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烦我了》折枝问酒

8、得寸进尺

　　亚蒂诺拎着串好的鱼上岸，经克洛维德这么一番闹腾身上湿了大半，将鱼架到火堆上折返回溪边。
　　玩的不亦乐乎的克洛维德被亚蒂诺提着领子拽上岸，克洛维德虽是十三四瘦小少年模样，可心智却只有六七岁。
　　对于龙族来说克洛维德还是只龙宝宝，玩心重也可以理解。
　　亚蒂诺认命用魔法烘干衣衫发丝，警告道，“现在就在岸上呆着，听懂了吗？”
　　“吼？”
　　亚蒂诺看出克洛维德眼中清澈的疑惑，已经能预见未来一段时日的鸡飞狗跳，心脏突突的跳。
　　克洛维德仍是没心没肺的笑，完全不像被囚禁虐待过的样子，亚蒂诺叹息屈起手指弹到克洛维德额头上，“傻龙，戒备心这么低，难怪会被抓。”
　　这次十几条鱼下肚克洛维德总算吃饱，吃饱后总算安静下来，眼睛眯着头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困极了，变回原形蜷缩着睡过去。
　　亚蒂诺弯腰抱起沉甸甸的克洛维德，他的体温很高，小小一团如同火炉般，月光下鳞片斑驳，不少细小划痕错落。
　　龙鳞向来以坚硬闻名，这些都是本不会出现在正常黑龙鳞片上的痕迹，足以证明克洛维德遭受了许多非人对待。
　　回到马车中亚蒂诺最终还是任由克洛维德睡在了自己的腿上，毛毯轻轻搭在两人身上，亚蒂诺红唇轻起，“做个好梦，傻龙。”
　　次日一早亚蒂诺是被腿上的动静吵醒的，亚蒂诺起床时脾气最差，忍着把腿上东西踢下去的欲望，皱着眉头睁开眼，黑色的眼眸中显现出眼前场景。
　　克洛维德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谁在宝石腿上，鼻息间都是亚蒂诺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青草气味，激动的打个滚，差点掉下去。
　　收敛后一个劲的蹭来蹭去，满是得意，喉咙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惊扰了沉睡中的人。
　　亚蒂诺忍着火没有动，打算看看这头得寸进尺的蠢龙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自己已经醒了。
　　克洛维德闻嗅着，一个翻身对上亚蒂诺暗沉沉的眸子，身体瞬间僵硬，尾巴也卡在半空要落不落的摇晃。
　　可以从龙脸上窥见毫不遮掩的慌乱。
　　亚蒂诺蹙着眉道：“醒了就滚下去，我帮你就不会那么温柔了。”
　　克洛维德本能感到威胁，识相的爬下亚蒂诺的腿，呆在一旁默不作声，假装自己是一座雕像。
　　亚蒂诺也不想一大早就发火，见龙离开便撩起帘子离开，给蠢龙找食物去了。
　　回来时黑龙仍然保持那个面壁的姿势，亚蒂诺暗笑，这会倒是安分呆着了。
　　呆着克洛维德洗漱完，系上马是锁扣继续赶路，早饭是在马车里解决的。
　　鉴于克洛维德的食量亚蒂诺改变了一下行程，转而去往最近的一座城镇，打算买点肉食作为克洛维德的食物。
　　可单靠买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森林里那些未开灵智的魔兽克洛维德吃不吃，吃灭绝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克洛维德开始学习龙族的魔力运转方式就能解决需要大量食物这件麻烦事，看来还需要问问薇妮夫人关于这方面的事。
　　中午他们才抵达最近的城镇，亚蒂诺直奔肉铺，几乎包圆了这里的肉制品，颇有些肉疼的付完钱，呆着克洛维德去解决午饭。
　　好在克洛维德一上午没什么剧烈活动，消耗少，中午的食量也正常不少。
　　解决完又被亚蒂诺拉着赶路，这回克洛维德是真的蔫巴了，车上实在无聊，唯一可以解闷的宝石却不让他看不让他碰。
　　其实这点也不能怪亚蒂诺，任谁被长时间一眨不眨的看着都会别扭。
　　亚蒂诺想了想套出专门买的识字书籍开始教克洛维德认字，学说话，毕竟闲着也是闲着。
　　克洛维德不喜欢这些咬咬牙还是认真跟着亚蒂诺学起来，原因无他，只是想要和亚蒂诺交流，一路上他看到亚蒂诺和许多人交谈，眉眼间都是淡淡的疏离的笑意。
　　亚蒂诺的注意力完全被他人剥夺，无视他的存在，可偏偏他自己什么也听不懂，什么也没办法说出口，只能干着急。
　　没有那一刻他比现在更希望自己能够听懂亚蒂诺的话语，和他交流，这样就不会被无视个彻底。
　　亚蒂诺不知道克洛维德突然顺从认真的原由，不过认真学习正是他想看到的，便不多深究。
　　龙族的学习天赋还算不错，只短短一个下午就能说出，听懂大部分简单的词句，只是表达仍然存在一些问题。
　　不过能开口说话后这就不算问题，亚蒂诺有信心将克洛维德错误的语法纠正回来。
　　“亚蒂诺。”克洛维德正真理解了这个词的意思，高兴的呼喊。
　　亚蒂诺轻声应下，“现在你会说话，该叫我哥哥。”
　　“亚蒂诺。”克洛维德不松口。
　　“重叫。”
　　“亚蒂诺！”
　　两个人莫名犟在这件事上谁都不肯松口，一直到第二天。
　　亚蒂诺真的被弄的没脾气，退了一步不再纠结克洛维德究竟叫自己什么，克洛维德也退了一步不直呼亚蒂诺的大名，改口，一口一个诺，叫的也不亦乐乎。
　　“傻龙。”亚蒂诺扯着嘴角道。
　　克洛维德完全不觉得这是什么侮辱人的话，反而美滋滋凑到亚蒂诺身边挨着他的手臂道，“诺的傻龙。”
　　亚蒂诺语塞，干脆不去理会克洛维德。
　　反观克洛维德在这两天相处下胆子愈发的大，起初接近亚蒂诺还小心翼翼，现在已经敢用原形假装很忙‘不小心’走到亚蒂诺怀里坐下。
　　一开始亚蒂诺还会冷着脸把克洛维德赶下去，可克洛维德已经看穿他冷脸后的内里，下次还是会‘不小心’钻到他腿上。
　　亚蒂诺真的没精力对付这个难缠的小鬼，只好任由他去。
　　可谓是底线一降再降，只是每次不变的是凶巴巴的骂克洛维德，可惜这对克洛维德不具备一点杀伤力。
　　克洛维德这次能听懂亚蒂诺在威胁自己但充耳不闻，老神在在的坐在亚蒂诺柔软的腿上舔爪子，时不时踩两脚亚蒂诺的大腿感受爪下柔软的触感。
　　往往这时候亚蒂诺就会把他丢下来，他再爬上去，再被丢。
　　几次重复下来克洛维德知道了那是亚蒂诺的底线，再次坐上他的腿时就会老实的不做多余的动作。
　　这次亚蒂诺没有把他丢下来。
　　克洛维德很高兴，得意忘形的摇尾巴，尾巴打到亚蒂诺的小腹，结果就是又被揪着后脖颈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