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大人，您的仙君又跑了》未满十八岁

56、逛街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凤林大概不会那么直白的说出那句话。

　　“云清，你这是在……吃醋？！因为那些离谱的传言？！”

　　这个认知让凤林差点没当场乐出声。

　　虽然确实是没出声，但那表情已经明显地不行了。

　　于是，苏云清连吃都不吃了，站起身就跑远了。

　　留下独自乐得不行的凤林在傻笑。

　　但傻笑过后，还是要哄回来的。

　　这日，凤林提着一壶新沏的桂花茶，又溜达到了苏家小院。

　　苏云清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对着本医书，却半天没翻一页。

　　“云清，歇会儿，尝尝我新泡的茶。”凤林将茶壶放在石桌上，倒了一杯，推到苏云清面前，自己则在她对面坐下，双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苏云清目光落在书页上，没有动那杯茶，只是淡淡地道：“多谢凤姐姐，我不渴。”

　　凤林也不恼，反而凑近了些，歪着头，故意用委屈的语气问道：

　　“云清，你这几天怎么了？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

　　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

　　苏云清被她问得心尖一颤，捏着书页的指尖微微收紧。

　　她总不能直接问“你是不是喜欢李公子”吧？

　　那也太……她抿了抿唇，低声道：“没有，凤姐姐很好。”

　　“那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躲着我？”凤林不依不饶，目光灼灼，“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闲话？”

　　苏云清捏着书的手紧了紧，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凤林看着她这默认的态度，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摆出一副恍然大悟又哭笑不得的表情：

　　“哎呀，难道还是因为镇上那些人在乱嚼舌根，说我喜欢那李文轩？”

　　吃醋这件事情，她是不敢再提了，万一再让她给跑了……

　　苏云清终于抬眸看了她一眼z

　　凤林猛地一拍石桌（力道控制得很好，没拍碎），站起身来，叉着腰，气势十足地说道：“胡说八道！简直是污蔑我的眼光！”

　　她绕到苏云清面前，蹲下身，仰头看着她，那双黑亮的眸子里写满了真诚和……狡黠：

　　“云清，你想想，那李文轩，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风一吹就倒的样子，除了会念几句酸诗，还有什么好的？我能看上他？”

　　苏云清被她这直白又刻薄的评价，说得一愣。

　　凤林继续“洗刷”李文轩，语气嫌弃：

　　“再说了，我凤林喜欢的，那得是……嗯，得像云清你这样，沉静聪慧，心地善良，还会医术，关键时刻能救死扶伤！最重要的是……”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神紧紧锁住苏云清微微泛红的脸颊，“得长得好看！特别特别好看！像天上的仙子一样好看！”

　　这话几乎就是明晃晃的告白了。

　　苏云清的脸“轰”地一下全红了，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她慌乱地移开视线，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腔，手里的医书都快捏皱了。

　　“你……你又胡说……”她的声音细弱蚊蝇，带着明显的羞窘。

　　“我才没胡说！”凤林理直气壮。

　　“我资助他去省城，纯粹是不想让他留在镇上碍眼，省得他老找借口往你跟前凑。

　　我的云清，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觊觎的吗？！”

　　她这话说得霸道又幼稚，偏偏眼神里的占有欲和维护之意，真诚得让人无法怀疑。

　　苏云清听着她这番“豪言壮语”，看着她写满“你只能是我的”的炽热眼神，心中的那点酸涩和闷气，不知何时早已烟消云散。

　　她……她好像，一点都不讨厌凤姐姐这样的“霸道”。

　　甚至……还有点喜欢。

　　凤林知道，警报解除，并且……效果显著！

　　她心满意足地站起身，重新坐回对面，将那杯已经温了的桂花茶又往苏云清面前推了推，笑眯眯地说：

　　“所以啊，以后别听外人瞎说。在我心里，谁都比不上我们云清一根头发丝儿重要！”

　　我们的凤林妖王竟然学会了见好就收，那日的调侃，被她硬生生的半路急刹。

　　她总算是学乖了，知道云清经不起逗弄，那日浅浅的表明心意之后，开始顾左右而言它地与她攀谈起其它的来。

　　并且约了云清，过两日一起去春日集镇玩耍。

　　**?
　　杏花镇的春日集市果然不负盛名，人潮涌动，喧嚣鼎沸。

　　空气里混杂着糖糕的甜香、油炸点心的焦香和各种花草的清新气息。

　　凤林像只刚放出笼子的雀鸟，拉着苏云清纤细的手腕，一头扎进这片热闹的海洋。

　　“云清你看这个！”凤林在一个被孩子们围得水泄不通的糖人摊前精准刹住车。

　　她指着插在草垛最高处那个昂首振翅、金红相间的凤凰糖人，眼睛亮得几乎要放出光来。

　　她微微侧头，期待地看着苏云清：“快看快看，像不像我？”

　　苏云清被她拽得一个趔趄，站稳后抬眼望去，那糖凤凰确实神气活现，羽翼华美，带着一股睥睨众生的劲儿。

　　再看看身边这位一身红衣，眉眼飞扬，可不就是这糖凤凰活脱脱的写照？

　　她忍不住莞尔，清冷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带笑意：“嗯，神韵很像……”

　　都那么张扬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只是后面的这句评价，她没有说出口。

　　“老板，就要这个！”凤林得了夸奖，心满意足，爽快地拍出铜钱。

　　接过那晶莹剔透的糖凤凰，她看都没多看一眼，转手就塞到了苏云清手里。

　　“给你，吃了我，以后可就更离不开我了！”

　　她尾音上扬，带着一丝狡黠的得意。

　　这话里的歧义太过明显，苏云清握着那微凉的糖棍儿，脸颊“腾”地飞起两朵红云，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又胡说！”

　　她的声音软糯，毫无威慑力。

　　但在凤林坦荡，或者说厚脸皮又炽热的目光注视下，她终究是敌不过那份期待。

　　低头，伸出粉嫩的舌尖，小心翼翼地在那凤凰华丽的尾羽上舔了一下。

　　清甜的麦芽糖香在口中化开，丝丝缕缕，一直甜到了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凤林看着她小口舔糖的模样，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再次拉住她的手腕：“走，前面还有好东西！”

　　两人在人流中穿梭。

　　凤林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路走一路搜罗。

　　在一个卖精巧小玩意的摊子前，她看中了一个用五彩丝线编织的祥云络子。

　　“这个好！”凤林拿起来，不由分说就俯身往苏云清素雅的月白衣裙腰带上系。

　　“系上这个，辟邪，保平安！”

　　她一边笨拙地打着结，一边煞有介事地宣布。

　　旁边一个摆摊卖竹编的老汉看着她们，乐呵呵地对旁边的老伙计说：“瞧这俩姑娘，姐妹感情可真好啊！姐姐给妹妹系络子，多贴心！”

　　老伙计捋着胡子点头：“是啊，难得姐姐这么疼妹妹，走到哪儿都牵着护着。”

　　两人脸上都带着长辈看晚辈的慈祥笑意。

　　苏云清听着这“姐妹情深”的评论，身体微微僵了一下，脸颊更红了。

　　凤林却像没听见似的，反而借着系络子的姿势，凑得更近了些，几乎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声低语：“听见没？都说我疼你呢。”

　　温热的气息带着戏谑，让苏云清耳根一阵酥麻。

　　刚系好络子，凤林又在一个胭脂水粉摊前挪不动脚了。

　　她拿起一盒新出的桃花胭脂，用小指沾了一点嫣红的膏体，出其不意地就点在了苏云清的手背上。

　　“呀！”苏云清轻呼一声，想缩手。

　　“别动！”凤林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指尖，另一只手轻轻将胭脂匀开。

　　那一点红晕在苏云清白皙如玉的手背上晕染开来，如同雪地里绽开的一朵娇艳桃花。

　　凤林看得眼睛发直，拇指指腹无意识地在那点红晕边缘轻轻摩挲了两下，才抬起头，对着苏云清粲然一笑：

　　“真好看，这颜色最衬你！老板，这盒我要了！”

　　她付钱的动作干脆利落，仿佛买下的不是胭脂，而是独属于眼前人的一抹绝色。

　　旁边几个挑选脂粉的妇人见状，互相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低声笑道：
　　“看看人家这姐姐当的，给妹妹买胭脂都挑最合适的颜色。”

　　“是啊，还亲手试，这份细心，真是比亲姐姐还亲了！”

　　“妹妹也乖，姐姐让试就试，这姐妹俩感情真让人羡慕。”

　　苏云清听着这些“姐妹情深”的感叹，感觉自己的脸颊快要烧起来了。

　　她低头看着手背上那抹被凤林摩挲过的红痕，心里那点异样的悸动愈发清晰。

　　她偷偷抬眼看向凤林，却见对方正全神贯注地跟一个卖玉饰的小贩杀价，目标是一支通体莹润的素白玉簪。

　　“哎呀老板，你看这玉质也就一般，这雕工也普通，便宜点嘛！

　　我给我家妹妹买的，她戴着好看才是正经！”凤林指着苏云清，说得理直气壮。

　　小贩哭笑不得：“姑娘，您这妹妹天仙似的，戴什么都好看！但这价钱真不能再低了……”

　　凤林不依不饶，伶牙俐齿地讨价还价。

　　苏云清看着她，听着“我家妹妹”这个亲昵又带着归属感的称呼，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或许……凤姐姐真的只是待我比旁人更亲近些？

　　她天性热情，对认定的‘妹妹’格外照顾？?

　　这个念头再次冒出来，企图安抚她心中那越来越喧嚣、越来越不敢深究的情愫。

　　她下意识地握紧手中那只甜得有些粘手的凤凰糖人，仿佛抓住一点虚幻的依靠。

　　?
　　就在这时，一阵诱人的焦糖香气飘来。

　　凤林成功杀价买到玉簪，心满意足地收好，立刻又被旁边的炒货摊吸引了。

　　刚出锅的松子糖，颗颗饱满，裹着晶亮的糖衣。

　　“云清，这个你肯定喜欢！”凤林买了一小包，迫不及待地拈起一颗金灿灿的松子糖。

　　她自己先咬了一小口，被烫得“嘶”了一声，却满意地眯起眼。

　　“嗯！够香够甜！” 她嘴里还含着半颗糖，就立刻将手中剩下那半颗，极其自然地送到了苏云清唇边，眼神亮晶晶地催促：“快尝尝，小心烫！”

　　这动作太过亲昵，苏云清愣在当场。

　　看着被凤林咬过的半颗糖，以及她沾着糖渍、微微嘟起的唇，苏云清的脸瞬间红透，心如擂鼓。

　　周围人来人往，她甚至能感觉到几道好奇的目光投来。

　　“凤姐姐，我自己……”她小声推拒，眼神躲闪。

　　“哎呀，手脏！”凤林理直气壮地晃了晃自己刚才剥糖纸和拿热糖的手，又把糖往前送了送，几乎要碰到苏云清的嘴唇。

　　她的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无赖，“快张嘴，凉了就不好吃了，这可是我替你试过毒、验过甜度的！”

　　苏云清被她这歪理和灼灼的目光逼得无处可退，加上那糖香确实诱人，她终是败下阵来。

　　她微微启唇，带着点羞怯地将那半颗带着凤林齿痕和体温的松子糖含进了嘴里。

　　甜蜜酥脆的滋味在口中爆开，伴随着悸动和羞赧，让她连耳根都红透了，根本不敢看凤林。

　　凤林看着她像受惊小鹿般吃下那半颗糖，看着她红透的耳垂和低垂不住颤动的睫毛，嘴角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下去。

　　她得寸进尺地用指腹轻柔地蹭掉苏云清唇角沾到的一点微小糖屑，动作快如闪电，带着点刻意的暧昧停留。

　　“瞧你，吃糖都像小猫儿似的。”

　　旁边一个挎着菜篮的大娘正好路过，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着对同伴感叹：

　　“哎哟，这姐妹俩可真有意思，姐姐还喂妹妹吃糖，擦嘴呢！

　　我家那两个丫头要是能这么亲，我做梦都能笑醒！”语气里满是纯粹的羡慕和善意。

　　苏云清听着这“姐妹情深”的解读，悄悄抬眸，飞快地瞥了凤林一眼，却正好撞进对方含笑凝视的眼眸里。

　　她慌忙又低下头去，只将那只快化掉的糖凤凰握得更紧了些，仿佛握住了此刻无处安放的心跳。

　　凤林则笑得像只偷到最甜蜂蜜的狐狸，心满意足地牵起她的手，继续向更热闹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