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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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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在小院里舒展筋骨的时候,后脑勺被一颗小石子轻轻磕了一下。他委屈地转头,迎面对上因为得手而大感不可思议的白玉堂。
“你不能换一个出场方式?”
“你居然没闪开!”
两人同时开口,同时安静。半晌后,展昭幽幽地说道:“我以为你不会这么狠心……”白玉堂想当然不会被这种虚伪的忧伤击倒,他淡定地跳下房檐,道:“带你去见个人。”展昭摆正态度,答道:“可以捎带俩么?”白玉堂瞪着他,吐出两字:“随便。”
原本以为捎带的俩,结果变成开封府集体出游。白玉堂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的队伍,有点头疼:“你们这么声势浩大的,也不担心关键证人暴露行踪导致案件难以侦破吗?”包拯作为出游队伍的领头人,摸着胡须很镇定:“放心,我们已经对外宣布,今日集体休假出门春游。”这种明显作假的借口只能换来白眼无数。白玉堂懒得理他,瞟瞟故作不在意的展昭,再瞟瞟真的带着锅碗瓢盆准备野炊的四位伪孪生兄弟,“……算了,这案子跟我又没关系,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
走到半路,一直没说话的公孙策突然说道:“现在是春天吗?”
白玉堂无语望天,想着自己果然应该尽快把猫拐带回家。再留在这里,只能让自家原本可爱正常善解人意温柔可亲的猫沦为精神行为都有问题的不正常人士。白玉堂这里想得乱七八糟,殊不知,在这一堆开封府众的心里,他才是最不正常的。至于猫大人,他真的在欣赏沿途风景。
话说那日,白玉堂找着杀手窝之后,趁热打铁的将在谷中所见的夫人救出。这夫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家两位公子的亲生母亲,也是李老爷的二夫人何水凝。他领着展昭去见李二夫人之时,已经将谷中所见尽数告知,两人将近日之事一整理,深感此案终于到头。
“就我所见,这李夫人行为举止都算正常,与她言谈,也不见多年抑郁精神失常。说起李家之事,她更是悲痛欲绝,但言辞闪烁,想来她虽然恨极却又不得不为另一个儿子打算。”
包拯沉吟,“如白少侠所言,那李夫人并无失常。可观察日前那李蒙意的神色,他那愤恨又不似伪装。”公孙策接口,“待我对那李夫人好好检查一番,再做定论吧。”
“也好。”
白玉堂一边听着包拯和公孙策的对话,一边蹭到展昭边儿上,问道:“你怎么这么安静?”展昭终于将自己一直看风景的眼睛移回来,笑笑:“此地风景秀丽,展某观景中,没空说话。至于案情,自有大人和先生劳神。”白玉堂转头看看所谓的秀丽风景,腹诽:不就是些穷山恶水吗?有白爷爷好看?!
“你真有打手的觉悟。”白玉堂这话说得阴阳怪气,但展昭并不在意,他颇为惆怅地说道:“展某本就是一御前侍卫,动手是职责,动脑是贻笑大方啊。”白玉堂默默地看着他,抬手摸摸展昭的额头,“你还能更‘自卑’点吗?”展昭迅速抓出白玉堂的手,有些羞恼:“白玉堂!你别借机动手动脚!让你摸额头是给面子,你别得寸进尺!”白玉堂施施然地退回已经摸到颈项处的手,“这不是某些人装模作样在先,我牺牲色相挽救在后吗?”
“你!”
包拯和公孙策走在前面,包拯说:“年轻真好。”公孙策曰:“大庭广众之下旁若无人的调情!是可忍孰不可忍,回去扣钱!”
四位充当小厮的护卫,泪流满面的同时哀嚎:“你们到底是来查案的还是真的游山玩水的!!”
一路打情骂俏之下,一行人还是在午饭时分到达白玉堂藏匿李二夫人的小屋。门口的小仆见到白玉堂躬身行礼,随后悄然离开。展昭羡慕地看着白玉堂,那眼神让白玉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想干嘛!”展昭呵呵笑了笑,转开眼睛,叹息般说道:“有钱人啊。”白玉堂被这几个字戳得体无完肤,恨不得撞墙。此时他才恍悟,多年相处,原来自己还不够了解枕边人。
李二夫人呆呆地坐在窗边,包拯一行人进来,她也不曾发现。观她面上还残留几道泪痕,想来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也令她心力交瘁。包拯叹息着,“看来她情绪还不稳定,咱们先吃饭吧。”一群人齐齐应和,眼巴巴望着此间主人——白玉堂。被注视的人内心波涛汹涌:你们其实是来蹭饭的是来蹭饭的来蹭饭的对吧!!!
一边吩咐人准备饭菜,白玉堂一边努力按下内心咆哮,想着自己本来就是打算喂猫的,多几张嘴白爷爷又不是承受不起。正吃饭的时候,公孙策掏出一个眼熟的罐子。白玉堂脸有些黑,展昭的脸更黑。包拯很好奇,盯着罐子问道:“这是什么?先生腌制的咸菜?”公孙策笑得很温柔,打开罐子递给包拯,轻声细语地说道:“算是吧,你要吃吗?”包拯接过,望罐子里看了一眼。气氛霎时凝固,半盏茶后,他平静地将罐子丢给身边同样好奇想看的四大护卫,“桌上这么多菜,不能浪费啊。先生的好意还是留着回开封府后再说吧。”
白玉堂第一次开始真心佩服包拯,看了那么恶心的东西还能面不改色,充分说明——包拯,他确实是个人才。就在他佩服的这时候,四大护卫已经看见那罐子里的东西,脸色齐齐变绿,同时冲出门去大吐特吐。展昭保持着脸黑黑的模样,问道:“这东西怎么到先生手里了?”公孙策夹了一筷子菜送入口中,吞咽之后才道:“卢夫人所寄,随罐附赠‘腌制’配方。”他顿了顿,幸灾乐祸地看着展昭,“你不是想去除花香吗?现在找着方法了。”
展昭有不好的预感,“什么方法?”
“把这罐‘咸菜’吃了吧。”
“白玉堂!!”
白玉堂委屈,展昭被公孙狐狸欺负,对他怒目而视吼这么大声干什么……他又不是大夫,怎么知道那法子到底是真是假?正要说什么,展昭已经收起愤怒的面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当一只老鼠得了猫控症的时候,通常只有死路一条。这是自然法则,更是人间真理。
“……我会修书一封询问大嫂……要是真的需要吃……咳……白爷爷陪你吃还不行吗?”白玉堂有点想哭,但看着展昭缓和的脸色,心里有些安慰。怎么说,这也是在另一种层面上的,同甘共苦么。
包拯假惺惺地问:“你们可以详细询问公孙,何必再写信麻烦卢夫人。”
白玉堂木然地给展昭夹菜,完全无视包拯的话语。对于一丘之貉,需要发自内心地鄙视,不能在身体上以暴力镇压,便要在精神上自我调节。展大人曰:“我真的想即刻辞官退隐,但我的工钱还扣了好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