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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过期苹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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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前，脚腕被毛茸茸的东西扫到了，宁清和低头一看，一只长条气球形状的暹罗猫撞到了他小腿上。
“诶？”宁清和弯腰把小猫抱起来，“这是卷卷吗？”
闻野还没说话，怀里的小猫就咪呜了一声。
“真是卷卷啊！”宁清和搔搔小猫咪的下巴，“刚才怎么没看到你呀？”
闻野代替他回答了，“刚才跑去地下室了吧？”
宁清和抱着卷卷转身，“你家还有地下室啊？”
“有啊有啊，放了点健身器材什么的，”闻野停下了拉外套拉链的动作，“要不，不出去了？我带你在家里转转，和卷卷玩会儿？”
宁清和陷入了沉思，感觉都很好诶，而且卷卷还一直用小脑袋顶他，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再摸到卷卷了，家里又没风什么的，也不冷，可是……
“走吧走吧，”闻野从衣柜里找出两件厚外套来，递给宁清和一件，“套上吧，晚上冷。”
看宁清和还在犹豫，闻野直接把外套披在他肩膀上，好像有读心术一样，对他说，“下次再来和卷卷玩，周末就行，机会有的是，”又拉着宁清和的手放在他自己的额头上，“我也好啦。”
那，好吧！宁清和在心里小小地放了一朵烟花。
乖乖把闻野给他的衣服穿上了，居然很合身，他照照镜子，还挺好看呢，“我还以为我穿你的衣服得舞个水袖呢。”
“哦，”闻野扫了一眼他身上的棒球服外套，“这好像是我前年的衣服？”
“哇撒，”宁清和这回是真心实意地发出赞美，“两年长高这么多啊，真厉害。”
“嗯嗯，”闻野摸摸宁清和的头发，“多吃点，16岁正是长个的时候。”
宁清和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他也就这么高了。不过有点想不到闻野176的样子诶，估计小闻野仰头看人也很萌吧！兴致起来，宁清和拉拉闻野的袖子，“你以前长什么样子啊？”
“我以前啊，”一边按电梯，闻野一边开始翻手机相册，“我以前是个非常高冷的帅哥。”
“真的假的啊？”哇塞原来和上辈子一样是清冷校草的那一挂吗？
想想一个高冷的，不爱说话的小豆包，宁清和抿嘴笑了，“为什么啊？太帅了不合群啊？”
“不是，”闻野干脆利落地击破他的幻想，“电视剧看多了，太爱装了。”
翻翻找找半天，闻野没找出来一张满意的，他甚至想现p一张给宁清和看，又来不及了。闻野从相册里划出来，“下次吧，你下次来我给你看我小时候的相册。”
一边说，一边偷偷打开备忘录：准备一组小时候的照片。
“哦对了！”宁清和看闻野划拉手机，突然想起来，“你手机是不是没密码啊？”
“下午我拿错了，发现可以直接打开，”宁清和赶紧解释，又好心提出建议，“我就看了下屏保，和我的不一样我就关上了。你要不要设个密码啥的，被人捡到了也不会泄露隐私……”
他还没说完，因为闻野突然拿起手机在他面前晃了一下，黑色的屏幕变成了一只小黑猫。
“对对，”宁清和指了指手机，“就是这样。”
闻野好像有点无语地瞟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又一抬手顺便把宁清和最上面的一颗扣子系好了。
一直到坐上今天早上的粉色小车后座，宁清和突然被神仙抚顶，恍然大悟，“诶诶，”他戳戳闻野的后背，“你给我设成面部解锁啦？”
“嗯哼，”闻野在前面开车，声音慢慢往后面飘，“还有指纹解锁。”
宁清和大惊，“这是怎么做到的啊？”
“设置里面有。”
“哎，我知道设置里面有啊，我是说，”宁清和在闻野后背上戳了一把，“你为什么……”
“哎，算了。”宁清和换了个问题，“那我偷看你手机怎么办？”
闻野从后视镜里看宁清和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有一撮倔强地竖着，“为什么要偷偷看？大大方方看呗。”
完了，现在重点已经完全歪了，宁清和顺着已经歪到南天门的思路继续发散，“那我大大方方玩你手机被吕主任抓到了，算谁的？”
“哎，那就只能一起去办公室找老严哭了。”闻野拍拍宁清和的腰，“抱得紧一点，风大，一会儿把你甩出去了。”
“噢，好。”虽然没搞明白晴空万里的晚上哪来的风，但宁清和还是乖乖环紧了抱着闻野的手臂，“我们去哪啊？”
闻野带他去了东大夜市。
晚上七点多，夜市最热闹的时候。烤羊肉串，铁板大鱿鱼的烟直冲天际，炸薯塔的嗞啦声，叫卖香水和车载cd的吆喝声，还有一眼望不到底的数也数不清的小摊。
绕过一个正在套圈的小孩，宁清和趴在闻野耳边说，“我吃饱啦！”
一直没出声的柚子突然跳出来，好巧不巧，正好坐到了闻野的肩膀上。
尽管知道除了自己以外谁都看不见，宁清和还是有点紧张，赶紧和柚子说，“下来下来。”
“我不，”柚子还伸手扯了下闻野的头发，“你给我买，晚上我还没吃饭呢。”
就它吃的那点渣渣的饭量，宁清和严重怀疑坐在摊子上舔两口就饱了。
说归说，宁清和还是给它买了个梅干菜肉饼。
果然啊，这玩意只吃了一点点皮儿就说饱了，宁清和气的要锤它，这小胖子球还怪灵活的。
宁清和拎着袋子走来走去，最后还是闻野说他晚上吃的少，让给他吃了。
走来走去，全国的小吃都在这条街上了，长沙臭豆腐沈阳鸡架老北京爆肚，贵州糯米饭海南清补凉台湾蚵仔煎，招牌一个比一个大，标语一个比一个唬人，“不正宗你来砍我！”
宁清和躲远了点，不与这位打打杀杀，义气江湖的老板对视。
还有更用心的卖泰式奶茶的小妹，穿着鲜艳的花裙子，头发上带了个小花环，见到笑意盈盈地说“萨瓦迪卡。”
见宁清和一直往奶茶的摊子那瞟，闻野推推他的手臂，“你喝什么？”
“嗯？”宁清和回过神来，“不用啦，我喝不下啦。”
“要不你给陈小玉带一杯？”
“哦，对！”宁清和凑过去，拍了个价目表给陈小玉发微信，“你要哪个？”
对面很快回他，“要那个经典泰式红茶！”
付了钱，接过漂亮的纸袋子，陈小玉还在源源不断地发消息给他，“你都不知道，今晚突然考方程式默写，考完又写了个物理小测，还剩了一大堆作业，一晚上啥也没写……”
宁清和安慰她，“那明天周末再写嘛，又不着急。”
哦，对，明天周末！
宁清和突然想起来，每次去附中的竞赛考试不都是周末吗？亏得今天早上闻野说啥他就信啥，他怼怼闻野，“骗我都不编全了。”
“哎呦，”闻野很夸张地叫唤一声，把头埋在宁清和肩膀上蹭来蹭去，“我头好疼啊……”
真的假的？宁清和赶紧摸了摸自己和闻野的额头，没发烧啊，他轻轻揉了揉闻野的太阳穴，“真疼啊？我们回去吧，啊？”
话音刚落，闻野把下巴靠在他肩头，冲他贱兮兮地一乐，“嘿嘿，演的。”
宁清和把那颗狗头怼下去了。
“哎呀，不要生气嘛~”闻野追上宁清和噔噔噔往前走的背影，“逗你玩呢逗你玩呢。”
闻野快走了两步，在宁清和面前，低头从下往上看他，“真生气啦？”
“没有没有，”宁清和推开他，“气性怎么那么大。”
正推推搡搡闹着玩呢，闻野突然靠近，吓了宁清和一跳。
这是松城人最多的地方，要是闻野在这亲他，半小时后全松城的人都知道。
话是这么说，可眼瞧着闻野近在咫尺的笑盈盈的脸，宁清和还是闭上了眼睛。
死就死吧。
“诶宁宁，”闻野郑重其事地开口，“你眼尾有颗小痣，你知道吗？”
宁清和后背上出了一层冷汗，他茫然地睁开眼睛，“什么？”
“就是你眼尾有颗痣诶，”闻野凑上来，黏黏糊糊地蹭蹭他，“你知道吗？”
我该知道……吗？
半晌，宁清和冷冷地开口，“是吗？”
“是吧！”闻野甜甜蜜蜜地冲他笑笑，“你长得好漂亮啊。”
铺垫了半天就想说这个啊，宁清和略微松了口气，推了他一把，“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
一边接着往前走，一边听闻野念叨，“哎呀我说的是实话呀。”
走到了一家挂着五颜六色小彩灯的香水小铺，宁清和停住了脚步，仔细端详那些五颜六色的小瓶子，店主热心地介绍，问他是喜欢花果香还是木质香水啊？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牌子，我们这都可以试的。
“有什么类似苹果的香水吗？”
“苹果吗？爱马仕的屋顶花园？苹果白兰地？拿破仑之水？”小哥拿了几个试香片递给他，“都可以试试的！”
“苹果吗？”闻野凑过来，“我身上也有苹果味诶。”
对。宁清和在心里默默说，就是找你身上的苹果味。
礼貌地谢过小哥后，宁清和继续往前走，突然听到柚子说了一句，“你问问他用的是什么香水？”
这是什么新任务吗？这么想着，宁清和回头问闻野，“你用的是什么香水？”
“我吗？”闻野面对着宁清和，一步步往后退着走，“洗衣凝珠和柔顺剂，洗完澡再抹身体乳，混合到一块儿，腌入味儿了吧？”
原来如此。
怪不得李浩然跑了无数个香水店，大众的小众的，有线下实体店的他就厚着脸皮去蹭试香纸，没有的他就买最小支的小样，平时刷微博小红书，有什么关于水果味香水的讨论，他就截图搜同款。
怎么都找不到17岁时闻到的，青涩甘甜的香味。
原来根本就不是香水啊。
“那什么啊，”闻野看出宁清和兴致缺缺的样子，“我回头把身体乳的链接发你？咱们往回走啊？时间也差不多了。”
搂紧闻野腰的那一刻，宁清和突然开口，“你给我买吧。”
“行啊，”闻野在摁电动车开关，“买什么啊？”
“就你说的那个，洗衣凝珠，柔顺剂，还有身体乳，”宁清和把脸埋在闻野后背，“我都要。”
“好呀好呀，”闻野很干脆地答应了。
晚风中，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让我给你买东西呢。”
“嗯。”宁清和闷闷地答应了。
回学校后躲着吕主任巡查的脚步溜进教室，宁清和刚把奶茶递给陈小玉，下课铃就响了。
这真的是非常好的一天了。宁清和默默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放学和许英一起往家走的路上，宁清和问柚子，任务十一加分了没？
“哪来的任务十一啊？”柚子的声音比他还疑惑，“没发呢啊？”
“？那你让我问香水是什么意思？”
柚子嘿嘿一笑，“看你好奇，替你问的。”
宁清和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开心也不像不开心，他回了一个淡淡的，“哦。”
其实他们俩也不一定用的是一样的东西。
22岁的闻野应该也不会像17岁时，用这么甘甜的果香了吧？他也不知道。
李浩然没处问，宁清和也没法证实。
往事刻舟求坠剑，算了。
差不多就行，有个念想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