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的鸟，宜居的岛》忆庭

26、Chapter26

　　林鸮呵呵笑着，随后将手里的游戏手柄放下，拍了拍身上褶皱的衣服。

　　“去公司看看？”大概也猜到来这的原因，詹恩赐是想把自己逼得和白鹳一样，每一句话都言听计从。

　　范初昱见状也跟着站起来，扭头跑去换了一套稍微正式的高定套装，结果出门时，眼前的一幕令她大跌眼镜。

　　“你就穿成这样去？”

　　某人看着自己的球裤和白色T恤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双手瘫开表示不解，“有问题吗。”

　　“拜托，您是STM中国区总裁的二小姐，你就穿着一双拖鞋去总部。”

　　“有问题吗。”林鸮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在广州甚至能一双拖鞋走过一年四季，“有问题吗。”

　　林鸮连着问了三遍，第一遍是不解，最后两句是质问。

　　范初昱苦笑，表情写满全身，林鸮自然看见，只是不想在意，“不去我睡了。”

　　她将话音落下后，拖着运动白色拖鞋懒散地走回房间，只有范初昱一个人在风中凌乱，显得她穿着正式的样子像个小丑。

　　这时，才反应过来被林鸮给耍了。

　　得逞的小孩内心掀不起一点波澜，甚至觉得不好笑，范初昱的反应实在无趣，林鸮抱着手机在地毯上趴着。

　　时间还很早，熬了二十几个小时的她没有什么睡意，只是望着手机，冰冷的聊天页面，便有一种想冲过屏幕去拥抱那个人的冲动，事实却是只能苦哈哈地望着什么都做不了。

　　这个微信账号像是刚申请的ID上还是初始的代码，朋友圈和背景图都是一片空白，就连头像都是用手机拍下来的简笔画小鸟。

　　整个给人的感觉像是专门用来敷衍了事的小号，甚至连最基本的微信设置都懒得去敷衍。

　　林鸮内耗地想着，就给康莱发去消息。

　　【姐姐，我是不是让你觉得烦了。】

　　这条信息得到的回复很快，在一瞬间有了继续下去的希望，屏幕上最后一条信息框上写着，【等你回国，我们就在一起。】

　　最后三个字让她陷进精心编制的温柔陷阱里，好像留在这里并不算什么坏事。

　　【那姐姐不可以和别人牵手。】

　　林鸮将消息发过去后，脸红得就如火烧一般，整个脑袋埋进手臂里，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

　　手机对面的人还没留给林鸮多少开心的时间，一个视频电话播响电话铃声，这是林鸮自己拿着手机录下和康莱唱的一样的词，最后自己剪辑成一段三十秒的铃声。

　　康莱的歌声依旧温柔，对上林鸮还有些稚嫩的沙哑声。

　　“嗯？”康莱终于等到电话接通，看着屏幕里的小朋友羞红的脸，她轻声笑着，就连出口的声音都带着隐约又克制的暧昧。

　　“姐姐。”

　　林鸮试探问，又紧张也有不知所措。

　　康莱眼里的温柔像含着泪水，让人忍不住心疼，“小朋友，姐姐好累啊，怎么办。”她的话在忍着眼泪，努力不让她听见自己的哽咽。

　　实际上康莱的说话声才落下，眼泪就先放弃伪装，划过林鸮曾经偷偷吻着的脸颊。

　　这是第一次，林鸮见她流眼泪，只是隔着手机什么都做不了，她不明白康莱的话是什么意思。

　　思绪还停留在刚刚的喜悦中，她眨巴眼睛单纯的问，“可以休息啊，姐姐等我回去，我回去养你。”

　　最后五个字让康莱瞬间破涕而笑，紧接着她紧紧咬着下唇，已经在心里下定要把话说出去的决心，再次抬头时，留下的眼神只有低到尘埃里的卑微。

　　“小朋友，姐姐收回今天的所有话，好不好，就当一切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林鸮听着哭泣地乞求，心中一顿，只有不解地摇头，望着康莱的眼泪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沉默了一分钟。

　　“对不起，我喝多了。”康莱主动打破安静，为这个电话说出抱歉。

　　趴着地上的某人吸了吸鼻子，她从未见过康莱喝醉的样子，更没见过她像现在这样的低贱模样。

　　康莱见林鸮的样子最后露出一个笑容，用着最温柔的声音说下最后一句话，“我们以后别联系了，祝你往后万事顺意，我不是个好的恋人。”

　　“不是的，不是的，姐姐，以后都让我来，我来照顾你好不好，剩下的我来做，你……”

　　林鸮的话还没说完，康莱便将电话挂断。

　　她再次拨打过去对方已不再接听，再退到聊天页面，无论发了多少消息都没得到回复，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姐姐？林鸮又被丢下了，再次变成天空中无法停下无法休息的孤鸟。

　　今天过后的她履行答应康莱的承诺，如约出现在教室里，她听不懂教授的话，更是觉得这一切都变得无聊至极。

　　拿出手机再次给康莱编辑消息，说了很多话也发了很多日常报备，可这些消息就像石沉大海似的没有任何回应。

　　林鸮的上课打卡任务只坚持了两周，这两周手机对面的人不再有任何回复，无论她问了多少人都得不到一个答案。

　　只要在康莱的休息时间里，林鸮一遍接着一遍地拨打电话，只想再听听姐姐的声音，但最后留给她的只有“多远都要在一起”的副歌铃声。

　　想回去找她，这是脑海里唯一的想法，珀斯的一切都变得不再有颜色，丝毫提不起兴趣，无论范初昱说什么，得到的只有淡淡的回答。

　　在旷课两天后，白鹳主动敲响了公寓的大门，林鸮只是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手机发呆。

　　“林鸮，再不去上课就没法毕业，拿不到毕业证就回不了国了喔。”白鹳好心又温柔的提醒。

　　林鸮听完只是朝门口竖起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白鹳见状不解地看向忙着做饭的范初昱，后者这才解释道：“被国内的女朋友甩了，你说我找了几个和康莱差不多的，她也看都不看。”

　　范初昱才说完话，林鸮就放下手机双手并用重复刚刚的手势，而后扭头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不会要自暴自弃了吧。”范初昱吧唧着嘴里的食物，自然地靠在白鹳身上，还将手里剩下的一半分享给她。

　　“根据遗传学，她应该不会自暴自弃，顶多失落几个月就好了，毕竟当时我也这样走出来的，其实感情这东西不如事业来得安心。”

　　白鹳的说话声落下，范初昱立刻表示赞同。

　　两人的相遇是在彼此十五岁那年，从小接受外国教育的白鹳很开放，得到的教育也很多元化。

　　十五岁的她就想着如何去谈恋爱，只是那时都没意识到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最后发现无论男女都没有丝毫兴趣。

　　虽然与他们分开后会有难过，更多的是解脱，自然这段时间里范处昱都一直陪在白鹳身边。

　　后来她们试过在一起，结果就是现在这样，与其说身上的纹身是某种关系的定义，更不如说是对自己的蜕变。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说话。”林鸮终于将脾气宣发出来，首当其中的就是自己并不认识的姐姐。

　　白鹳立刻回答：“出不出去玩。”

　　林鸮给出的答案是铿锵有力的一个字，“滚”。

　　但不出意外她被白鹳和范初昱一并架起来，强行绑架出门。

　　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公司总部，有两个核心人物的带领下，林鸮很成功地混进公司，被迫按在面试席旁旁听，哪怕不愿意也没办法。

　　熬到结束后，林鸮第一件事就是跑出去，但被眼疾手快的白鹳一把拉住，“我和你说，解决分手最大的痛就是学习就是工作，所以……”

　　“没有所以。”林鸮果断地打断姐姐的说话，期间还不断用手扒拉着对方拉住自己胳膊的手，“我只想一个人好好呆着，我想回国行不行，我不学了，这钱我不要了。”

　　白鹳脸上笑容依旧，耐心劝说，“回国可以，但不能带着分手的心情回国。”说着，她又把林鸮拉出公司大楼外。

　　模特公司唯一优点就是帅哥美女多，更何况这是一家国际公司，手里的人力资源堪称顶尖。

　　林鸮只能无奈地跟在两人身后，期间不断跟着范初昱走，她忘了，有个人正在不远处看着。

　　那是康莱，她用身上为数不多的存款订了最便宜的机票，一路辗转多地才来到这个地方，她看着林鸮跟在一个陌生人身边。

　　这个样子像是当初接她放学那样，踩着自己的影子一路走回家。

　　祝你幸福。

　　康莱对着林鸮的身影默默说出这四个字，这一切，林鸮都不知道。

　　夜晚的时间临近，澳大利亚的夜晚很冷，范初昱就拉着姐妹两人到附近的酒吧暖身子，康莱也跟了过去，只想好好再看看自己的小朋友。

　　林鸮被灌了很多酒，本就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加上强烈的酒精刺激，让她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昏。

　　“我……”她想说些什么，却感觉周围的声音都变得忽近忽远。

　　她正要继续说下去，却对上了一个蓝发女子的眼睛。

　　在浑噩的意识中好像在告诉林鸮，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