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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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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太美好的周末，齐媮连着一个星期没做饭，坐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顶着昨晚兼职喝多了一点昏昏沉沉的头来到厨房。
意想不到的是，厨房里已有一锅正在煲的汤，锅盖上的小洞噗噗冒热气，闻起来像是淮山薏米猪骨汤。再转眼一看，桌上摆着清淡的早餐，白粥配着三种小榨菜外加一盘子荷包蛋。
田螺少年在家呢，齐媮了然，撑着头晃了晃，想到沙发里坐会儿。
“醒了？”
冷不丁一声，齐媮没反应过来就突然被抱起来双脚离地，下意识环上那人的肩膀，正是沉着脸的赵冏。
齐媮有些想笑，锁脖及时刹住，改成奖励般拍了拍他。昨天赵冏没去兼职削果盘，正值期末，一中学业太重抽不开身。
那本来也不应该为了削果盘放弃学习。
“喝尽兴了？”赵冏把齐媮放在沙发上盖好毯子，伸手探了探她的额温。
齐媮嗯一声，侧身把毯子捞在手里往头上盖。
赵冏板起脸不由分说地给被子薅下来，起身端回来一碗白粥。
“下午复习。”赵冏一边搅拌碗里的粥一边吹气，用手背放在勺子底下大概试过温度后才喂到齐媮嘴边。
齐媮一直没睁眼，就负责把嘴张开。喂了小半碗左右，娄子凊骂骂咧咧地光着膀子穿个大裤衩下来。
“我真服了，自己想约我还拿莫媛当借口，我不想出去不想出去！我不想跟她出去！”娄子凊气鼓鼓地摔进沙发，齐媮措不及防被弹起来，嘴里的粥差点喷出去。
“你……”齐媮狼狈地咽下一口粥刚坐起来张嘴要骂人又被塞了一口。
赵冏面不改色抽来两张纸往齐媮嘴边按两下，端着光碗起身：“最后一口。”
齐媮：………
娄子凊身子一歪倒在齐媮腿上翻腾不停：“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你、再、给、我、闹！”齐媮揪着烦人小屁孩的耳朵提起来。
大中午的，不让人消停。
娄子凊死猪不怕开水烫，求饶两句又开始抓耳挠腮地想借口拒绝江暖的邀约。
齐媮凑过去看看，眼睛一亮，伸手夺过手机。
“哎，姐！”娄子凊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齐媮跟对面问了地址。
“怎么？”田螺少年恪尽职守洗完碗回来，用毯子裹紧只穿着薄睡衣的齐媮。
“我带你去见个人吧，很可爱的。”齐媮偏头对赵冏说。
赵冏扫了一眼满脸抗拒的娄子凊，没正面回答。
“莫什么？”赵冏凭着印象问。
“你真聪明。”齐媮满意地拍拍赵冏的头，上楼换衣服，浑身一下子充满干劲。
娄子凊哀莫大于心死，颤抖着手指挂掉一个接一个的微信电话：“我觉得，我姐可能是去见女朋友的。”
赵冏：……我还没死。
三个人裹得严严实实来到商业街，一下车就在公交站看见穿着短裙冻得瑟瑟发抖的江暖和蹲在公交站边上缩成一小团的莫媛。
“冷吧？怎么不进去等？”齐媮过去拉起莫媛，撕掉身上的暖宝宝卷起来递给她。
莫媛神色很无奈，带了点不情愿的意味瞥向热情扑向娄子凊的江暖：“……没事。”
一句话打了三个颤，这叫没事。
“别碰我。”赵冏从来不会体贴一个陌生人，对越界的江暖更是毫不客气。
江暖一贴上来他就把人甩开，江暖应该是习惯被拒绝，不气馁一直举着微信二维码让赵冏扫。
“走吧，进去暖和一些。”齐媮不理会身后的混乱，搂着莫媛的肩往商场里走。
莫媛看着人来人往的入口，心底生出一股强烈的抗拒，可到底没表现出什么。现在只要不跟江暖单独待在一起，总归是好一点。
“去哪？”身后的赵冏跑上来拽住齐媮的围巾，额头上竟然冒出一层薄汗。
他难以相信齐媮就这么扔下他走了，旁边的莫媛身形一抖，微微把嘴巴张成一个“O”型，松开原本跟齐媮牵着的手。
“呃，一起。”齐媮心虚地摸摸鼻子，一手一个带进了商场。
身后的娄子凊彻底绝望，忍着心里的冲动拖着扒不下来的江暖跟进去。
“姐，我要生气了！”娄子凊一脸委屈挤到齐媮和莫媛中间，江暖随机应变挨着赵冏坐下了。
这下，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好，除了江暖。
“你自重。”赵冏明显情绪很差劲，主动站起来拨开江暖的手。
他们坐在麦当劳里的一个卡座里，周围都是人，齐媮左右看看，一个个解决起来。
全体起立换位置，娄子凊坐莫媛旁边，赵冏坐齐媮旁边。至于江暖，急着想贴过去，但被齐媮挡着过不去。
娄子凊接收到他姐的眼神示意，重新起身来到江暖面前，压低声音而真挚地说：“江暖，我真的不想谈恋爱，我是来告诉你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江暖不要面子，扬着笑脸答：“没关系，我可以跟你从朋友做起。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莫媛拉出来呢，让她跟你姐姐玩，我跟你们玩呀。”
这是什么反应？我不想跟你玩也不想看见你啊！你是不是真的听不懂人话啊！
更无语的人有，莫媛不是主动出来的，她家住在学校的教师公寓里，江暖一大早跑来找人。学校周末不允许外人入内，江暖打不通莫媛电话，便直接在校门大喊她的名字。值班的保安不好赶人，呵斥几句不管用，是早起的莫媛爸爸把人带到教师公寓楼下等的。
早上八点不到，莫媛睡着才没多久，被叫醒的时候险些一头撞在墙上。
齐媮叹一口气，拉着莫媛转移到附近的四人桌坐下：摊开手：“抱歉，我们不想跟你一起玩。”
江暖被晾在一边，饶是脸皮再厚现在也挂不住，再说坐在最外面的赵冏根本不可能再让她靠近半分。直到他们开始对着手机点餐，江暖才真的忍不住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江暖眼睛红了一圈，带着口音的娃娃音哽咽起来。
娄子凊烦着呢，根本没看她一眼。齐媮是想她知难而退的，也没说话。莫媛却受不住江暖楚楚可怜的视线，主动站起来想为她缓解一下尴尬。
“不用，我不会缠着你们！”江暖摔包就走，剩下的四个人面面相觑。
“她脑子有病？”赵冏率先打破沉默，他刚才有幸体会过江暖缠人本事的一二分，真是难搞得很。
一般的女生，勇敢，也会有个限度，怎么会像江暖这样？一定要紧紧贴上，被拒绝反而笑得更开心，贴得更起劲。
“她……是，这样……的。”莫媛破天荒敢主动和男的说话，声音软软的，断断续续，赵冏没听清。
“不管她，认识一下，这是赵冏，咱们接下来做点什么？”齐媮不会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扫大家接下来的兴，她把手放在脖颈上取暖，赵冏抓走她的手揣进自己兜里。
齐媮嫌他腻歪，想把手抽出来，被凉飕飕挖了一眼后便没再动，老实本分在容量大的男装口袋里取暖。
莫媛不动声色偷偷瞄一眼，眨眨眼，随而移开目光。
难不成传闻是真的？
“看个电影？”唯一的烦恼散去，娄子凊心想来都来了，拿出手机。
他们出来玩的计划基本都是他制定，这次来的匆忙，这个地方包括附近，真没什么好玩的。
四个人一拍即合挑了部悬疑恐怖片，坐在电影院最后一排。手边统一是热饮，怀里是爆米花，身边是好朋友。
莫媛心里隐隐激动，虽然她跟身边的人算不上很熟悉，但是也不觉得过于拘束，就好像是第一次单纯的和朋友一起出来玩。
“莫媛，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娄子凊突然凑到莫媛侧边说话，热气扑在耳边吓得她一缩。
莫媛猛猛摇头摆手，不是！当然不是啊！我真的没有不喜欢你们啊！我哪敢啊！
“那为什么不喜欢跟我们玩？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吗？”娄子凊好奇地追问。
如果说莫媛躲他姐的程度是百分之七十，那躲他的程度就是百分百，连一个眼神接触都不带有的。
观影过程中讲话不文明，于是两个人加上了好友。
Mo：我没有不喜欢你们，你们很好！因为我不太能说话，所以跟大家交流起来很困难。我这个人很麻烦的。
Cs：啊？那我们可以发信息，你也可以打手势，我能看懂，我很牛的！我没听过你的事诶，我去打听打听！
说干就干，莫媛想回信息的时候，余光里娄子凊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在不同对话框里狂风乱舞了。
Mo：好……
不一会儿，娄子凊两眼扫完搜集来的情报，若有所思。
莫媛：女，一米五八，三十九公斤，内宿生，A栋213。说话费劲，反应慢，吃得少，恐男。晚上总上厕所被多次投诉，每天必须吃糖，一天打扫两次床铺，两周洗一次被套，不喜欢被人碰到，成绩差。
这段信息原封不动被转发给莫媛。
莫媛咬着下唇来回磨蹭，微弱的灯光打在脸上映出睫毛的影子，纤长浓密。修剪整齐的指甲快速点着键盘，许是咬疼了，又换上唇挨咬。
Mo：我一米五六来着，体测量身高垫了个鞋垫……我晚上是因为睡不着总想睡前上个厕所，有点低血糖，可能粘毛器动静太大吵着别人了，被套我周末带回家洗的，可能回来铺床也吵着别人了。
开学时莫媛没摸清楚舍友休息的时间，确实给别人添了不少麻烦。现在看来，改为大家睡觉前收拾原来还是会打扰别人，那就要弄清楚周末舍友们到学校的时间，在那之前铺好床，每天洗完澡趁大家去教室了粘一次床上的头发吧。
Cs：除了说话，你麻烦在哪呢？你没有麻烦别人，而且好多人都夸你可爱性格好。
下面附上几张图片，是一个校内交流群，有很多女生在夸莫媛很文静可爱，说话很慢但是很有礼貌。
其中有人说跟江暖玩在一起的能是什么人？莫媛还帮江暖圆了很多谎好吧，别在那加滤镜了。
接着叶凡就带人骂回去好几十条。
Mo：谢谢你。
Cs：那我们是好朋友吗？我姐姐真的很想跟你当好朋友，她第一次主动交朋友，当然我也是。
其实不是，娄子凊在凸显他们的主动非常难得，不要不识好歹，伤透姐姐的心。
莫媛惊疑不定，左右分别打量几下，踌躇着不知如何回答。
“是不是是不是？”娄子凊再次凑过来，语气里充满希冀，明亮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莫媛。
这样的目光太过热烈，莫媛仍低头不敢对视，却编辑出一条新的信息发送。
Mo：是，好朋友！
一场心不在焉的电影结束，送莫媛坐上公交后三个人决定沿着马路散散步。
寒冬的马路上人少了很多，行人的脚步匆匆，仿佛在外面多待一会就会被冻成冰棍。
广南的风不管是不是冬天都不太讲武德，随机从四面八方抽人的嘴巴子，不过冬天武力值翻倍涨。
逛到这条街末尾，右拐有几家专卖精品的小店，有贵的也有平价的，不过很少人知道。齐媮决定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莫媛的小东西，送贵的不合适，她也不一定喜欢。
转过街角，下一秒，齐媮后悔了，她宁愿从来不知道那个地方。
在一家店铺门外，席睿把向安悦抵在墙上正忘情地亲吻着，由温柔逐渐到激烈。
为什么这么抓马？掉头回家会不会好点？出门逛个街而已，有没有这么巧，大冷天的你俩何必出来腻歪？勇气可嘉，运气极差。
但很快，齐媮顾不得尴尬，转身跑进一条小路绕到席睿他们所在位置的对面。
一个寸头男被一股强大的冲力扑倒在地上，手被狠狠砸在墙上，闪着寒光的刀轻易地掉在地上，叮啷一响。寸头男处在极度愤怒的状态，双眼发红，却怎么也挣不开背上的压制。想要开口喊的时候，手背钻心的一疼，原本重新摸回自己手里的刀被夺下，紧贴上自己脖子的大动脉。
“不准出声！”齐媮的声音及其嘶哑，由于跑得快灌了一嘴冷风。
怎么，这人看不惯情侣所以要持刀行凶？
黄毛寸头继续挣扎，贴在脖子上的刀面变成刀刃，轻轻印出一道口子。冰凉的触感伴随着刺痛，血液渗出。黄毛不顾疼痛和恐惧，回头看了一眼。那是一张很复杂的脸，恨意和痛苦交织，嘴角却是向上勾着做出一副大快人心的表情。
僵持片刻，黄毛突然不再挣扎，卸了力就这么趴在地上哭出来，眼泪和泥土混在一起蹭的满脸都是。
齐媮被这架势吓一跳，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呼吸。刚才飞奔是拼了命的，天知道往别的地方一瞅能发现一个危险分子。
今天出门的人除了他们和莫媛是不是都不太正常啊？
娄子凊和赵冏赶到，发觉被踢开的小刀．同时松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