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会面》hylinone871

2、第 2 章

　　朱一龙顺着他略显惊恐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看起来年纪极小、眼神清澈又带着点奶凶气质的小鬼王（小说版《镇魂》中的嵬），正怯生生地拽着一袭青衣、风姿卓绝的昆仑君（小说版《镇魂》中的山圣）的衣袖，手里高高举着一串……造型夸张滑稽的大板牙项链！

　　朱一龙瞳孔一震。
　　这个画面，这个情节……他太熟悉了，这是小说《镇魂》里经典的初遇场景！
　　可是！
　　可是他和白宇并没有演过小说版的《镇魂》啊！魔改的剧版里根本没有小鬼王和昆仑君的直接剧情，更没有这串标志性的大板牙项链！
　　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还是顶着他和白宇的脸！这诡异的时空连他们没演过的、但属于角色原著的剧情人物都能具象化出来吗？

　　晚了，来不及深思了。
　　因为那个顶着白宇的脸、却有着他从未尝试过的洒脱不羁气质的赵云澜，已经注意到了他们这两个“异类”。在场所有人，要么是茫然四顾，要么是警惕戒备，要么是在和自己“同脸”或“异脸”的人进行着或尴尬或试探的交流，只有他们两个，从出现到现在，虽然也表现出惊讶，却似乎对全场所有人都不显得完全陌生，甚至带着一种……了然于胸的观察感。

　　赵云澜多精明的一个人，立刻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勾起嘴角，拉起身旁沈巍的手，毫不犹豫地朝着朱一龙和白宇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们的行动路径堪称曲折：穿过了正紧绷着神经、互相警惕的《血色深宅》里阴郁的薛自牧和《盗墓笔记·重启》里虽然看似平静但眼神深处充满探究的吴邪；
　　路过时，赵云澜还顺手揉了一把《猎野人》里那个毛发旺盛、眼神纯真如野兽的毛猴（野人）乱糟糟的头发，引得对方发出一声不满的低吼；
　　他们的经过，打断了《血玉咒》里温润如玉的周玉白和《宝藏寻踪》里沉稳干练的上官云峰之间无声的对视；
　　引得《胭脂劫》里风流倜傥的叶藏、《深闺疑云》里我见犹怜的肖依然以及《白狐仙》里仙气飘飘的余一鸿和《绅士大盗》里优雅神秘的吴旭东，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们，并下意识地为他们让开了一条通路。

　　最终，赵云澜拉着沈巍，站定在了依旧坐着的朱一龙和白宇面前。
　　他脸上是那种惯常的、仿佛对一切都充满兴趣又漫不经心的笑容，棒棒糖的小棍在他指尖灵活地转动着。
　　“坐着的两位你们好啊，”他语气轻松，像是在街头搭讪老朋友，“我是大家的朋友赵云澜，请教大名啊？”
　　沈巍站在他侧后方，推了推眼镜，目光沉静地落在朱一龙和白宇身上，带着审视与考量。

　　这档口，白宇原本正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那些角色们——比如离他们最近的、穿着时尚、表情有点酷的吴凡（《恋爱絮语》）——竟然没有一个分心注意到这边赵云澜和沈巍的动向，结果猝不及防听见赵云澜直接发问，他脑子里那根名为“应对严肃场合”的弦，“啪”一声就断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又或者是被某种深植于灵魂的沙雕本能瞬间占据了高地。
　　他猛地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在朱一龙还没来得及阻止之前，突然开唱，还配上了夸张的手势：“爱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
　　唱完这一句，他甚至还朝着周围或惊愕或茫然的目光挥了挥手，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八颗牙的主播式微笑：“大家好，我是主播白宇！”

　　一瞬间，整个空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连两位帝王投来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
　　朱一龙默默地、缓缓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没眼看，真的没眼看。

　　朱一龙实在没忍住，对着身边这个一秒切换成沙雕模式、成功让本就诡异的场面变得更加难以收拾的家伙，翻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白眼。
　　他甚至能感觉到周围那些顶着和自己相似脸庞的角色们投来的、含义各异的目光，其中大概以“这怕不是个傻子”和“原来另一个我是这种画风”的复杂情绪为主。

　　沈巍和赵云澜显然也被白宇这出其不意的自我介绍方式弄得愣了一下。
　　沈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似乎在重新评估这两人的危险系数。
　　而赵云澜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眼中的兴味反而更浓了，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玩具，目光在朱一龙和白宇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虽然捂着脸但周身散发着“我不认识他”气息的朱一龙身上。

　　鬼使神差地，或许是为了和白宇那过于“活泼”的自我介绍划清界限，或许是被这混乱的局面搅得有点自暴自弃，朱一龙放下手，用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语气，吐出了带着浓郁武汉口音的三个字：“居一龙。”（注：武汉话中“朱”常读作“居”）

　　就因为这两个一直坐着、显得颇为特殊的人，白宇那石破天惊的歌声和自我介绍已经成功地吸引了分散在房间各个边缘、原本对中心区域不甚关注的角落人物的注意——比如那个一直闭目养神、气质孤高的连城璧（《萧十一郎》），比如那个拿着小刀、眼神冷漠的冯庸，再比如那个穿着飞行夹克、一脸桀骜的陈烁。
　　而朱一龙这口猝不及防的、与在场所有“朱一龙系”角色标准普通话或特定角色口音都截然不同的地道武汉话，更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使他彻底成为了全场所有人注意力的焦点。

　　白宇被他龙哥这极致“简洁”且“接地气”的回应给打败了，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接什么话。

　　沈巍毕竟沉稳，他推了推眼镜，试图将跑偏的话题拉回正轨，再次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请问…”他的问题显然是要追问他们的来历和知道的信息。

　　“别问！”白宇立刻抢白，他生怕沈巍问出什么“你们是谁”“这是哪”之类他根本回答不上来的问题，情急之下，连剧版《镇魂》的设定都脱口而出，“问就是不知道！问就是你（指着沈巍）就是黑袍使！”

　　这下轮到赵云澜十分莫名了，他看看白宇，又看看身旁的沈巍，疑惑道：“我们巍巍是斩魂使，谁是黑袍使？”小说设定里，沈巍的身份是斩魂使，与剧版的“黑袍使”并非同一称谓。

　　白宇和朱一龙瞬间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愕和困惑。
　　不是剧版《镇魂》的设定？那为什么赵云澜和沈巍还是顶着他们俩的脸？
　　如果是书版《镇魂》，人物形象应该完全不同才对啊！
　　这混乱的规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那边收好了小鬼王嵬递来的大板牙项链、一直含笑旁观的山圣昆仑，牵着小嵬的手，优雅从容地走了过来。
　　他的步伐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天生的神性光辉，仿佛能安抚一切焦躁。他轻轻一笑，那笑容如同春风化雨，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连两位帝王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那么，”昆仑君的声音温和而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你们有谁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吗？”他的问题，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最大疑惑。

　　紧紧拽着他衣角的小鬼王嵬，仰着那张稚嫩却与白宇无比相似的脸，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依赖和纯粹的好奇，望着昆仑君，一眼也舍不得错过。

　　带着鬼面的夜尊（剧版《镇魂》反派）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他抱臂倚靠着墙壁，语气带着惯有的嘲讽和不羁：“不管是哪里，都比那暗无天日的地星好。”他对自身处境的改善，似乎抱着一丝扭曲的满意。

　　《许你浮生若梦》里温文儒雅的罗勤耕（罗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衫袖口，用他那一贯从容不迫的语调确认道：“鄙人罗靖，此处绝非东江。”他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

　　他名义上的儿子、洪帮少主罗浮生立刻接口，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对地盘的熟悉感：“对，东江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儿。”他试图用笃定来掩盖内心的不安。

　　站在稍远处的程慕生心里默默反驳了一句：“那是那个时候，谁知道现在是哪个时间。”他性格更为内敛谨慎，没有将想法说出口。

　　《我的真朋友》里的建筑师井然摇了摇头，他以其职业性的敏锐观察力审视过四周，确认道：“我去过的地方，没有像这里的。”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专业性的肯定。

　　穿着名贵西装、气质有些纨绔的樊伟似乎有些不耐烦这种漫无目的的讨论，他舔了下尖尖的虎牙，目光投向依旧坐着的朱一龙和白宇，带着点挑衅问道：“喂，你俩能先起来吗？就你俩坐着，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