻染上几分脆弱的水汽。
　　“怎么了？”
　　苏昌河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不知何时直起了身，镰刀还握在手里，刀刃上沾着的稻叶簌簌掉落。原本专注于割稻的眼神此刻牢牢锁在苏暮雨身上，喉结猛地一滚，手心竟也泛起潮热 —— 他分明看见对方偏头时，颈侧白皙的肌肤因咳嗽泛起薄红，垂落的发丝沾在唇角，连呼吸都带着不稳的轻颤。
　　昨夜罗刹堂的亲吻突然撞进脑海，与眼前的景象重叠在一起。苏昌河感觉心跳瞬间失了序，像被镰刀割乱的稻浪般起伏不定，连握着刀柄的指节都微微泛白。他往前走了两步，脚步竟有些发飘：“酒太烈？”
　　苏暮雨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抬眼时恰好撞进他滚烫的视线。那目光里没有算计，没有阴鸷，只有毫不掩饰的关切与慌乱，像极了当年鬼哭渊边，他替自己挡下致命一击时的眼神。苏暮雨喉间微涩，别开脸将酒囊往身后藏了藏，耳尖却悄悄热了起来：“无碍。”
　　风卷着稻浪扑过来，带着阳光与泥土的气息。苏昌河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却忘了抬手去擦；苏暮雨坐在田埂上，指尖还残留着酒囊的温度，不敢再去看对方的眼睛。两人都没说话，只听见彼此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混着稻叶的轻响，在炽热的空气里渐渐同频共振。
　　“暗河弟子要是看见大家长割水稻，怕是要惊掉下巴。” 苏昌河率先打破沉默，试图用调侃掩饰心跳，却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他们看不见。” 苏暮雨终于抬眼，眼底的红意未消，语气却恢复了平日的沉静。他将帕子递过去，指尖递出时刻意停顿了一瞬，恰好碰到对方的手背 —— 两处皮肤相触的瞬间，都不约而同地颤了一下。“就像没人知道，你枕头下‘怀瑾握瑜’的美玉，不是写给别人看的，是放在心理真藏的。”
　　苏昌河的动作猛地僵住。风卷着稻浪扑过来，绯红衣袍与稻穗轻擦，发出细碎的声响。他忽然明白，苏暮雨穿得这样艳丽，拉他来做这荒唐事，不过是想让他看看 —— 除了权谋与杀戮，这世间还有阳光、稻浪，还有不必切掉良心就能握住的温暖。
　　暮色降临时，两人坐在田埂上分喝最后一口梨花白。苏昌河望着苏暮雨被夕阳染成金红的发梢，忽然笑了：“下次要做无意义的事，换你割稻。”
　　苏暮雨挑眉，将空酒囊掷进草丛：“下次给你穿件更清冷的，陪你去集市看杂耍如何。”
　　“不要，我要你换上槐时期的衣服，当我三天的槐，弥补我只能看着你当槐三年的遗憾。我的槐大人，你觉得如何？”
　　“我真是服了。”苏暮雨一脸没眼看的脸色。
　　月光爬上稻穗时，两人并肩往回走。镰刀在苏昌河手中晃悠，偶尔碰撞出轻响，倒像是此刻心跳的声音，爱意东升西落，至死不渝！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有点刀，但是这一章给内心柔软的宝子们缓缓。[垂耳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