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未央》菜籽发了芽

11、第十一章 桥南疯狗

　　刘小京打完电话，满腹心事的往回走，快到门口时，迎面碰上慌慌张张的死鱼眼青年。

　　“网，网管...好像出事了！”死鱼眼气喘吁吁的抓着他焦急的说。

　　“啊？啥事，网吧里咋了？”刘小京满脑子还沉浸在乱七八糟的学校信息里，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来，来三个人把个女娃带走了？”死鱼眼急呼呼的话都说不清楚 。

　　“啥女娃？”刘小京一边丈二摸不清头脑，一边也没耽误他走进玻璃门。网吧里依然跟往日的没什么两样，红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刘小京把手里的草纸往吧台上放，想顺手把网管离开的牌子收起来，结果瞬间，就看到吧台上静静地放着一盒有点冷掉的炒细面。

　　刘小京突然发根一竖，扭头问跟着跑进来的死鱼眼青年说，

　　“你说哪个女娃？！”

　　“老坐那的那个带眼镜的女娃么！她刚被三个闲痞给带走了！”死鱼眼青年指着12号机的方向，嘴急的发瓢。

　　......

　　路灯的光照不到两条巷子交叉的背阴处。牛三把白墨堵在墙根，烂干儿把玩着手里的弹簧刀，像在欣赏一件无上的艺术品。

　　“......就你这个瘸样子，你还学人家报警呢！”牛三拍拍白墨的脸蛋，阴森森的说道。

　　白墨头发散乱，眼镜歪挂在鼻梁上，双手抱着帆布包护在胸前，垂着眼低着头整个人禁不住的浑身颤抖。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咋！现在不说话了，看把你能呢，还去报警！你现在去啊！”牛三又接推搡白墨，把她推的前后摇晃。

　　“哥，你还跟她废啥话，把她衣服扒了，看她还咋！”姗姗赶来的红苕痞痞的半靠在墙，淫邪的建议。

　　“听见没，你要哥给你扒，还是你自己脱！”牛三一边指着自己的脸，一边不怀好意的说。“哥这脸上的伤，就是你坑的，你看你该不该给哥点赔偿。”

　　白墨声音里仍努力镇静：“你们想怎么样。”

　　牛三就等这句话，压着眉毛邪笑道：“你该感谢你妈把你生的这么难看，让哥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哥今天就只劫个财，不劫色了！”他觉得自己真是个有幽默感的人，自我感觉棒棒的。

　　白墨死死的咬住嘴唇。鼻间喘出的粗气，暴露了她此时的愤怒。

　　“……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听明白没？”烂干晃着刀，上前去拿帆布包。白墨下意识一偏，怀里的包被她抓的更紧了。

　　“呀？看来你是想脱衣服想的不行了？”烂干一点不急，他就像个抓到耗子的老猫，慢慢的玩弄着手里的猎物。

　　“那肯定，这么丧眼的女娃肯定没男人要么，巴不得赶紧脱给咱看呢！”红苕也跟着接了一句，“你要实在想男人，哥也可以忍一忍~要不哥帮你脱~”红苕的脏手还没沾上白墨的衣角，就突然感觉被一股大力拽着脖颈的衣领向后一拉。

　　是刘小京。

　　紧接着他掰开牛三和烂干的手臂，一个反手捏住烂干拿刀那手的麻筋。身体强硬的插在他们和白墨之间，带着圆滑的笑容客客气气的说：“这是干啥呢三哥，你看把人家女娃吓得，玩笑开的有点大了啊。”

　　“瓜批，你.....”反应过来的牛三顿时怒了“贼nm，我就找你呢！刘小京。”牛三一拳挥上去，刘小京另一只手快速抓住他的拳，“三哥，你大人有大量么！”，随即眼睛看着巷子外，嘴上高喊道：“铁哥，我们在这呢！”

　　三人组下意识一缩，趁着这个空档，刘小京已经把白墨推出去，低声吩咐一声：“跑！”然后张开双臂把牛三和烂干挡在身前。

　　白墨没有浪费这个机会，抱着包低头就跑，甚至机灵的弯腰躲过扑过来的红苕。紧随其后的死鱼眼青年也赶紧从背后抱住红苕的身子，咬着牙不撒手。混乱间，白墨跑至街上，拦下一辆夏利出租车，不等司机问话就赶紧钻了进去。

　　“我贼尼玛！”牛三高喊一声，披头就冲刘小京砸去，刘小京立刻抱头蹲下，双手护着后脑，顺势倒下蜷缩身体，膝盖收紧至腹部，任由二人雨点般的拳脚砸了下来。

　　红苕也一个反跺，凶狠的踩在死鱼眼的左脚上，趁他下意识呼痛撒手，顺势一背摔，将死鱼眼狠狠歇在地上，随后抬脚就跺了上去。

　　“贼尼玛，我今天就弄死你们两个！”打红了眼的烂干，抄起来刀，高举着就要扎下去。

　　电光火石间，刘小京一个地滚翻起身来，躲过这致命一击。他嘴里带着求饶：“三哥，三哥，打归打，咱别动刀。”

　　打了个空的牛三怒火冲天，：“弄！弄死他们！！”说着整个人又大吼着扑了上来。只见刘小京突然起身手臂一捞，环住牛三的脖子，顺势一个扭身，直接把牛三的脑袋带到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同时又一个重重的的后摆腿狠狠踢中烂干的肚子，一脚把他踹坐在地，“嗷！”的一声嚎叫出来。

　　接着他摸向后腰，抽出自己常年别着的老刀，指着红苕叫一声：“非要弄大是吧！要不咱一起动个试试！”，晕乎乎的牛三奋力起身，又被刘小京一膝盖顶住腰穴，一个不稳又趴倒在地。刘小京半跪着压住他，任由牛三挣扎不起。

　　“咋？还弄不弄？”“咚！”刘小京一个贼锤砸向牛三，血红的眼睛却狠狠戳着红苕，像个要吃人的恶狗。

　　“咚！”又是一锤。

　　牛三鼻血狂飙。

　　“弄不弄？”

　　“咚！”再来一个。

　　“咚！”

　　“京，京哥~~”红苕的声音发着颤，说不出句整话。烂干儿瘫在旁边捂着腹部疯狂的咳嗽，几乎要把眼球都崩出来。

　　“咚！”“咚！”“咚！”.....

　　牛三被砸的几乎没了声音。死鱼眼扑过来，抱住刘小京：“网管，网管。可以了~可以了。”

　　“可以了。”

　　刘小京眼睛里的血色渐渐退去，沉重的呼吸从他鼻中喷了出来。

　　以前，他在宝鸡江湖上的称号，叫桥南疯狗。

　　......

　　出租车上，白墨下意识报了家里的地址。红色的夏利车疾驰在夜色中的二环路上。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个姑娘把头深深的埋进书包，轻轻的颤抖。

　　“女子你么事吧。”司机关心的问。

　　白墨没有说话。司机忍不住频频看着后视镜。

　　长长的沉默之后，白墨慢慢的抬起头。戴好眼镜，重新扎了个马尾。当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做好深呼吸，尽量平静的走进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