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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这算哪门子的死对头啊?? ...

  •   辛宜春是被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干渴给弄醒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觉得脑袋沉得像灌了铅,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一股酸软。

      窗外天光已经大亮,但屋里静悄悄的,奶奶昨天下午就去息县走亲戚了,要过几天才回来。

      他挣扎着坐起来,一阵头晕眼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不用体温计也知道,这是感冒发烧了。多半是昨天那场雨闹的,信阳这地方,春天跟闹着玩似的,昨天还闷热如下,一场雨下来就透着凉,穿衣服稍微任性点就得中招。

      他慢吞吞地爬下床,找到体温计夹上。几分钟后拿出来一看:38度5

      得,请假吧。

      他也懒得折腾,给班主任发了条微信请假,然后又瘫回了床上。阿梨跳上床,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脸,喵呜叫了一声,像是在询问。

      “没事儿,就是感冒了。”辛宜春有气无力地揉了揉猫脑袋,嗓子哑的厉害。

      他躺了一会儿,强撑着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又翻箱倒柜找了片退烧药吃了。没什么胃口,但想着不吃东西更不行,随便煮了包泡面,吃了两口就撂下了。

      一整天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昏睡,醒了就喝点水,吃点药,饿的不行了才啃两口饭。

      估计这猫也不懂什么叫感冒,只知道今天没人给它铲屎。

      到了晚上,他感觉稍微好了点,至少头没那么晕了,但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

      他也懒得换什么正经衣服,身上就套了件洗的有些发旧的白色连衣帽卫衣,下面穿了条在家上传的黑色短裤,裤腿很短,甚至连大腿根都没过,都可以被卫衣给遮住,图个舒服凉快。反正家里也没别人。

      晚上九点多,他正靠在床头,拿着手机漫无目的地刷着,忽然一条微信好友申请弹了出来。

      头像很简洁,是一片纯白。备注信息更简单:我是何以书。

      辛宜春盯着那条申请,脑子因为发烧转得有点慢。

      何以书?

      他加自己微信干嘛?

      挑衅约架还得加个好友预热一下?

      这人疯了吧。

      他犹豫了两秒,好奇心占了上风,点了通过。

      好友通过后,那边半天没动静。

      辛宜春等了一会儿,没见有消息发过来,心想这人果然是有病,纯粹加着好玩吧。他撇撇嘴,正准备关掉屏幕继续瘫着,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

      【Nivis:你家在哪】

      辛宜春有点懵逼。

      【Liora:?】

      【Nivis:报地址】

      辛宜春看着这三个字,烧得有点糊涂的脑子更迷糊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

      但他那股子“我倒要看看你想干什么”的劲儿又上来了,懒得跟他绕圈子,直接把自己家的大概地址和楼门牌号发了过去。

      发完,他补了一句

      【Liora:所以,到底什么事?】

      何以书没再回复。

      辛宜春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只觉得莫名其妙,把手机扔到一边,心想这人指定是有点什么大病。他闭上眼睛,准备继续培养睡意。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就在他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不紧不慢,带着点克制。

      辛宜春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奶奶不在家,这个点谁会来?白行简他们?也不可能不打招呼就直接上门。

      敲门声又响了几下,确定不是幻觉。

      辛宜春认命地叹了口气,浑身酸软地爬起来,慢吞吞地挪到门口,隔着门板含糊地问了句:“谁啊?”

      外面安静了一瞬,然后传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我,何以书。”

      辛宜春:“?”

      辛宜春:“???”

      卧槽?

      辛宜春彻底懵逼了。

      这傻逼来了干嘛???

      带着满腹的惊疑,辛宜春拧开了门锁,拉开了门。

      门外楼道昏暗的光线下,何以书果然站在那里,身上还穿着校服外套,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似乎装着些盒子和瓶子。他额前的碎发似乎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呼吸带着微喘,像是刚爬完六楼。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装上。

      何以书的目光先是落在辛宜春因为发烧而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上,然后,几乎是不可控制地,向下滑去——

      辛宜春穿着那件宽大的灰色卫衣,下面只有一条极短的黑色运动短裤。两条腿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因为发烧和很少见阳光,皮肤白得晃眼,笔直修长,腿型漂亮流畅。

      何以书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迅速移开了视线,重新对上辛宜春写满困惑和戒备的眼睛。

      “……干嘛?”辛宜春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他下意识地想把门关小点,挡住自己这身不得体的打扮。

      何以书把手里的塑料袋往前递了递,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但仔细听,似乎比平时紧绷一点:“听说你请假了,给你送点药。”

      辛宜春更懵了。

      死对头给他送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还是这药里有毒???

      他愣愣地接过塑料袋,低头看了一眼,里面确实是感冒药、退烧药,甚至还有一盒润喉糖。

      “不是你……”辛宜春抬起头,想问他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吃错药了。却看见何以书的目光越过他,看向屋内,眉头微蹙。

      “你一个人在家?”

      “啊?嗯,我奶奶走亲戚去了。”辛宜春下意识回答。

      然后,他就看见何以书像是做出什么决定一样,往前迈了一步,几乎是不请自入地挤进了门。

      “喂!你干嘛?”辛宜春被他这举动惊得后退一步,差点没站稳。

      何以书反手关上门。

      他站在玄关,扫了一眼虽然老旧但收拾得整洁的客厅,最后目光又落回一脸状况外的辛宜春身上。

      “你发烧,一个人不安全。”他给出一个听起来冠冕堂皇,但细想极其离谱的理由。

      辛宜春简直要被气笑了:“我不安全?我这么大个人了发个烧能有什么不安全?何以书,你到底想干嘛?我们很熟吗?”

      何以书没理会他的质问,自顾自地弯腰换鞋,他甚至从鞋柜里找出了一双看起来是给客人用的拖鞋。然后,径直走到客厅,在那种老式的木制沙发坐了下来,姿态坦然得让辛宜春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门。

      阿梨本来趴在猫窝里,听到动静警惕地抬起头,听到动静警惕地抬起头,看到陌生的何以书,它犹豫了一下,居然没躲,反而慢悠悠地走过去,凑到何以书腿边嗅了嗅,然后……就这么在他脚边趴下了甚至还舒服地打呼噜。

      辛宜春:“……”

      叛徒!

      绝对他妈的叛徒!

      他抱着把一袋子药,站在门口,只觉得这场面魔幻得不像真的。

      他烧得头晕,实在没力气跟这人扯皮,有气无力地问:“药送到了,你可以走了吧?我这小房子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何以书抬眼看他,开口道:“很晚了我没车回去。”

      辛宜春:“那你他妈怎么来的?!”

      “走来的。”

      辛宜春:“?”

      辛宜春:“……”

      靠。

      信阳虽然不大,但从何以书住的那个新小区走到他这个老破小,也得二十多分钟。辛宜春看着何以书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想把这个人扔出去的冲动。

      但他现在浑身发软,估计也打不过。

      最终,这场诡异的对峙,以辛宜春体力不支,自暴自弃地妥协告终。

      “行,行。”他扶着墙往自己卧室走,“客厅沙发归你,爱睡不睡。”

      他回到自己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倒在床上,只觉得脑子更乱了。

      何以书今晚这一系列操作,简直颠覆了他对这人所有的认知。

      死对头?

      这他妈算哪门子死对头啊??!

      门外,何以书坐在沙发上,听着里面没了动静。

      他微微后靠,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辛宜春身上淡淡的气息。他腿边的阿梨翻了个身,睡得毫无防备。

      夜渐深。

      辛宜春睡得并不安稳,时冷时热,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有人轻轻推门进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动作有些生疏。

      然后,一条微凉的湿毛巾覆了上来,缓解了额头的燥热。

      他想睁眼,但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

      后来,他似乎感觉到身边的位置微微下陷,一个身体躺了下来,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却近得能感受到对方传来的体温。

      辛宜春不安地动了动,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何以书,你烦不烦……”

      身边的人身体似乎僵了一下,然后,再无动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这算哪门子的死对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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