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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第十四章

      从那天起,温景铄的眼神,不再是空洞的死寂或者是小心翼翼的试探,更多的是一种沉淀下来的平静,以及看向江修然时,那无法掩饰的、带着依赖与柔情的暖意。

      他会更主动的开始跟江修然说话,虽然依旧言语不多,但是不再是简单的“嗯”、“好”,而是开始主动的表达自己的看法,甚至会因为江修然某个笨拙的举动而露出极浅、而真实的笑意。

      江修然敏锐的捕捉到了温景铄的转变,他的内心被巨大的喜悦和满足填满。他也歇下了长久以来的沉重负担,变得更加自然和舒展。温景铄在慢慢转好,只要自己心里有朝气,不论怎样都能好好的生活。

      他开始更加直接地表达对温景铄的关心和爱意,不再是无声的守护,而是带着明确指向的、只属于温景铄一个人的偏爱。

      温景铄也开始慢慢愿意出去走动,不再呆在沙发角落一动不动坐着发呆,他有时候会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江修然,江修然只要在家,温景铄就会粘着。江修然只要得空,就会让温景铄呆在自己的怀里,有时像考拉抱着宝宝一样,让温景铄面朝着自己坐在自己的怀里,温景铄累了就直接埋在他的肩膀。哪怕温景铄不说话,就这么乖乖的坐在自己的怀里,江修然只会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幸福和满足。他怀里的是他的所有年少的记忆,是他从少年起就爱的爱人,是他未来生活里不可或缺的唯一的另外一半。

      江修然会用更加直白的行为表达他的爱,他会自然地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晚安吻;会在散步时,紧紧握住他微凉的手,揣进自己的大衣口袋;会在温景铄专注地端着调色盘摆弄颜料时,从身后轻轻抱住他,下巴搁在他瘦削的肩上,低声夸赞:“真厉害。”

      这些亲密的举动,让温景铄的世界,不再只有灰白和冰冷,开始被江修然一点一点地,染上了更加温暖的色彩。

      “景铄,虽然你知道,但是我还是想要跟你说,想让你知道。这么多年,我心里只有你,也只会和你谈恋爱,以前,现在以及未来我都只要你。”江修然自然的抱着温景铄,让温景铄靠在自己的胸膛,无比真诚的说。

      “嗯,我知道。”温景铄静静地呆在江修然的怀里,听着拥着的人熟悉的心跳声,轻轻地应着。

      温景铄感受着这个拥住他的温暖,随着江修然的呼吸不由自主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起伏,随即又轻轻拍了一下江修然,“你心跳的太快了,慢点。”

      江修然露出一抹苦笑,低头看了一眼,随即抬头仰着天闭了闭眼,哑着嗓子说:“我....行,你就折磨我吧。”

      温景铄闻言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江修然就埋下头,闭上双眼,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扬了扬,环抱江修然的手臂稍微收紧,这是他这么多年,最幸福的一刻,真的好希望未来的每一天都这样。

      江修然,我想好起来。

      他知道,这段时间江修然一直在陪着自己,江修然其实很忙,每天有开不完的会,打不完的电话,但是为了自己一直都在最大限度的尽快处理好,然后陪自己,哪怕自己不说话,他也要陪在自己身边。早些时候自己睡不好的时候,醒来的时候江修然总会在抱着他像哄小孩子那样,轻轻拍着自己的,哄自己入睡。温景铄开始想让自己变得好一点,最起码先让江修然不用再担心自己的状态。

      他想和江修然重新开始。

      他想告诉江修然,这么多年,他只和江修然谈过恋爱,只愿意和他在一起,也希望未来的每一天,他的生活里都会有江修然。

      今年的冬天异常的冷,北风不再是呜咽,而是像钝刀刮过楼宇间隙,发出铿铿的金属音。今年的冬天还下起了多年未见的鹅毛大雪。

      江修然看着窗外,忽然心血来潮,对正在画一幅水彩晕染的温景铄说:“景铄,我们出去走走吧?看看雪。”

      温景铄放下笔,看向窗外。细碎的雪花在路灯的光晕里飞舞,带着一种静谧的美。若是以前,他一定会拒绝,害怕寒冷,害怕湿滑,害怕一切不确定的外部环境。

      但这一次,他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江修然眼中期待的光芒,点了点头。

      “好。”

      他们穿上厚外套,围上围巾。江修然仔细地帮温景铄把围巾拢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两人携手走入飘雪的夜色中。

      空气里浮着一种潮湿的冷,比北方干冽的寒风更蚀骨。雪花打着旋飘落到下来,有些还未触到地面便化了,偶有几片执着地停在乌黑的瓦楞上,覆在墨绿的小叶黄杨上,白得小心翼翼。

      小区里很安静,脚下是湿漉漉的地面,头顶是飞舞的雪花。路灯的光将雪花照得晶莹剔透,他们走得很慢,踩着融化中的积雪,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温景铄的手被江修然牢牢握在掌心,放在他的口袋里,温暖而干燥。他看着眼前静谧的雪景,感受着身边人传来的稳定体温和呼吸,一种久违的、近乎安宁的情绪,缓缓地在心间流淌。那些原本深埋在记忆深处的碎片,交织的闪回自己的眼前。

      他忽然想起,十年前,他们也曾在这样一个雪夜,站在教学楼的屋檐下,差一点就吻了对方。

      时光仿佛是一个轮回,却又截然不同。十年前是悸动、不安与未尽的遗憾;十年后,是沉淀、安稳与紧握在手的真实。

      江修然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温景铄。雪花落在他的头发和肩头,他的眼神在雪光映衬下,温柔得不可思议。

      温景铄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

      视线紧紧地盯着江修然。

      江修然看着目光灼灼的温景铄,没来由的笑了一下,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拂去温景铄睫毛上沾染的一片雪花,然后,俯下身,极其珍重地、缓慢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这个吻,不同于额头的晚安吻,它带着明确的爱恋和占有欲,却又充满了无限的耐心与怜惜。唇瓣相贴的瞬间,温景铄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但随即,他便闭上了眼睛,带着试探的勇气接触,生涩而又顺从地回应了这个迟来了十年的吻。

      江修然愣了一下,随即更加热烈的将温景铄按在自己的面前回吻了过去,温景铄感觉被更深的暖意包裹,所接纳,整个人都燥热了起来。渐渐的,两个人的呼吸开始变得灼热而凌乱,像潮汐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涌动。在这个私密的仪式里,理性悄然消融,只剩下触觉在无限放大。

      温景铄被吻的感受到了窒息,两只手忍不住的撑住江修然,喘着粗气的说:“不,不行.......”

      江修然被推开没有一点不高兴,反而更加的餍足,将温景铄重新拥入自己的怀里:“宝宝,我好开心。我超级开心。”

      温景铄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听到江修然这么说,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嗯。”

      江修然看着温景铄,温景铄现在的眼睛水润润的,看着自己的视线都带着柔情,江修然有点情不自禁:

      “我想再来一次,宝宝,可以吗?”

      雪还在静静地下,周围万籁俱寂。

      “回家再来吧。”

      闻言,江修然带着温景铄走回家的路上都快跑起来了,进了黑漆漆的楼道,两个人相视一笑,两个人的眼睛都感觉闪亮亮的,随着楼层越来越近,莫名的,两个人都感觉到一丝丝的紧张和兴奋。

      一进门两个人就唇齿纠缠到了一起,温景铄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都要蹦出来了,江修然牵着温景铄的手就往自己的胸膛贴:“你摸,感受到我的心跳了吗。”

      温景铄看着面前这个一直以来都沉稳的男人显露出局促和小心翼翼,没来由的觉得有点可爱。

      “你,你会吗?”

      江修然沉默了一下,感受到那直往上涌的沸腾,瞬间灭下来一半。仓皇的拿出手机:“你等我。没吃过猪肉怎么的都看过猪跑”

      下好单随即又吻了过去,两个人激烈的互相辗转厮磨,江修然的手忍不住的伸进温景铄的衣摆,感受着怀里人的一点一寸。温景铄被吻的忍不住将手向上挂在江修然的脖颈,嘴角泄露出一丝轻轻的哼吟,听到声音的江修然陡然一顿,两个人分开稍许,看着满眼春色的温景铄,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

      “等......等等,宝宝。你这样我会忍不住。”

      温景铄的脖子和脸颊通红一片,额头抵着江修然,他也要忍不住了。

      江修然抱紧温景铄,闭了闭双眼:“你,你先去洗澡。”

      两个人在门口平复了一下,温景铄点了点头,转头就走了过去。

      门铃一响,江修然一接过就撕开拿着外卖袋,拿着东西就进了正亮着灯的浴室,温景铄正背对着清洗头发,水流顺着身躯滑下,在灯光下泛着光。江修然吞咽了一下,伸手拥了过去。

      温景铄闭眼冲洗突然感受到腰腹忽然一双手,带着微凉,瞬间睁开了眼,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江....江修然,你....”

      江修然感受着右手下的温度,左手向上一直摸着温景铄的脸颊,随即猛地吻了上去。温景铄被突然的吻惊的发出“呜、呜”的声音,随即唇齿交叠。

      热气裹挟着体温,温景铄感觉自己现在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只有江修然的呼吸、体温,一点点的占满自己整个世界。温景铄感受到有一只手带着自己的手在行走。

      温景铄突然“呜”了一声,江修然亲吻着温景铄的脖子,柔声道:“放松,信我。”

      疼痛夹杂着稍许的兴奋快感刺激着温景铄,让温景铄不由自主的咬紧了嘴唇,但随即又被江修然吻住,“疼就咬我。”很快,另外一个滚烫的温度让温景铄瞬间溃不成军,最后全部变成压抑难忍的尾音。

      交叠的两道身影,拉长的映照在墙壁上,黑夜还很长。

      过去的伤痕依然存在,但不再是阻碍,而是成为了他们感情中独特的纹路,见证着他们如何穿越漫长的黑暗,最终在废墟之上,重建起只属于他们二人的、坚固而温暖的城池。

      感情的递增,并非总是轰轰烈烈。更多的时候,它藏在这些解开误会后的坦诚相待里,藏在日常琐碎的分享与陪伴里,藏在一个个温暖的拥抱和珍重的亲吻里。它像藤蔓,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深深扎根,紧密缠绕,再也无法分离。

      那些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泥泞里的日子,那些含着眼泪和血沫往肚子里咽的夜晚,终于被远远甩在了身后。

      江修然在一阵刺眼的阳光下苏醒,伸手搭在眼睛上缓慢的睁开,感受着怀里温景铄温暖的体温,失而复得的珍宝。

      江修然揽着温景铄的腰肢,往自己面前拢了拢,看着他终于不是皱着眉头的入睡姿态,听着面前人均匀且绵长的呼吸,低头吻了吻温景铄的额头,心满意足的继续闭上了双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景铄习惯性的到点睁开双眼,浑身上下都带着疲惫。他微微动了动身体,一阵密密麻麻的酸软瞬间涌了上来。他看着面前男人流畅的下颚线,这个男人,在他停滞不前的岁月里,长成了顶天立地的模样。

      他与他之间,不是卑微的乞求,也不是疲惫的依赖,而是两个独立灵魂的、对等的奔赴。温景铄感到力量正一点点流回冰冷的四肢。

      去更爱他,不再是负担,而是他为自己选择的、新生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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