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莓》林菁之

20、Chapter 20 小气鬼

　　徐应北跟车去京北前，把自己的车留给了冯绮南。

　　第一天，她不敢开。

　　第二天，带着大黄开进了老乡的田地里。

　　大黄吓得嗷嗷叫，从半开的窗户里跳了出去。

　　……

　　徐应北接到老乡电话时，刚刚安顿好抵达京北的长辈们。

　　“实在不好意思，没造成什么损失吧？我女朋友车技不太好。”徐应北在电话里诚恳道歉，“对，平常都是我开车的。”

　　徐应北在镇上人气很高，是个干实事的人，因此，老乡态度也很好，损失不大，便不打算追究。反而问道，“丫头，你自己开得回去吗？我儿子今天在家，让他帮你开回去吧。”

　　还没挂电话的徐应北精准捕捉到了“儿子”两个字，听筒里传来他急切的拒绝，“不用！她应该练练自己的车技了。”

　　对方已挂断。

　　晚些时候，冯绮南招招手告别了帮她把车开回来的男人。

　　打开手机，给徐应北回了视频通话过去。

　　“怎么回去的？”他问。

　　“当然是别人帮忙开的。”冯绮南不然，“你知道的，我开得出去开不回来。”

　　“男的？”

　　“别太小气了，是个叔叔。”

　　“不是小气，是你太招人喜欢了。”徐应北坦言，“我怕你被抢走。”

　　交接完工作的沈温晗和蒋娴路过徐应北旁边，二人撇撇嘴，学着徐应北的样子。

　　“不是小气，是你太招人喜欢了。”

　　沈温晗出现在屏幕里：“奥～南南～我怕你被抢走”

　　冯绮南隔着屏幕尴尬，“不要学了。”

　　徐应北更是头冒黑线。

　　不远处的席景明听到吵闹的声音也凑过来，这才将话题转移。

　　“这是几位老人的吃药时间。药的标签已经贴好了，别吃错了。”名单交到蒋娴手里。

　　蒋娴漫不经心接过来，回头对上镜头里的冯绮南，“冯绮南，这医生谁选的？”

　　冯绮南耸肩，“问你应北哥。”

　　“选我怎么？”席景明一点气不能忍着，“我奶奶也在名单里，我跟着来总会放心点。”

　　“哦，你的意思是只有你的亲人需要被照顾，其他人就不值得？”蒋娴抓住他的语言漏洞。

　　沈温晗见形势不妙，接过徐应北的手机，带着冯绮南走到另一边，终于讲起正经事，“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都给你安排好了，别担心。还有啊……”她故作小声，却用徐应北可以听到的分贝说，“来的路上，徐应北和老人们分享了你的照片炫耀女朋友来着。”

　　闻言，徐应北脸上挂不住了，抢过手机，“你开车带大黄了？是要带它去哪里？上周不是洗过澡了。”

　　“不去哪儿，我自己开车害怕，它能给我打气。”

　　……

　　确实打气了，大黄一直坐在她旁边狂吠来着。跟着冯绮南可算是遭罪了。

　　“好了我要去忙了，晚点再聊。”冯绮南站在停好的车前巡视着，看见车屁股上不知何时剐蹭的痕迹，做贼心虚，急忙要挂电话。

　　挂下电话后，冯绮南拍照发到了自家的三口之家群聊里，「求助，徐应北回来之前能修好吗？」

　　李小萍：「转账五百，帮你保密。」

　　冯绮南默默发了一张叫妈妈的表情包卖萌。

　　-

　　棚内的草莓果已经到了转色期，幼果开始膨大，颜色由绿转白，逐渐往可口的红色转变。冯绮南拜托长工里唯一读到过高中的李月阿姨带领大家走访镇上农户们，做了一次简单的免费参观报名。

　　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参观和调研，一次六人，一周三次。

　　目的是为下次秋种时，能有更多的人参与其中。

　　晚上，冯绮南和徐应北视频，提出报名参观的人不多。

　　“我明天让小王去那边和你们的人一起邀请，凡参加者，送五斤鸡蛋。想要参与种植的，下个季度的草莓苗，我这边会去跟银行谈小额的无息贷款。”

　　“这个好，很多农户存款不够买苗，也是一个门槛。”冯绮南点点头，“不过也不急，我这批草莓，打算报名参加胡县的草莓食品大赛。”

　　“等我脱颖而出，想报名的自然也多了。”

　　胡县就是上次冯绮南去考察，购入草莓苗的地方。是本地著名的草莓之乡。不过近些年，投入种植业的年轻人越来越少，导致他们的产业也在下滑，再加上有更有名的其他地区草莓上市，竞争对手强劲。因此，那边的人也在努力做出一点花样。

　　就比如这个才举行了第二届的草莓大赛。虽然在网上的公开关注度不高，但在他们这种地区却十分出名，地方电视台都会正向报道。何况。冯绮南是专业对口，相识的媒体朋友不在少数，只要她能拿到好看的名次，那么出稿宣传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白桥镇有个非常天然的优势。

　　那就是年轻有为又长了一张帅脸的——徐应北。

　　夜里，冯绮南回家吃饭，上次的中药没了，她和李小萍提到，自己不再那么乏力，可以停药。李小萍不管不顾地又给她拿了一个疗程。喊她回家拿。

　　这次回小区，冯绮南发觉一楼方阿姨的超市闭店休息了。回到家，她下意识询问正在厨房做饭的冯诠，“老爸，方阿姨的超市怎么没营业？我看一楼的灯也关着，不在家吗？”

　　“哦，你方阿姨去京北了。”李小萍吹完头发从浴室出来，“他儿子结婚，通知得很临时。昨天接到电话，你方阿姨今天一大早去的。”

　　“是今天举办婚礼吗？！”冯绮南震惊，“她这儿子多少年不回来一次，现在连结婚都是临时通知？”

　　冯诠炒完菜端出来，放在餐桌上擦擦手，“可不说呢，逢年过节的时候，哪次不是你妈邀请你方阿姨来咱家吃饭。那小子连过年都不回家的。”

　　冯绮南对那个邻家哥哥的印象也确实只停留在幼年时期。俩人是一个读小学，一个读初中的年龄差。永远在学校碰不着面。

　　李小萍对那个孩子的态度就是，让冯绮南离他远一点。

　　冯绮南谨遵教诲，在小时候躲过一劫。那哥哥读高中时不知道从哪里结识了几个辍学的不良少年。经常在周六日带回家来玩。有次冯绮南上楼经过他家，被几个混混吹口哨召唤，冯绮南头也不回地跑到了楼上。

　　几天后，就听闻那几个混混因为调戏女生进了局子。方阿姨的儿子也不免受到了波及遭受学校处分。因为这件事，方阿姨还跟李小萍哭诉过几个晚上。

　　“他那个儿子在京北做什么呢？”冯绮南提出疑问。

　　“不晓得，这么多年反正没往家里寄过钱。”李小萍说。

　　冯绮南隐隐觉得有些放心不下，故给方阿姨发去了微信，问她目前在哪安顿。

　　吃完晚饭，冯绮南见对面还没有回话，故此打过视频去。

　　这回对面倒是秒接，只不过屏幕对面不是方阿姨，是个男人。

　　凭借过去的记忆，冯绮南将这张还算秀气的脸记了起来，“肖鹏哥？”

　　冯绮南礼貌问好。

　　“你是？”对方的表情略显紧张，在冯绮南道出姓名后，又松一口气。

　　“找我妈？她要睡了，不方便接电话，怎么了？”

　　“哦没事，我男朋友在京北，想问方阿姨几号回来，车上还有座位，可以顺便一起回来。”

　　对方面露难色，“不用了，我妈还要多住几天。”

　　“哎。”见对方要挂断，冯绮南反应迅速，“方阿姨走的时候太匆忙，托我妈从市区给儿媳妇买的黄金三件套忘带了，你那边有地址吗？我直接邮寄吧，省得再跑一趟了。”

　　肖鹏回头，好像跟屏幕外的人说了什么，转头答应，“我把地址发给你，谢谢了，可以到付。”

　　“多少年邻居了不用客气。肖鹏哥新婚快乐，到时候我的礼物也一起补上。”

　　挂断视频，在门外听了半天的李小萍敲了敲冯绮南的卧室门，“什么情况？”

　　“方阿姨出事了，”冯绮南颤抖地拨通了徐应北的电话，告诉李小萍自己的猜想。

　　徐应北这边刚刚带领众人从著名饭馆中散场回酒店。有老人因为高兴非要喝酒，一向不对付的蒋娴和席景明正拧成了一股绳，一左一右护送他回酒店去。

　　一路跟随的沈温晗说，“大爷，您喝酒我们明天可不带你去玩了。”

　　大爷立马乖顺如孩童，不折腾了。

　　徐应北让冯绮南不要着急，问她，“方阿姨现在在什么位置你知道吗？”

　　“不知道，但我套到个地址。”冯绮南把地址发过去，“是个公寓楼，好像是个公司。”

　　“好，我知道了，我这边查一下。”

　　挂电话前，冯绮南把方才视频时的录屏也发了过去，“这是视频，我一并发你，看有没有用。”

　　徐应北收到视频，回头嘱咐了蒋娴几句，便打车前去冯绮南给的地址。

　　地址不在市中心，有点偏远。去的路上，徐应北查阅了一下资料。那栋公寓楼是商住两用，他要去的那家门牌号是一家小型的保险公司。说是公司，更像小作坊，看地址下面的评论，多为，“骚扰电话大本营”。

　　徐应北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去之前，拨打了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