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决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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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临拉开车门坐进来，带着一身潮湿的寒气，顺手把搭在臂弯的外套扔到后座，动作带着惯有的利落。
“等很久了？”
陆明琛侧头看他，发梢的雨珠顺着锋利的下颌线滚下来，砸在衬衫领口，洇开一小片深色水渍，连带着锁骨的轮廓都显得湿润又清晰。
陆明琛没有回应沈昭临的问题，随后淡淡开口：“路上雨太大，绕了段路。”
沈昭临抬手松了松领带，冷白的指节泛着瓷质般的光泽，喉结滚动时，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藏着不易察觉的试探：“今晚还回去吗？”
陆明琛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像是在抚平不存在的褶皱。他转开视线望向窗外，雨幕里的街灯晕成一片模糊的暖黄，沉默在两人之间漫开，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滞涩，比车外的雨还要沉。
“明天一早还有课。”
陆明琛的声音忽然漫过来，他没回头，目光仍黏在流动的雨幕上，侧脸在暖黄灯光里显得柔和了些，却也透着疏离。
沈昭临那点刚冒头的期待像被冰水浇了半截，瞬间敛得干干净净，没再追问，但紧抿的唇线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安静了几秒后，陆明琛启动车子往燕华大学驶去。
距离校门越近，沈昭临的眉头就蹙得越紧，车内凝出一片沉甸甸的低气压——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却又滞涩得连呼吸都带着重量，压得人胸口发闷。
许是上辈子早就习惯了，陆明琛丝毫不受影响。他心里门儿清，这是沈昭临正在克制压抑着自己的脾气。
车眼看着刚驶进燕大校门，沈昭临突然开口，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停车。”
陆明琛眉梢微挑，似是早预判到他的反应，手腕一转打了把方向盘，稳稳将车停在路边。
沈昭临侧头看他，眉峰依旧拧着，语气里裹着挥之不去的烦躁与不解：“就这么想躲着我？”
陆明琛听到这话一顿，沉默了一会，沈昭临那道灼人的视线如芒在背，根本无从回避。
十年纠缠，上辈子的结局早已是最直白的答案。
重来一次，或许是良知未泯，陆明琛不想再做攀附他人的藤蔓，更不愿再去利用任何人——包括沈昭临，哪怕这个人，曾是他上辈子唯一的浮木。
最终，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清明的决绝。声音很轻，每个字都透着不容置喙的笃定：“沈昭临，我们不合适。
“你说什么？”
沈昭临像是被这话钉在了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又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微微倾身，上半身几乎压过来，直直盯着陆明琛，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陆明琛，你再说一遍？”
陆明琛偏偏这会儿听话得很，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顿重复，声音平静得没有波澜：“我说，我们不合适。”
沈昭临几乎是下意识攥住陆明琛的衣领，带着不加掩饰的烦躁与失控，两人的距离被拉得极近，呼吸几乎交缠，他咬着牙：“陆明琛，你的胆子还真是变大了。”
陆明琛没挣扎，反倒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极淡的、带着点讥讽的笑。
他抬眼，目光平静地落在沈昭临紧绷的下颌线上，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子砸进车厢里凝滞的沉默，清晰得刺耳：“沈昭临，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吗？
沈昭临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极为难看，眼睛直直的盯着陆明琛，仿佛他接下来敢说半句不中听的，下一秒就会掐断他的呼吸。
陆明琛像没看见沈昭临的威胁一样，唇角那抹讥讽的笑意又深了些，专挑最戳人的话往他心上扎：“我对男的没兴趣，尤其是疯子，更没胃口。”
说完陆明琛目光扫过沈昭临骤然僵硬的脸，语气添了几分刻意的轻佻，“要不是看在你能给我想要的东西，你以为我对你，能硬得起来？”
陆明琛看着他因为自己的话逐渐苍白的脸色，喉结几不可察地滚了一下。心里那点不受控的异样像细针似的扎着，他顿了顿，继续不要脸的输出：“怎么？难不成沈总真爱上我了？。”
沈昭临攥着对方领口的手骤然收紧，力道狠戾得几乎要将布料嵌进陆明琛的皮肉里，指节泛白到极致，暴起的青筋在苍白皮肤下突突跳动，每一下都透着隐忍到极致的暴戾，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理智的枷锁。
“爱你？”
良久，沈昭临才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陆明琛，你凭什么觉得，我沈昭临会爱上你？”
话音落，他抬手用指腹狠狠捏住陆明琛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直视自己，力道大得让陆明琛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陆明琛的下颌被捏得生疼，却硬是没挣扎，反而扯了扯唇角，笑意里裹着明晃晃的挑衅，甚至故意往他痛处踩：“那当然是最好，毕竟被男人喜欢，怪恶心的，你说呢？”
沈昭临眼底的阴鸷几乎要凝成实质，捏着他下巴的手青筋暴起，指腹下的骨头硌得生疼，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这截骨头捏碎
疼得陆明琛太阳穴突突直跳，可脸上却丝毫不在意，甚至微微挑眉，用舌尖舔了舔被捏得泛白的唇瓣，眼神里的嘲弄毫不掩饰，声音轻佻又刺耳：“沈总这是应激了？”
说着，他故意微微仰头，下颌用力顶了顶沈昭临的指尖，疼意混着挑衅的快感在皮肉下蔓延。
沈昭临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活了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耍他，而这个人，还是他放在心尖上、捧在掌心里护着的。滔天的怒意与心口的钝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吞噬。
陆明琛看着面前近乎失控的沈昭临，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强压着眼底的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沈昭临对他的感情竟然深到了这种地步——上辈子这个时候，沈昭临对他向来是不冷不热，所以他才敢趁着这个机会，想彻底了断。
可现在，事情的走向都让他始料未及，随着沈昭临慢慢贴近，温热的呼吸铺洒在陆明琛的脸上，直到两人鼻尖相抵、呼吸彻底交缠，才停下动作。
“陆明琛，你听好了——这场游戏，什么时候结束，轮不到你说了算。”
说完他猛地松开手，力道之大让陆明琛的头微微向后偏了偏。沈昭临靠回自己的座椅，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语气却多了几分势在必得的执拗。
“你不是对男的没兴趣吗？” 他盯着陆明琛泛红的下巴，语气冷硬，“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磨到你‘有兴趣’为止。”
陆明琛的心狠狠一沉，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操之过急。他太了解沈昭临这股疯劲，偏执到骨子里，一旦盯上就死不撒手——上辈子是，这辈子谁也不知道是什么结局。
雨还在下，车厢里的凝滞与交锋，却比窗外的风雨更让人窒息。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决裂
