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EG 百花杀》牙膏君

19、第 19 章

　　李夫人不断地用绣帕擦拭眼角，嘴唇哆嗦，显然她自己也想说什么，可心底始终有些犹豫。包拯半阖眼睛，道：“夫人不必担心，是非曲直，本府自当秉公办理。相信夫人也不愿李老爷和李公子以及李家上下几十口人枉死。”李夫人怔怔地抬头，双眼通红，许久后才道：“包大人，贱妾什么都愿意说，只是还请包大人开恩。蒙意他实属被人瞒骗，他本意并非如此，更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
　　公孙策递上一杯茶水，宽慰道：“李夫人，你便放宽心吧。”
　　李夫人接过茶盏，点点头。思索一番后，才慢慢说道：“当年，大夫人和老爷感情甚笃，我借住在李家，从来便没什么妄想。”她慢慢低下头，看着手中茶碗，“直到有天晚上，二老爷他突然闯进我住的小楼……虽然后来老爷听到动静，赶了过来，但我、我……”她不由自主地捏紧手中茶杯，用力过度，引得里面茶水一阵激荡。
　　“老爷本意是要二老爷娶了我以示负责，他想以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虽然不乐意，但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谁料，二老爷家中夫人不同意，最后还闹到府上，说是我，我勾引的……此后不久，二老爷便消失不见。想来，是去躲这债了。”因为回忆起那段难堪的日子，李夫人在众人的注视下，有些不自在。她顿了顿，继续道：“不久我便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这时候，已经有了不少风言风语，大夫人更是亲自来找我，说只要我能为李家添上一点香火，她便去说服老爷收我为妾。老爷自是不同意，可是我肚子渐渐大起来，二老爷又一直杳无音讯。老爷为了我的名声，终究是让那些纷乱的流言成真，纳我为妾。”
　　包大人听到此处，有些惊讶：“这么说，死去的那位李公子……”
　　李夫人点头，随即双目喷出怒火，“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他连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那么现在的李蒙意……”
　　“他是我和老爷的孩子。”李夫人表情有些痛苦，“意儿刚出生不久，那畜生便跑回来要钱，还说要带我和孩子离开。我知道，他其实是回来讹钱的。我在书房外亲耳听见他对老爷说，若不给他一笔钱，便将当年的事公诸于众，左右他已经一无所有也不怕丢这个脸。老爷迫于无奈，只得给了他一大笔钱。为了躲避流言，老爷还特别带着我们迁居。本以为事情到此就该结束，却不料来了京城没几日，他偷偷跟过来，趁我们不备将意儿偷走。此后，更是拿意儿的安危数次威胁敲诈。”
　　“可怜我们为了意儿一直妥协，直到灭门之事发生，我才明白：贪欲于那个禽兽，永远也填不满。被他们带走后，我慢慢知道，意儿其实早被他丢弃在荒郊野岭，后被一个杀手遇见进而收养。这么多年，他一直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可恨老天不长眼，还让他再次遇见意儿，欺骗意儿，让他犯下此等杀孽……大人，求您看在小儿被人诓骗，看在我李家就剩他一点血脉的份上，饶他一命。”李夫人说到此处，站起身对着包拯跪下，头磕在地上，传来一阵闷响。包拯慌忙起身将她扶起，道：“李夫人，放心吧，本府自有公断。”

　　“呼——”展昭站在门外，吐出一口气。白玉堂挨门柱边儿上靠着，瞧着他的背影，道：“这案子，到这里算是真相大白了。”展昭没答话，只是依旧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的夕阳。
　　“人常说虎毒不食子，这人却是真真无情无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白玉堂从怀里掏出一个大银锭子，朝上抛了几抛，实实在在的沉坠感压在手上，他道：“这样的人，你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只可怜那些枉死者。”
　　“你掏这么大锭银子作甚。”
　　白玉堂眨巴几下眼睛，“诱拐当朝四品大员春风一度。”展昭气定神闲，答曰：“里面有品没品各色朝廷栋梁任君挑选。”刚走出来的公孙策听闻此言，怒骂：“你们俩还有闲情在这儿调情？都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都不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滚去抓人找证据吗？！”
　　一猫一鼠灰溜溜地速度逃窜，飞远。
　　公孙策满意地摸摸胡须，对身后故作沉思的包拯道，“咱们先回府，这里有白少侠派人照料，想来不会出事。”
　　包拯点头，“如此，本府也可省下派人前来保护的劳务费食宿费。”
　　远处，白玉堂打了个喷嚏，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似乎扣了一顶名为“冤大头”的帽子。旁边的展昭听到这喷嚏声，有点幸灾乐祸，“白兄你也会伤寒？”白玉堂淡定地回答：“谁叫五爷家养的猫喜欢抢被子。”展昭刹住脚，认真说道：“白兄，我们似乎多日未曾切磋。”白玉堂手按刀柄，笑如春风，“来吧，猫儿，白爷爷早就等着你的小猫爪来挠痒痒了。”
　　一夜之后，形容狼狈的两人靠在一起看日出，展昭痛苦地说：“我愧对先生的教导，愧对大人的期待，愧对枉死的冤魂……”白玉堂拍拍他的肩，“别这样，这不是正剧，这是搞笑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